下一瞬,这群本就狼狈不堪的修士轰然做鸟兽撒,纷纷向天魔域的出口疾驰而去。
“人心不古啊, ”和尚叹息着摇头, “居然没人跟我说一句多谢。”
温如瑾无语了:“你看看你全场给过人家说谢谢的机会吗?”
他逮着人就戏弄, 就吓唬, 人都傻了,哪里反应的过来什么谢谢不谢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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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碍事的一大帮人吓走后,和尚施施然地把那颗化形丹给了温如瑾。
温如瑾看着沉在水底的化形丹,犹豫着,金毛犼在旁边催他,吃呀吃呀你快吃呀,但温如瑾却深沉地望向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和尚:“你先掏出个衣服来,我再吃,哪怕是一块能遮羞的布料。”
和尚:“……嗯?你居然不上当!”
金鱼温报之以冷笑。
他可记得自己变成人参娃娃的那一次,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穿着化形自带的红肚兜,这臭和尚死活就是不乐意带他去买衣服,偏偏那段时间和现在一样无法动用自己的储物,温如瑾觉得自己都烦死红孩儿款式的红肚兜……
眼看着和尚在掏啊掏的,温如瑾警惕了起来,思路直接绷断:“你该不会要拿出……”
“诺,新的,双面金绣!”和尚掏出了一块鲜艳的红色布料,上面绣着精美的并金光闪闪的猛虎下山图。
这是一块精致非常、天下无二的……肚兜。
温如瑾:“谢谢,你留着自己穿吧,我觉得当一条小金鱼挺好的。”
金毛犼不解地扒拉了一下那块柔软的布料:“嗷!”它看起来穿着应该很舒服,为什么不要?
温如瑾慈祥又怜爱地看着这只傻乎乎的毛孩子:“喜欢的话就先收着吧,等你化形,就拿出来给你。”
“吼!”好,那这就是小爷的了!
金毛犼根本没有跟这和尚客气,头伸过去,嘴一张,嗷地一声把这小肚兜扯了过来,就收进了自己的天生空间里。
和尚:“……没事,我这还有,你们可以分一分,半个月都能不穿重样的。”
“你是不是闲得发慌,有时间搞这玩意儿,怎么不把村口的大粪给挑了?哪怕你存点阿堵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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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温如瑾的强烈抗议之下,和尚无奈地将他收集起来的所有奇奇怪怪的红孩儿肚兜全部送给了金毛犼。
守静向他保证:“吼!”等小爷化形了会一天换一条,不会浪费的!
“你开心就好。”和尚说。
他到底是在故意恶趣味的,温如瑾不答应,他就拿出了正常的小孩儿的衣物,不过依然是金色配鲜红色,儿童的宝衣,掐金线,绣满美好祈愿的宝树花枝。
温如瑾勉强接受了这一件看着就贵气十足的衣服。
他怀疑……不,他肯定这妖僧就是故意的,这压根就不是他本人的审美,他自个儿简简单单穿个灰扑扑的僧袍便罢,这南辕北辙到极点的衣服,怎么看都像是他故意收起来等待着某天缘分到了,就整自己的!
小金鱼心中哀叹着,吞下了那颗化形丹。
眨眼之间,在金毛犼与和尚的注视下,这条小金鱼的鱼类特征开始慢慢收敛、直至消失,并缓缓地幻化出了人类模样的肌肤……
和尚惊讶地看着臂弯里像是个小仙童一般的男孩儿,他的惊讶不因为这小家伙生得唇红齿白、肤如凝玉,而是因为,他看到了……
“你做了什么?这条谎言之线的业障为何如此深重?”
正在扒拉着整理头发的温如瑾闻言抬眸,果然在这和尚漆黑的眼珠子中,看到了一个被无尽因果线缠绕着看不清人脸的影子。
这些堆叠缠绕的因果线和尚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像是温如瑾这样背负任务行走于世之人,总是不得不沾染上各种各样或深或浅或重或轻或长或短的因果。
而作为一个随心所欲之人,温如瑾基本上不怎么主动地去规避这些,他不信奉什么,也不躲避什么,在他看来,他自己和三千世界芸芸众生并无不同,人人都在法则之下,人人都在缘生缘灭,因果交织。
温如瑾的道心便是不愧对自己便好,一切都任其遵循不同的法则而自发发展,所以他不仅不去规避,沾染得多了,已经炼化了一丛红莲业火的他也从未想过要自己给自己焚烧一下这些麻烦的因果线。
和尚的想法自然与温如瑾并不完全相同,但他们尊重彼此,在和尚看来温如瑾这样也无可厚非,左右那些线条不过是看着扰人罢了,太过浮浅、太过短暂、太过脆弱的因果线,从来无法对温如瑾本人真的造成影响,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罪孽也好、功德也好,自会有无尽的法则在替他慢慢炼化,它们也将缓缓消失。
所以和尚偶尔睁开神佛之眼看温如瑾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这一堆毛线团里维持着一个微妙平衡的温如瑾。
唯有这一次……出现了点意外,他看到了一条又粗又浓又深又重的业障之线,仔细一看,这业障是因为谎言。
“你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哄骗了什么人?惹上这么个给你添霉运的东西?”
温如瑾抖了抖和这鲜红喜庆的衣袍配套的鲜红镶暖玉与绿翡翠的抹额,不紧不慢地往额头上系,听到和尚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挑了挑眉:“哦,好像是骗了个……”
“神。”
“一个位面独神。”
和尚:“……”一天天地不整点事出来,是不是就感觉浑身都是跳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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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梦秋领着剑宗众人甫一进入天魔域,迎面而来就看见了一群被魔修追杀得鬼哭狼嚎的正道修士们。
他面色一凝,当即祭出青霜剑,一马当先以电光火石之速拦截在前,轻易抗住了魔修们的血腥傀儡,并在下一刻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无尽剑影瞬间将所有傀儡并魔修斩杀于原地。
累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的正道修士们见状,无不相互拥抱着热泪盈眶——
“是青霜剑!”
“真的是剑宗首徒来了!”
“呜呜呜~那个死和尚居然跑得比我们还快,而且他跑那么快,他那装满了水的金钵居然不见漏出一滴水!”
“就是就是,这些魔修,我呸,就是欺软怕硬,十三殿又不是我们给扬了的,我们都被靳狂风关起来威胁陈丹师要丹药了,我们哪有这本事?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却只想着柿子挑软的捏,都说了罪魁祸首那妖僧往另一边去了,就追着我们不放!”
居梦秋本是要将所有人都带离天魔域的,但是这群人叽里呱啦的相互抱怨中,他精准的捕捉到了几个他不得不留意的关键词。
“你们见到了一个拿着金钵的和尚?”居梦秋面无表情地上前问。
问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对,又不得不挽救一般地略行了一礼,勉强补上打招呼:“在下剑宗青霜剑居梦秋。”
这群人虽有修为已经元婴期,远比金丹期的居梦秋高一个大境界的,但是他们大多数走的都是辅修之道,别说居梦秋是个能越级杀人的剑修,就算不是,他们也不敢在对方面前拿乔。
孟阳朔平日里是傲气,但好歹世家大族出身,眼力见还是有一点的。
“是的,那前辈先前也救过我们琼花庄的孟氏子弟。”孟阳朔主动与居梦秋交好,上前耐心地回应,“只是这位前辈来历成谜,我等只知道他虽是个佛修,却并不出自自在门,言语之间也无普通散佛修对自在门的向往……”
孟阳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包括和尚奇怪的来历,格外不符合世人对“佛修”印象的性格与行事作风,重点强调了对方修为绝对远在元婴期以上,不说他们一大群人没一个人能看出来他的境界,就说那已经被扬了的十三殿,被字面上打穿了的靳狂风……
居梦秋的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随着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和尚的更多了解之后,渐渐地下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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