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喘着粗气,身边几十只巨大的兽形呼啸而过,而在他们的身后,是手中举着骨刀的亚兽人。
祁白一把接过虎雪丢来的骨刀,深深看了一眼巨狼的背影,随即大喊一声:“去救人!”话音刚落便径直转身,带着亚兽人们往地窖的方向跑去。
地窖的门口,此时也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阿莫部落的人已经发现了地窖中这些外来人并没有昏睡,此时都变成了兽形,愤怒地朝着地窖入口进攻。
巨大的棕熊站起身,一爪拦住想要扑咬过来的犬鼠。
众人此时才惊觉,经过了一年的训练,熊风的兽形变得更加庞大,一个人就能堵住地窖的入口。
而这些犬鼠竟然只够得到他的肩膀,只不过他们的数量太多,前赴后继,瞬间就将棕熊围住。
“吼!”
熊风怒吼一声,攀在他身上的犬鼠被震开,一只只犬鼠翻倒在地,棕熊尖利的爪子猛地向一个方向用力抓去,一只犬鼠被扼住咽喉,鲜血迸溅。
棕熊向前一扑,将手中的犬鼠用力摔在地面,原先还攻势迅猛的犬鼠纷纷向后避让,他们扭转身体低伏在地上,露出大大的板牙。
“吱吱!”
见他们迟迟不肯上前,一只体型更大的犬鼠站起身,发出尖锐的喊叫。
“吱!”“吱!”
犬鼠们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他们再次尖叫着冲向熊风。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棕熊,而是他身后的地窖。
祁白瞳孔一缩:“他们想破坏地窖!”
“砰!”
肌肉虬结的独角牦牛围城铜墙铁壁,将想要上前的犬鼠撞开。
他们的族人还在地窖之中,除非将他们杀死,否则谁也别想破坏这里。
祁白和虎雪几人趁着这个空档,迅速冲入地窖,陡然进入黑暗处,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他们向前摸索,只只要触碰到兽人,就将他们背在身上,不管不顾地向外跑去。
地面上,狼族角兽人围成一个圈,保护着被救出来的兽人。
犬鼠对强壮的棕熊和牦牛无能为力,而这些看起来更加瘦弱的灰狼,就成为了他们猛烈进攻的方向。
“嗷呜。”
狼季被两只犬鼠咬住后腿,奋力地想要转身甩开他们,然而身体才刚刚恢复的他,此时在体力上根本敌不过两只犬鼠。
“扑哧。”狼季只觉后腿上的力道消失,转头才看见是祁白爬上了犬鼠的后背。
祁白双手抓着骨刀扎入犬鼠的脖颈,咬着牙大喊一声,在犬鼠的身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热血喷洒了他一身。
祁白只是摸了一把脸,在獾平过来帮忙咬上另一只犬鼠的同时,用骨刀刺入犬鼠的腹部。
狼季四肢趴在地上,发出粗重的喘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被需要保护的亚兽人解救。
这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持续了片刻,很快他就重新站起来,像是感觉不到后腿的伤势,重新加入到战局之中。
远处一狼一鼠两只巨大的兽形正在交手,所到之处,大部分地穴都被摧毁。
祁白收回目光,将骨刀别在腰间,头也不回地朝地窖重新跑去。
他必须要将地窖中的兽人救出来,一旦被泥土埋住,这些不能动弹的兽人们就凶多吉少。
落日余晖蒙在破败的土坑上,流着血的尸体散落在堆积的白骨之上,更显得一分悲凉与讽刺。
牛成手中提着两只小小的犬鼠,将他们扔进沉默的人群中间:“他们的兽形可以打洞,这两只就差点跑了。”
祁白安顿好其他兽人才走过来,在人群中环视一圈,皱了皱眉头:“巫呢?”
第110章
今天的这一场战斗,虽然黑山部落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毕竟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队伍中,真正算得上战斗力的,事实上就只有黑山部落以及后来加入的骁牛部落,总共也就二十几个人。
剩下的不少人,包括银月的旧人,他们才从奴隶身份中解放出来,身体素质远远无法与他们的战斗意志相匹配。
在面对着无所畏惧,眼中只有杀戮的阿莫族人,自然就不是对手。
三个角兽人在对战中死亡,受伤的也有十几人,其中很多原本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又添了新伤。
最重要的,是刚刚从地窖中救回来的兽人们,很多都还在昏睡中,他们必须要赶紧找到巫,问出导致大家昏睡的原因,以及解除这种状态的办法。
众人互相瞅瞅,他们这些没有进入部落的人,根本不知道巫是谁,更不用说留心她的位置。
“哗哗。”
就在这时,侧方突然传来一阵拖拽重物的响声。
祁白在废墟上扫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正是他们进入部落时,巫用来招待他们的地穴。
祁白和狼泽向地穴靠近,果然就看到年迈的巫,脸上堆着笑,殷切地冲祁白招着手:“进,进。”
在她的身侧,一个兽人将一个大大的兽皮袋打开,里面是装满的盐。
这里的地穴倒塌了一半,倒是成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只不过两人并没有选择逃跑,反而试图用盐来引诱祁白一行人。
祁白看着他们直到现在,仍旧在模仿着普通兽人的笑容,试图用最低劣的伪装欺骗敌人,只觉得可笑。
祁白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巫侧着耳朵,仔细辨认着祁白的问话,指着地穴内说道:“这。”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地穴里的布局祁白早就已经摸清楚了,祁白摇头,“东西在哪里?”
见自己的伪装没有任何作用,巫的嘴角陡然下降,下垂的眼袋如同秤砣一般坠落,脸上的凶相再也无法掩盖。
就在这时,离祁白最近的那个兽人,突然从兽皮袋中抽出一把骨刀,向祁白的胸前刺去。
一直注视着他们动作的狼泽,在他出手的一瞬间就抓住他的手臂,让他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咻”,就在两人僵持之时,一道箭矢破空的声音从耳畔响过。
狼泽侧过头,险险躲过这一箭。
而趁着混乱突然上前的巫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箭矢重重刺入了她的眉心,她的身体如同被踩踏的枯草,一寸寸倒伏在地上。
巫的双眼大睁,直直地望向地穴的屋顶,这个漠视一切,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兽人,至死也不相信她的生命竟然就这样被终结。
“巫!”
身侧的兽人不可置信地大喊一声,再次面向祁白和狼泽,仿佛是看到了恐怖的魔鬼。
狼泽三两下折断了偷袭兽人的手腕,将他扔在巫的旁边。
祁白用手轻轻蹭去狼泽脸上的血珠,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猴肃吼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猴肃挥舞着手中已经上了弦的弩,兴奋地说道:“我的弩,果然是最强的武器。”
祁白一阵阵后怕,指着猴肃的鼻子,劈头盖脸地说道:“就你这个破玩意,连个准星都没有,你就朝着人射,这一次多亏狼泽反应快,你再敢用它对着自己人试试!”
猴肃眼神左右乱飘,硬撑着反驳道:“我......我是想要救你们,那个老兽人手中拿着骨刀,要不是我把她杀了,你们一样有危险。”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祁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巫这个最可能知道水中秘密的人,就这样被一击致死,这下好了,他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猴肃看着祁白面色不善,蹑手蹑脚地小跑着过来,将他的箭矢从巫的眉心拔了出去,又迈着小碎步一溜烟跑得没影。
狼泽在地穴中翻找了一遍,最终只是将装满盐的兽皮袋带了上来,正如祁白所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完全就是装饰出来,用来诓骗外族人的地方。
然而即便巫死了,他们也不能放弃寻找加在水中的东西。
祁白想了想,又重新回到聚集着阿莫人的空地上。
祁白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终于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给他们送水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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