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依然还可以感受到那个剑修的挣扎!
甚至挣扎的程度都没有一点点减弱!
他死死地盯着那片在地面上凸起的黑色。
平静。暂时还很平静。
但他知道那只是表象。
在那片黑色下面,那个剑修正在挥舞着他的剑,不知为何既没死也没疯,以一种坚定而平稳的速度挥着剑。
在他的感知里,那片黑色就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孕育着勃勃的生命,随时会有蝴蝶破茧而出,他甚至幻觉自己听到了那个剑修的心跳。
红衣邪修的脸都黑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剑修也太难杀了!
而他的感知没错,下一秒,黑色巨影被两道剑光“开膛破肚”,一道青色的身影从中飞出,停留在空中,纯黑的发丝在空中飘扬,拂过他的脸庞,让他本就漠然的神色更增添了几分冷意。
“这就是你全部的把戏了吗?”
冷漠而蔑视的声音气得红衣邪修差点撅过去,他愤怒地将右手伸向腰间:“哼!刚刚只是跟你玩玩罢了!我现在要动真本事了!”
他右手一抖,从腰间取下的一条小链子瞬间扩大,变成了一把链锤!
“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他放声大笑,链条在身前挥舞,顶端的布满了尖刺的圆锤看着就极其吓人。
沈青飞的周身全是气流,是这些气流将他托住在了半空,而看到红衣邪修拿出武器,看上去像是要和他正面交战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周身的气流运动起来,将他送到红衣邪修挥舞的链锤前,银色的链锤绕一点挥舞着,形成了一个电风扇一样的气势。
沈青飞右手剑尖精准地刺入一个位置,打断了这一转圈圈一般的弱智招式,他剑尖一挑,链锤在空中弯折出一个扭曲的角度,与此同时,他左手的那柄剑与另一把剑交叉。
清脆的一声后,链锤变成了两半。
一半是留在红衣邪修手中的银色链条。
另一半是掉落在地的圆锤本身,尾部还有一条“小尾巴”。
沈青飞的剑没停,直冲满脸惊恐的邪修而去。
新生的邪修是很好杀的,因为他们天真,傲慢,刚转化的邪修是被功法影响最严重的那一类,他们不可抑制地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却忘了自己其实没多少战斗经验。
跑!
跑!
跑!
红衣的邪修脑子里一瞬间只剩下了“跑!”这个念头。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扭头就朝沈青飞的相反方向急射而出,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觉得自己的脸是冰凉的,但他不会承认那是被吓的。
一声清吟,剑携着风声而来。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然后松了口气。
飞来的是那个剑修的剑。
谁都知道,剑修要到筑基期才能学习御剑,而练气期剑修的剑一旦抛出,就不再受剑修控制。
他看着那柄剑的下坠的样子,提起身踩着树干往上跑了两步,避开剑势。
很轻很轻的“当”的一声。
他再次回头,然后整张脸都被恐惧扭曲了。
那个青衣剑修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柄剑上方,他踩了一下那柄剑,剑瞬间失去了前进的气势掉落在地,但青衣剑修却借势笔直地直冲他而来。
他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大概是——你这个速度就算踩着树中途弯折几下来也能追得上我,非要丢把剑走直线是为了耍帅吗??
然后他就什么都想不了了。
沈青飞的剑从上至下穿透了他,将他钉死在了柔软的铺满了泥土的地面上。
过了好久,剑下的身体不再抽动挣扎,沈青飞抬起头,拔出他的剑,等了一会儿等邪修的尸体凝聚出一枚暗红的珠子,然后拿起它原路返回。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杀人他心里还有点波动,第二次就没那个心情发表悼词了。
他在路途中捡起了刚刚被他丢出去借力的那柄原本属于陈宸的剑,然后别在了腰间,继续往回走,回到他和陈宸爆发战斗的那块地。
他先把被他一剑斩断的邪修的武器——那条链锤,捡了起来,这玩意儿虽然被他砍断了,但是材料可以回去交给宗门换灵石。
然后他在陈宸身上翻找了一番,先是找到了他的灵石袋子,他打开袋子看了眼,心里盘算了一遍,路上该用的可以用,然后把剩下的当遗物带回去。
然后沈青飞又在陈宸的袖口间找到了那个偷袭他的机关,是一个扣在手臂中段的小机关,里面还有九枚银针。
沈青飞不知道已经打出来的针还能不能循环利用,但他也找不到被他的匕首打落在地的那第十枚银针在哪了……所以他只是把这个机关扣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陈宸把这个机关当底牌,那么应该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道,那他昧下也没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除此以外,陈宸身上就没搜到别的东西了。
沈青飞直起身,拍了拍沾了土的衣服下摆,走到他和陈宸最初从炸裂的车厢飞出的那个位置,然后运转起轻身术顺着慌乱的马蹄印记朝一个方向加速前进。
他和陈宸分担了这辆马车两天两夜的费用,哪怕出了意外,这灵石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
远处的山林间,一个惊恐的马车车夫正尽全力逃离,并不知道他身后有个青衣剑修正在运转轻身术全力追赶他。
第23章
“呼——”
“呼——”
“呼——”
马车车夫——虽然他的马车已经没了大半, 只剩下一匹马,所以可能叫马夫会更加合适——像风箱一般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直连到肺的位置就像被火烧过一样, 又烫又疼。
他的四肢刚刚在骑马狂奔的时候是冰凉的,现在停了下来, 就热得想要炸裂开来。
他单手撑着旁边的树干, 喘着气,试图平静下来。
而他的老朋友,那匹白色的骏马,当时也是被身后两位客人爆裂的剑气与杀意惊得夺路狂逃, 就算没有他挥鞭, 应该也会逃得只快不慢。
想起那两位客人, 车夫忍不住又擦了把汗——他逃了这么远应该够了吧……
他看了眼他的白马, 白马已经没有那种不安的模样了,那他们就应该已经离那两座杀神足够远……了吧?
终于松了口气的车夫“通”地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开始给自己扇风——这一天天的, 都是什么倒霉生意啊!
他摸出腰边的水壶, 开始小口小口地喝水, 让自己浑身冒着的热烟逐渐平静下来。
“咕噜。”
“咕噜。”
“咕。”
这口水喝到一半咽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睁大了眼睛, 盯着他和他的马车一路狂奔而来的方向。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那片树林,总感觉在隐隐摇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 在他来得及将害怕转为真实感受之前,一个青色的身影从树林之间冒了出来, 落在了他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青飞皱了下眉, 尖叫声戛然而止。
“仙……仙人, 你们打完了啊。”
“嗯。”沈青飞应了一声,然后目光落到了那架被他和陈宸弄得只剩了一半的马车上。
“目的地不变。”
听见沈青飞的话,车夫有点噎住。
目的地不变?这是目的地变不变的问题吗?!马车都已经只有个底座了啊!
然后他就看着这位飘然出尘的仙人一脸平静地坐到了那架只剩了个板子的马车上,盘腿做好,两手朝天,开始修炼。
呃……好吧……仙人都不介意,那他就安心驾车就好了……吧。
.
沈青飞和陈宸当初给车夫的目的地是风落山旁的河起镇。
他没打算改变目的地,虽然他手上已经有了一个邪修的血珠,实质上已经通过了内门的考验,但他还是打算按原计划把玉牌上的两个地点都走一遍。
上一篇:我是偏执仙君的白月光
下一篇:土豪领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