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林吸了吸鼻子,慢慢地降落了下去,然后祁白就听到了他焦急的声音:“我们的肉呢?我们也来做一点油!”
祁白听着鼠林和熊风的吵吵闹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对啊,他们两家的平台之间,至少有三四米高吧,他刚刚是怎么出现在那个位置的?
然而一旁的狼泽根本就不关心鼠林是怎么出现又是怎么消失的,他用骨刀切下来一块狍子的后腿肉,看到祁白仍在伸着脖子查看,就直接将烤好的肉放到了祁白的嘴边。
祁白满脸疑惑,但仍是乖乖地接受了狼泽的投喂,狼泽这才满意地收回手,继续片着烤肉。
这一天的早上,不仅仅是鼠林,烤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山谷,所有人都闻着香味跟着流口水。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都是差不多的食材,祁白做的好像就是要比其他人好吃一些,这或许就是每个人不同的天赋吧。
当然,祁白和狼泽不仅仅做了烤肉,他们可没有忘记马菱的山洞中,还躺着两个汐水部落的人呢。
祁白没忍住打了一个小喷嚏,他现在正在为两个冻伤的伤员煮姜汤。
其实前世的祁白还挺喜欢喝姜汤的,当然他指的是加了冰糖和红枣的那种,至于这不添加任何杂质的姜汤,还是送给更需要它的人比较好。
祁白将平时用来打水的大竹筒取了出来,倒入了满满的热姜汤,和狼泽两人一起来到了马菱的山洞中。
祁白走进山洞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着正在一旁搅拌着石锅的猞栗,嘴中还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这时石锅中的炖菜已经熟了,只是猞栗在炖菜盛出来之前,特意从兽皮袋中捻了一小撮盐撒在了石锅之中。
那两人的呼吸似乎都跟着那一点盐而停止,不是起了抢夺之心,而是一种情不自禁地期盼。
猞栗拿起两个竹碗,给他们两个人分别盛了一大碗。
祁白留心看了一眼,碗中基本都是水,只有一些肉丝和几块萝根。
然而仅仅是这样,两人仍旧视若珍宝地捧着竹碗,年纪大一些的角兽人马田用他还有些颤抖的手将热汤送到了嘴边,只稍微抿了一小口,就声音沙哑地连声说道:“兽神庇佑,兽神庇佑。”
祁白突然就想到了刚刚才到黑山时候的自己,对他们的态度不知不觉地就缓和了不少。
“这是我们部落祭司为你们准备的药汤,”祁白指了指手中的竹筒,“我把这些药汤倒在石锅之中,你们今天要把这些喝完。”石锅下面就是木炭可以一直保持着姜汤的温度。
他们没有想到黑山部落不仅愿意给他们食物,这里的祭司大人,甚至还愿意赐予他们药汤,两人连连点头,当即就将祁白递给他们的热汤喝完。
这药汤刚一入口,马松只觉得嘴巴和喉咙都跟着痛,他忍着这疼痛,将药汤吞到了肚子中,没一会儿,浑身就开始发烫,连原本有些痒的四肢,都缓解了不少。
兽人世界的祭司,可不仅仅是与神灵沟通的媒介,他们往往身兼数职。
只看羊罗就可以知道了,他不仅了解数学和地理,更是掌握了医学和简单的历法,在没有文字的时代,这些知识只能依靠着祭司之间一代一代地口口相传。
因此一个部落如果没有祭司的传承,不易于在黑暗中奔跑,根本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马松有些呆愣地看着前方,他的鼻头有些酸涩,他并不知道这姜汤是祁白给他们做的,只以为一切真的都是祭司的本领。
同样都是生活在北方的部落,黑山部落因为有了一位伟大的祭司而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而他们的汐水部落却已经如奄奄一息的老人。
即便是黑山部落帮助了他们,让他们渡过了这次的难关,那么以后呢?汐水部落的未来又在哪里呢?
谁都不知道,一碗小小的姜汤,竟然能在马松的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当然谁也想不到,也正是因为这小小的印记,彻底改变了整个汐水部落的命运。
祁白看到马松喝完姜汤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他眨了眨眼睛,刚想问问马松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站在一旁的狼泽却直接拉住他的胳膊:“走吧,我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
“哎?”
且不论马松的心中现在是如何的惊涛骇浪,祁白走出了山洞也没有心思去管他们的想法了,毕竟狼泽说的没错,不单单是今天,应该说是今后的每一天,大家都要更加地忙碌了。
因为他们伟大的祭司大人羊罗已经下了决心,要在两个十天之内将围墙完全修建起来。
祁白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原本他们一天要烧出两个批次的砖块,现在工作量直接要翻倍,当然这些的前提,都建立在他赶紧修建出一个更大的砖窑出来。
祁白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早一些建造起一个大的砖窑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虽然大家现在都觉得还是住在山上更安全,不用担心洪水的冲击。但是大洪水毕竟不可能每年都会发生,再看着族人们对窑场泥屋的满意程度,成功劝服大家建造房屋只是迟早的事情。
窑场上的泥屋,就是祁白早就打算着要加固的木棚,只是因着羊圈的事情耽误了许多天。
直接在木棚草帘的内外糊上和着干草的黏土,因着屋子中一直生着火堆,后建成的泥屋看起来比羊圈中的窝棚干燥得还要快上一些。
当然这过程中,泥墙上被火堆熏出来的烟气,大家都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了,毕竟即便是呛人了一些,但是架不住屋子里面暖和啊。
更有一些幼崽们,还会专门跑到漏烟的地方去闻那股泥土和干草的味道。
当然这还仅仅是窑场的工作,除此之外,他们还要为羊群准备食物,制作部落巨大的木门,狩猎队们还要外出狩猎。
总之,哪怕部落之外是千里冰封的一片雪地,但是黑山部落中却有着能融化冰雪的干劲。
而马松和马田则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会因为冬天而安静沉闷的世界。
山洞外不曾停歇敲击木头的声音,亚兽人外出采集成群结伴的声音,小亚兽人们呼喊玩闹的声音……
当然令他们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挣扎着也要起身查看的,就是此时部落中震天的欢呼声。
这时,已经是他们来到黑山部落的第三天下午,马松拉开许久都没有打开的竹门,先是被山中的雪光刺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就被他看到的场景惊在了原地。
只见十几个强壮的角兽人,正将两只巨大的猎物拖拽着进入了部落的空地之上。
在汐水部落的角兽人们因为食物的缺乏几乎无法狩猎的日子里,黑山部落的角兽人们不仅带回了猎物,并且竟然只出动了十几个人的狩猎小队。
他们每个人的兽形上都沾满了鲜血,但是马松知道,那是猎物的鲜血,因为马松可以看到他们每个人的眼中,没有痛苦,反而全是战斗之后的酣畅淋漓。
而在角兽人之中,马松一眼就看到了那匹黑色的骏马。他知道那是马菱,同样都是兽形为马的兽人,这一刻,他的内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即便是汐水部落中最强大的兽人,他身为族长的父亲,也远远没有马菱这样骇人的气魄与优美的身姿。
而马菱在黑山部落中,却只是一个最普通的角兽人,他连狩猎队的队长都不是。
看着因为食物而激动不已的黑山部落的族人,马松不禁就想到了自己的族人,他转头对着沉默着的马田说道:“已经到了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了。”
对于汐水部落两个人要离开的消息,祁白并不感觉到惊奇,也没有因为他们的伤还没有好就挽留他们。
如果是黑山部落的族人们正在遭受着寒冷和饥饿,他肯定也无法在一个温暖的山洞中心安理得地养伤。
只是再一次提出换盐的时候,两人都露出了窘迫的神情:“我们原本是带着部落中积攒下来的兽皮出行的,只是这些兽皮已经在风雪中丢失了,可不可以……”
马松咬了咬牙恳求道:“可不可以,先给我们一点盐,一点点就够了,我们回到部落之后,会立刻带上更多的兽皮和兽骨,回到黑山部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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