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兄弟和好之后,祁南堂交代了红宝石项链的去向:项链并没有被用于参加鉴赏活动,也不会被以慈善捐赠的方式,捐给沪城博物馆。
鉴赏大会开始的前一天,红宝石项链就被临时替换了下来,现正好好地在祁南堂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锁着。
等处理完家庭内部的状况后,祁南堂自会将项链还给应璃。爷爷奶奶命他寻回红宝石项链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物归原主。
“我很开心,我终于将妈妈流失在外的遗物,都寻回来了。 “早在今日之前,我就想着等最后一件红宝石饰品找回之后,我、我就……”
应璃咽了口唾沫。
“我就离婚。”
第69章
◎我们的开始是个错误。◎
“什么——”
俞启川和陈嘉异口同声, 不约而同地摆出了诧异的神色。
陈嘉更是被吓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颤:“少夫人,我、我告知您这些的本意, 并不是想要您跟祁总离婚啊!
“我——”
尽管他觉得祁总好渣、好可恶,但少夫人动不动就离婚的行为,是不是也有些武断了?
好说歹说还是婚期内的夫夫啊, 有矛盾都不先聊聊的吗!
“少夫人,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我是局外人,我看到的东西不一定真切;我认为不管怎么样, 您做决定之前都应该先跟祁总聊聊。”
“是啊, ”俞启川附和道,微微蹙起的眉头间透出忧虑,“应璃,你应该先跟祁狗聊聊的,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两人大惊小怪的反应,反倒叫应璃看不懂了。他奇怪地打量了这两人一眼,反问:“五分多钟前, 向我举报渣男真面目的是你们;五分钟后,劝我三思而后行、不要离婚的,怎么也是你们?
“你们到底站哪一边啊, 能不能给个说法?”
俞启川和陈嘉一个挠挠鬓角, 一个摸摸后脑勺, 同时犹豫:“这……”
“你先说吧, ”应璃抬了抬下巴, 点名陈嘉, “你是先生的特助, 刚结婚那会儿防我防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突然地就向我这边「倒戈」了?”
俞启川及时地向陈嘉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陈嘉沉默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后和应璃说起了这段时间——准确地说,是祁北丞联姻结婚至今,这半年以来他感受到的不对劲。
莫名其妙让添加不必要的日程,是不对劲的点之一;在这之外,祁北丞还有很多很多……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行为。
“祁总对您改态得太快了。明明前一天还拉着我商讨对策,说了不少关于您的阴谋论,后一天却态度大变,与您腻歪、黏糊不断。
“他突然地决定了要放婚假、将工作都丢了过来;突然地对你拥护有加,言听计从;还突然地告诉我对您的好不出于任何利益考量,全是真心实意。”
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你和好友都讨厌同一个人,也一直仇视、厌恶着这个人,背地里说了对方不少闲话。结果有一天醒来,你发现好友和这个人成为更好的朋友了……
比喻可能不太恰当,毕竟陈嘉和祁北丞不是朋友,祁北丞和应璃也不是仇家。可这种猝不及防的改变,还是让陈嘉感到很懵——很不理解。
因此在祁应新婚的第一个月,陈嘉将祁北丞对应璃的好,解读成了「利益驱使」——也就是看中了应璃父母的遗产。
只是这个解读,之后也被祁北丞给反驳了。
应璃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在祁北丞性情大变这一点上,他有着和陈嘉同款的不解。直至今日,他还是没想明白祁北丞为何改态,还改态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但这并不是我倒戈的原因。”陈嘉继续解释道,“我当时想着,想不通就想不通吧,爱情是玄妙的东西,万一祁总对少夫人您是一见钟情了呢?
“在您确诊了抑郁和暴食症,我看了祁总无微不至地照顾您的模样之后,我信了祁总的说辞——我认为祁总对夫人您的情感,是真实饱满的。直到……”
陈嘉顿了顿。
“拍卖会结束,您和祁总从港城回华安之后。 “那时起我就察觉到了,祁总在偷偷摸摸地做着什么事情。”
不仅「偷偷摸摸」,还很「循序渐进」。陈嘉不晓得祁北丞具体在做什么事,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但能很明确地感觉到——祁北丞不是毫无章法乱来的。
是有计划、有层次地在渐进着,引导着事情往某个方向发展。
应璃眯了眯眼睛:“比如?”
“比如祁总给您发的各种方案? “我当时就感觉到,他在有意地引导着您往商务方向发展。我以为这是你们之间的一种情绪,也就没太在意;只是……祁总最近行为举止更加神秘了,让我不得不有了更多的猜测。”
起初只是天马行空、脑洞大开地,猜着敬爱的祁总怕不是出轨了吧?谁知祁北丞紧跟着就自爆心有白月光,曾将少夫人当成过替身。
现在还接到了中学少年的「举报电话」……一切事情似是都在侧面证实着,祁北丞的真面目就是坏、就是渣;而一旦先入为主地套了这条思路后,陈嘉就很难再从套路中出来了。
“所以,你是觉得先生的举动太渣了,才倒戈向我的?”应璃不由地表露出惊讶和赞叹,“想不到,你道德底线还挺高?”
精英特助完完全全地卸下了精英扑克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什么意思?难道我在少夫人您眼里,不该道德底线高吗?
“不过,这只是直接原因。我确实没办法接受我的顶头上司是渣男,但根本原因不在于触犯我的道德底线,而在于……我无法接受现实和理想的落差。”
陈嘉非常敬重和追崇祁北丞。这个不过才年长了他一岁的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魄力、和令陈嘉难以望其项背的天赋;年龄上他们只差了一岁,可在阅历和胆识上,他和祁北丞能差上七八个一岁。
于陈嘉而言,祁北丞亦司、亦师又亦友,是他的人生历程上,除了家人和恋人之外,另一个独特而不可被取代的存在。
越是完美不可取代,陈嘉才越会感到落差和不能接受:“我觉得现在的这个祁总,好像不是我认识和熟悉的那个祁总。
“我告诉您实情的意图,不在于我想拆散您和祁总,而在于我想要夫人您替我确认:祁总到底遭遇了什么?”
陈嘉无权做的事情,应璃有权做。因为应璃是陈嘉的另一位顶头上司,是总裁——的夫人。
总裁夫人。
“好,我知道了。”
应璃暂且应下了陈嘉的请求,看向久久不语的俞启川。
“俞先生,你呢? “你之前不是心悦我吗?那我跟先生离婚,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转而当起说客来了?”
俞启川双手抱胸,长叹了一声:“我的理由没他那么复杂,就是觉得只要喜欢、只要还爱,就别轻易说分手谈离婚。
“我认可他刚才说的,「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应璃,你应该冷静冷静,找机会跟祁狗再谈谈。”
“但你不觉得逻辑冲突吗?”应璃反问,“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是不是忘了,我和先生是怎么在一起的?”
一手造就了联姻阴谋的罪魁祸首本人:“这……”
俞启川被这一句反问给怼得没话说了。
“我和先生在一起的过程,本来就足够儿戏。”应璃眼帘轻垂,“我之前总怀疑先生不专一,心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现在,我转变思维模式了。
“我开始审视和反思自己,我觉得是我的出现限制了先生「想爱谁就爱谁,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的步伐;我觉得我们——
“我们的开始或许就是个错误。”
应璃说着,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是动情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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