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别说, 这没什么见识的外域人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兽神之城要是真有那么厉害, 他们怎么没有自己的板车, 怎么还要穿黑耀的毛衣和兽皮衣?
而且就算是黑耀的衣服,也只有豹谈使者一个人能穿,他的那四个护卫身上的兽皮衣,看着还不如城中的百姓呢。
“让他去。”
会客厅中的众人一愣,齐齐转头看向主座上的狼泽。
云昙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去干什么?”
狼泽看向苍邪:“那些人都是上城人,你真的敢与他们为敌?”
苍邪眼中带上了兴奋:“有何不敢。”
羊罗伸手:“等等,你想要做什么?”
狼泽从座位上站起来,俯身撑着桌子:“黑耀不是伸长脖子的羊羔,北洲更不是铺满珍宝的无主之地。他们想要打黑耀的主意,就要承担惹怒黑耀的后果。”
第二天清晨,苍邪便带着一队人,来到了使团在城池外建立的临时营地。
“你说什么!!”
“没有听清楚?”苍邪扯了扯嘴角,“那我再说一遍。”
“你们使团的豹谈使者被我们扣下了,想要赎回你们的使者,就交出你们带来的四十个奴隶。”
使团护卫的声音差点劈叉:“你们知不知道豹谈大人是谁?你们竟敢扣押豹谈大人!”
嗯......这个豹谈是谁,苍邪还真不清楚,他无所谓地掀了掀眼皮:“他的身份重不重要,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不过我知道,你们带来的奴隶倒是挺值钱,只四十个就能值四十袋盐。”
“这么来看,你们不愿意交换,也不是不能理解,”苍邪笑了笑,“不过我得不到想要的,你们也别想要回自己的使者。”
在听到四十袋盐的时候,豹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走到那质问兽人的面前:“四十袋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寻找这些奴隶花费的时间虽然长了一些,但要说困难还真是不至于,将消息传给中城,中城的人自然会帮他们在下城和大一些的部落中寻找,这四十个奴隶便是由一个契图城所属的下城送来的。
豹凿一开始其实是想将这些奴隶直接送给黑耀,黑耀的城主只要不傻,自然会隆重招待,他们再以兽神之城为诱饵,提出其他要求,料想黑耀之城一定会万分感激地同意下来,到时候他们能够得到的利益一定会更多。
可作为神司孙子的豹谈,认为平白将奴隶送给黑耀是在讨好黑耀,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他想要让黑耀与其他城池一样,用远高于奴隶本身价值的价格进行交换。
豹凿虽然是神使,但作为雍神司的贴身神使,他的一切都是雍神司赐予的,他比任何人都会揣测雍神司的心思。
这一趟差事,说到底,不过是雍神司为豹谈提前铺的路,让他在黑耀的事情上占上先机,只等以后收服黑耀,再顺理成章地将黑耀记在豹谈名下,这便是豹谈将来成为神司的资本。
豹谈显然没能理解他爷爷的用心,可这说到底都是他们的家事,所以即便豹凿觉得豹谈的眼光实在短浅,也并没有说太多,而是同意了豹谈的提议。
只是,豹谈进城之前他们对奴隶的价格,明明商量好了是一袋盐,就这价格也绝不算便宜,怎么才一夜的工夫,竟变成四十袋了。
“误会?豹谈使者亲口说的,我亲耳听到的,能有什么误会,”苍邪不耐烦地说道,“你们究竟换还是不换?”
“换!”
听到豹凿要进行交换,之前出声的护卫又站了出来。
豹谈可是雍神司的孙子,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敢伤害他!这豹凿还是神使呢,怎么才跟这黑耀兽人说了几句话,就被吓破了胆。
“神使......”
豹凿脸色冷了下来,他看着这豹谈带来的护卫沉声道:“使者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有几条命够拿来抵?”
那护卫被豹凿的眼神盯得有些慌乱,但身体却固执地没有动弹。
豹凿根本没指望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去,将那些奴隶带过来。”
不一会儿,豹凿的仆从便带来了一队奴隶,豹凿做了一个让苍邪查验的手势。
苍邪对身后的兽人歪歪头,让他们把人带走。
他又不是黑山兽人,他哪里知道这些人到底对还是不对,反正人已经到手了,带回去让他们自己看去。
见苍邪领了人就要走,豹凿又跟着上前走了几步。
苍邪这才像是想起自己还忘了点什么:“你们的使者,今天就会还给你们。”
豹凿哪敢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他们要是关上城门不认账,他要怎么跟雍神司交代:“我能否跟着你,亲自去将我们的使者接回来。”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苍邪看了豹凿一眼,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有骨气的。
“走吧。”
豹凿进入客舍的时候,豹谈还躺在豪华客房中呼呼大睡。
被豹凿喊醒,豹谈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你怎么在这里?”
豹凿见到豹谈住着的房间,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底,黑耀人能将豹谈安置在这样好的房子中,没有把豹谈关押起来,就说明他们还不想与凌豹族彻底撕破脸。
“豹谈大人,您真的让黑耀用四十袋盐来交换那四十个奴隶?”
说到这个,豹谈立刻跳下了炕,他双眼放光地抚摸着房间内的装饰:“看到没有,陶器就这样随意摆放在房子里,还有这些带着颜色的毯子,骆束那个家伙之前只带回去一些小的,黑耀中竟然有这么大的,还将它们铺在地上。”
豹谈张开胳膊深吸一口气:“黑耀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富有,四十袋盐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现在觉得我还是要少了!”
豹凿扭过头眉头深深皱起。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雍神司老了,他的眼光也远不如年轻的时候。
雍神司一共有两个幼崽,这两个幼崽都是那一代凌豹族中的佼佼者,可出色的大儿子怎么能比得上可以被称为天才的小儿子,尤其那小儿子还死在了一切都有可能的二十多岁。
这是雍神司一辈子的遗憾,他总念叨,如果他的小儿子不死,自己神殿神司的位置一定属于他,他说不定可以成为下一任大神司,而不是像他的哥哥一样,止步于上城神司的位置。
雍神司的这一份偏爱,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那人留在世间唯一的幼崽身上,在豹谈年纪轻轻便超越他的哥哥豹奚成为二级战士,这一份偏爱更是已经快要满溢出来。
可豹凿看得清楚,豹谈终究不是那一位,雍神司的期望注定要落空。
“大人啊大人,您只想着他们富有,您怎么忘了,他们还是一群没有规矩的野蛮兽人!”
豹谈察觉到了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他们出城告诉我们,您被黑耀扣下了,不将那些奴隶交出去,他们就不会放您离开!”
“他们敢!我可是神殿神司和上城共同派来的使者!”
“他们怎么不敢,别忘了,黑耀连仓神司都敢杀,要知道仓神司可是带了近万人的队伍过来的啊,您还不是神司,我们也只带了几百人,黑耀有什么可怕的。”
豹谈呆愣半晌,然后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抓住豹凿的胳膊,呼吸急促像是一条缺水的鱼:“你......我......奴隶......”
豹凿反扣住豹谈:“我已经将奴隶交给了黑耀,他们已经答应了放人,我就是来接您出城的。”
豹谈慌乱点头:“走,现在就走。”
两人出城的过程很是顺利,只是豹谈像是被吓坏了,一路上连头都不敢抬。
才到了临时营地,豹谈便下令收拾行囊。
等崧芜和圣羚的兽人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被抛在了原地。
留在城外的兽人还在傻眼,隼和羚娉四人却兴高采烈地出了城:“走,我在客舍里给大伙订好了房子,我们去城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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