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连忙抓紧手中的工具:“准备好了。”
祁白点头:“待会儿只要羊群全部进入山谷,我们就立刻将最后的木桩钉在出口。”
看众人紧张地齐齐点头,祁白笑着安慰道:“这与我们昨天做的没有什么不同。”
仅说话间的工夫,羊群已经来到了近前。
狼泽一声令下,角兽人们立刻缩紧阵型,羊群被迫向山谷之中逃窜。
“走!”
只见树林之中,十几个亚兽人扛着木桩,手持石锨快速冲了出来,角兽人们将位置让开,他们就重重地将木桩怼进土坑。
羊群中的头羊察觉到一直追赶它们的角兽人离开,如今靠过来的是体型比它们要瘦小很多的人形兽人,瞬间就有了反抗之心。
眼看头羊的两只角冲着亚兽人们顶了过来,一只巨狼平地高高跃起,直接从祁白的头上掠过,跳进了山谷之中。
“咩~”“咩咩~”
羊群迅速向后撤退,山谷之中,瞬间就形成了一头独角巨狼与羊群相对之势。
亚兽人们没有了干扰,再加上棕熊和蜜獾的帮忙,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围栏的缺口就已经被填补完整,将荆棘缠绕到木桩之上,祁白大声喊道:“狼泽,可以了!”
巨狼迅速转身,再一次跳过两米多高的围栏,只留羊群在原地不安地踱步。
羊罗透过荆棘围栏看着山谷内的羊群:“这就行了?”
祁白也不知道,只是此时羊群正躁动不安,摇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人太多,可能会惊吓到他们。”
羊罗有些忐忑地看着羊圈里的羊,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即便是再着急也做不了什么,只安排了人留下守着,冲着其他人摆手,示意大家没事的都回部落中去吧。
祁白注意到狼泽并没有往部落的方向,小跑两步跟了上去:“狼泽你要去哪里?”
“去看看陷阱。”狼泽道,“你要一起吗?”
祁白点头,自从狼泽回来之后,祁白就没有再动狼泽陷阱中的猎物,而是自己额外又制作了两个陷阱,只是收获一直都不太理想。
“果然今天也没有。”祁白看着根本就没有被触发的陷阱幽幽地说道。
狼泽在四周打量了一下,指着远处说道:“你把陷阱放到那边的背风处试试。”
祁白立刻照做,将作为陷阱的石板和竹签收了起来,有点明白狼泽的意思,边走边问道:“是不是我选的这个位置不好?”
“那边更适合野鼠和野兔挖洞穴,说不定能碰上外出觅食的猎物。”
祁白的眼神真挚,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向外冒:“我想起来了,先前你设置的那些陷阱也是在这样的位置,怪不得你设置的陷阱总是能有收获,今天要不是跟你一起过来,我还会在这陷阱上浪费不少时间呢。”
狼泽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大概要变成兽形,才可以看到他愉快摆动的大尾巴。
祁白一共就只设置了两个陷阱,今天都是空的,他们倒是在狼泽设置的陷阱中找到了一只野兔。
“嗳?你不在部落的那一次,我好像也是在这里找到了一只野兔。”野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进了陷阱,现在已经被冻僵了,祁白张望了一下,凑到狼泽的耳边小声说道,“这附近该不会有野兔窝吧?”
“想掏兔子窝?”狼泽偏头问道。
祁白眼睛亮了起来:“可以吗?”
“可以试试。”
狼泽伏在地上,轻轻地将新覆盖的雪花吹散,祁白仔细看了半晌,有些惊喜地说道:“还有一点脚印。”
“嗯,追过去看看。”
顺着脚印的方向,他们果然找到了一个兔子窝,不过可惜的是,里面已经是空的了。
狼泽蹲在地上捻了一些沾染的泥土,将手放在鼻前嗅了嗅,祁白看着好奇,也凑上去嗅。
两人都是蹲在地上,祁白比狼泽矮了一些,此时只好仰着头,冲着狼泽的方向稍微踮了踮脚尖。
白色的短发,被冻得有些微红的鼻尖,忽然凑到近前,狼泽的手顿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然而祁白却毫无所觉,他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睛睁大:“我闻到了,是枯草的味道,还有……还有一点溪水的味道。”
“嗯。”狼泽胡乱地点了点头。
雪地很安静,还能听到远处地流水声,但是祁白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眼前的浅坑之中。
他们顺着溪流边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兔子窝。
这似乎也是野兔的一个临时住所,兔子窝很浅,祁白一下子就看到了大白天还在睡觉的灰色野兔。
他一脸兴奋地伸出手,在兔子感受到危机的一瞬间,迅速地抓住了它的耳朵。
野兔四腿胡乱地瞪着,祁白直接跳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说道:“真的抓住了!”
有了这只活兔子再加上陷阱中的冻兔子,他们今天能美美地吃上一顿了。
回到山洞,祁白将竹门打开,狼泽还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直接回自己山洞的时候,祁白却将兔子放在一边,双手举着正晾晒着狼皮的架子说道:“我屋里的炭火还没有熄灭呢,快进来,外面太冷啦。”
狼泽的脚步完全看不出迟疑,两步就跨了过来。
待他进门之后,祁白就将架子堵在了门口。
没有窗户的房子这一点就是不太好,如果白天关上门屋中就一片黑暗了,而祁白目前的方法就是用兽皮将门挡住一半,这样既能挡风,没有被遮住的上半部分还能透进光来。
此刻炭盆的木炭之上还垫着一块石板,陶壶就放在石板之上,祁白用手摸了一下陶壶的壶身,里面的水是热的。
他从盛放餐具的壁橱上取下一个竹杯,这是他为狼泽专门准备的杯子。
等他端着两杯热水回到桌子前的时候,突然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因为狼泽的手边,正放着一只迷你小狼的脑袋,而他则正小心翼翼地研究着用竹子做的狼身骨架。
祁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风吹傻了,因为他完全忘记平时用作解压的“狼毛毡”还放在桌子上,偷偷摸摸地用人家的毛毛做迷你手办,还被当事人发现了,这妥妥地就是社死现场。
祁白心想,他可以解释的……
因为他自己虽然也会掉一些毛,但是完全不像狼泽这样漫天飘柳絮似的掉毛,他这不是想做一只迷你小雪豹也没有材料吗?
话说,他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毛茸茸,狼泽好像掉毛掉得格外严重?
狼泽轻咳了一声,将手中的竹骨架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在腿上,少见地有些吞吞吐吐:“因为……我们白狼一族,会在成年之前将原本的灰色皮毛变幻成白色 ……”
祁白闭上嘴巴,他好像不小心将心里的话问出口了,不对,等一下……
祁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成年之前?”
祁白看着狼泽的耳朵从耳尖开始向下,一点点地烧了起来:“我虽然已经到了成年的年纪,但是我们白狼一族,要换完毛之后,才算是彻底成年……”
短暂地沉默。
“噗。”
祁白忍住笑意:“我不是故意要笑的,我也不是笑话你,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兽人对成年的界限并不仅仅是依靠年龄,因为很多兽人根本不能准确地计算出自己的年龄,身高、体型,是否想要孕育幼崽,这些都是帮助兽人们判断一个兽人幼崽是否成年的标准。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判断方法成年兽人们说得却很隐晦,只是坏笑着对祁白说道,等你成年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了。
因此虽然他一直觉得狼泽的身上还有着少年气,也觉得狼泽的皮毛确实有点像是狗狗的尴尬期,但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狼泽到底有没有成年。
一想到狼泽这段时间都是在装大人,祁白就忍不住想要笑。
狼泽的嘴角也跟着祁白的笑声上扬。
在他们刚刚到黑山部落的那段时间里,他只有假装成为一个成年的角兽人,他们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他也想过要不要告诉祁白这件事,但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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