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逐渐沉默下来。
祁喻没听见张简澜说话,但能听到他用力深呼吸的声音,似乎在克制隐忍着一些什么东西,总之,这深呼吸的声音好像听起来不太妙。
于是他勇敢的抬起头偷瞄了张简澜一眼,那道长也在垂眸盯着他,又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把头护好。
“那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张简澜忽然问。
“什么那日之事?”祁喻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张简澜说不清楚,拎着他的衣领,跟拎鸡崽似的,把他扔在案发现场,那个他们之前吻得疯狂的地方,现下只有一地的啃得乱七八糟的羊骨头。
祁喻看了一眼:“哦,懂了。”
然后乖巧的走到角落里拿起扫把和簸箕主动打扫起来,打扫得认认真真,一处死角都没放过。
张简澜看了直捏眉心,隐忍道:“吾指的不是这个。”
祁喻装傻把话题抛给他:“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张简澜盯着他,抿紧的唇线有些许僵硬,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起这件事情,毕竟太过荒唐。
见他没说话了,祁喻像没事人似的淡定从容的从他面前走过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淡定得令张简澜有些茫然,不禁开始怀疑那天到底是不是他单方面做了个梦,还是什么错觉之类的。
然而那美人却快接近门口时,彻底装不住了,脚步开始加快,一个猛然冲刺,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出去。
张简澜顿时脸一黑,快他一步出现在门口,用大手将门狠狠一摁,由于用力过大,那扇门这次直接歪了。
祁喻僵硬的盯着门,那一刻,仿佛通过它看到自己的命运,有点绷不住,扭头就往房间里躲。
祁喻想翻窗户,但没成功,半路又被张简澜拎着衣领给揪回来:“你躲什么?”其实张简澜也有些手足无措,他真的很不能理解祁喻为什么要怕他。
这般抓祁喻,一紧张,没控制好力度,给他抓疼了。
祁喻在他手中挣扎得厉害,不停的推搡着他,同时一张小嘴急得地大喊:“张简澜你冷静!你冷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把我杀了他还是发生了!”
张简澜也急:“吾为何要杀你!”
二人你推我抓,肢体过于激动,导致祁喻紧张过度,一下变回剑割伤了他的虎口。
虎口的血液渗出来滴在玉衡剑的剑身上,被玉衡一滴滴全部吸收。这是玉衡剑重新认主的表现。
张简澜猛的一惊,一对深沉的金瞳在那一刻疯狂颤动。
他捡起玉衡还想看个仔细,谁知,爱剑忽然从他手中的剑鞘里飞出去,一剑插/进了另一个红色的剑鞘。
祁喻又开始自我封闭。
张简澜拔了一下没拔/出/来,无奈开口:“出来。”
“……”还是没反应。
于是他带着一丝命令开口:“出来。”
因为玉衡认主的原因,祁喻不受控制的开了鞘,被他握在手中细细观摩。
张简澜此刻很激动,激动得一双手都是颤抖的。
“吾妻……你我携手十三年……”他的二指从剑的顶端缓缓滑至尾端,痒的祁喻直抖:“如今,你终于肯认主了。”
祁喻:有话好好说别摸别摸!
张简澜兴奋得不行,整整一晚都在擦拭手中的爱剑,给祁喻折磨得苦不堪言,剑里滴出的水积了一地。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张简澜才把他归入剑鞘,还是特意归入的那把名为“嫁衣”的剑鞘之中。
同时人也开始往外走。
张简澜平日里这个时间点都是准备去瀑布修行打坐的,但祁喻看他走的路线却不是山上,而是去的太极广场方向。
祁喻好奇他这么激动要去哪。
看这方向和路线,他不会是想去蜀山正殿开会吧?
蜀山一共有八名宗师级别的人物,以张简澜为龙首,外峰共四名,内峰各四名,一同自掌管着内外十三峰。
除张简澜外,宗师们基本每日早晨都会相聚于此,来跟掌门汇报各峰情况以及座下弟子情况。
张简澜因为没有弟子所以一般去不去都可,掌门格外看重他,也不会强行要求他去做任何事情。
为何他今天破天荒想要去开会??
祁喻正疑惑,张简澜已经带着他走进了蜀山正殿之中。
这三清宝殿祁喻还是第一次来,占地极广,从里到外都透着一丝金贵,光是一个太极广场就有四个长生楼大。
且蜀山宝玉宝矿多,其在建筑上镶嵌得也格外奢华。
张简澜步入正殿内。
七位宗师以坐席。
张简澜是后来的,这般一进来,便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最上方的白发老人看见他来,有些意外,站起来道:“今日这三清宝殿是吹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众宗师纷纷起来行礼:“剑尊。”
只有一人格外倔强,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压根不把张简澜放在眼里。
是柳知卿。
玉衡剑的前任主人。
掌门莫禅于提醒他:“知卿,龙首为上,莫要忘了规矩。”
柳知卿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敷衍的对张简澜行了个礼,后一屁股坐下,又恢复成那副黑脸模样。
不过张简澜今日对他似乎格外关注,不仅不怪罪他的无礼,还特意挑了个挨他最近的位置坐下,惊呆了祁喻以及一众宗师包括柳知卿他自己。
柳知卿一脸反感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张简澜坐得端正,端起桌上一盏清茶抿了抿,淡淡回:“不做什么,过来看看。”
柳知卿:“你要看坐别的地方去看去!别坐我一起!”晦气!
闻言,张简澜斜眸瞥了他一眼,道:“吾乃宗师龙首,想坐哪便坐哪……你若不服,以剑说话,坐了吾这龙首之位,到时候你指哪吾便坐哪。”
祁喻:滥用权利!无耻至极!
张简澜一番话把柳知卿怼得哑口无言,柳知卿只好闷声隐忍,心中祈祷着赶紧结束这场早会,他多跟这夺妻之贼多待一会,体内的肝火就会旺盛一倍。
早会开始:
掌门从外峰开始一一询问情况,问到内峰,柳知卿报告完,便是张简澜。
张简澜没有弟子,无法汇报具体情况,只能汇报一些长生楼近期的情况。长生楼一般没什么情况,不如不报,所以他选择沉默以对。
掌门等了一阵没听到声音就想跳过。
柳知卿忽然开口嘲讽道:“他门下无一弟子有什么好汇报的。”
众宗师整齐划一的看向张简澜。
张简澜手往下落去,落在祁喻身上,轻抚剑鞘,开口道:“吾有吾妻一剑足以。”他话里一字未嘲讽,却又听着令人生气。
众宗师又整齐划一的看向柳知卿。
蜀山上下谁都知道张简澜的玉衡剑曾是柳知卿的爱剑。
那柳知卿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捏紧拳头,满脸写着隐忍二字。
掌门见情况不对,一时头疼无比,这两人为这把剑已经争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争的。
于是扶额道:“没什么情况就散了吧,你们今日早些回去,给弟子们分发秋冬的校服。”
闻言,张简澜首先站起,向外走去,但他的剑还留在桌子上忘了带走。
有宗师想提醒他忘了拿剑,被另一宗师拦下,另一宗师用眼神指了指柳知卿,就见那柳知卿格外激动和兴奋的把玉衡捧在手里,若是现在谁开口提醒,估计以后都得跟柳知卿结下梁子。
众宗师们只能目送着张简澜远去。
这时,那本来走到门口的道长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露出半边俊秀的侧脸,负手道:“抱歉,吾走得匆忙,把吾妻落下了。”
说着,喊了一声:“吾妻!”
手中的剑应声而飞,柳知卿瞳孔一震,就见曾经的爱剑极其听话的飞入张简澜的手中,被他流畅的掌控在空中转上几圈后归入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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