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没有怀疑梵楼——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即将情毒爆发的,是他,需要梵楼来解毒的,也是他。
梵楼只不过是听话罢了。
沈玉霏又翻了个身,将被手指按住的蛇腹藏了起来。
“阿楼……阿楼……”他的嘴里溢出了几声微不可闻的呼唤,“阿楼……”
梵楼忍住了化身为蛇的冲动。
此时,他的确可以以螣蛇之姿,与宗主缠在一起,可那样,宗主不会依赖他,更不会离不开他。
梵楼……想要宗主主动变回人身。
修长的手指又顺着细密的蛇鳞滑落。
小蛇身上的鳞片并非都是服帖的,有几片微微翘起。
梵楼的手指下移,故意去触碰柔软的蛇腹——那里,不仅皮肉是柔软的,连鳞片都是柔软的。
梵楼摸得小心谨慎,丝毫不敢带太多的不该有的念头。
因为热意而头脑迟钝的沈玉霏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不知何时,又将蛇腹朝上,毫不避讳地面对着梵楼了。
沈玉霏的警惕心已经降到了最低,连梵楼的手指顺着他的蛇腹,慢吞吞地下移,都没有生气地排斥,反而甩着蛇尾,懒洋洋地勾住那根手指,主动拉着它往下腹移动。
梵楼的心脏猛地一紧,紧接着,疯狂地跳动起来。
黑色的蛇鳞瞬间从他的眼尾生长而出。
化身为螣蛇以后,梵楼原本已经能很好地藏住代表着妖修的蛇鳞,可当沈玉霏无知无觉地展露出对他的渴望时,他还是那个,一激动就忘乎所以的小小蛇妖。
“宗主……主人……”梵楼灼热的喘息喷洒在沈玉霏的蛇鳞上,烫得他蜷缩起了蛇尾。
梵楼连忙将手指伸过去,若即若离地蹭起细细的尾巴。
沈玉霏轻哼了两声,不情不愿地再将尾巴挂在指节处,颇有点勉为其难的意思。
梵楼心弦一紧,生怕他不乐意,立刻用指甲轻柔地拨开了蛇腹下的蛇鳞。
那几片鳞片反常地坚硬,像是随便一碰,就勾连着血肉,带出一串血花似的。若非沈玉霏愿意,梵楼不敢真的用力。
好在,沈玉霏已经迷糊了,又因信任梵楼之故,鳞片翘起来的时候,只烦躁地扭了扭蛇身,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主人……主人……”
小蛇挂在妖修的手上,来回摇晃。
梵楼的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血丝。
仪仗螣蛇之力凝聚出来的囚笼是囚笼,热意汇聚而成的囚笼,亦是囚笼。
他想要困住宗主,光靠一个无法逃脱的笼子,还不够。
……他想要宗主离不开他。
梵楼如此想,便是难受到了极致,也没有化为蛇。
他知道,沈玉霏身为人修,最喜欢的,还是以人修之态双修。
浓云翻涌,无形的妖力在北海之上凝聚。
无人能看见的流云间,已经成为大妖螣蛇的蛇妖,单手托着一条纤细的小蛇,大汗淋漓地喘息。
“阿楼……阿楼……”
流光一闪。
梵楼怀里微重,怀中已经多了一抹血红色的身影。
沈玉霏果然如妖修所料,情到浓时,幻化出了人身。
他双颊飞红,眼尾弥漫着淡淡的水红痕迹,羞恼地将发烫的脸颊贴在梵楼的颈窝里:“阿楼。”
沈玉霏张嘴,恶狠狠地咬住了梵楼的脖颈:“为何成为白矖,本座的情毒像是……像是更严重了?”
沈玉霏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得益于”梵楼阴暗的心思,只当是《白玉经》带来的情毒又加重了。
梵楼因为颈侧细细密密的疼痛,绷紧了双臂。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妖修的喉结一滚,哑着嗓子转移了话题:“宗主……还觉得冷吗?”
想当初,白矖在沈玉霏的身体里留下印记的时候,沈玉霏体内的情毒爆发,会感受到彻骨的寒意,甚至身躯都会被寒冰覆盖。
如今——
沈玉霏大汗淋漓地挂在梵楼的怀中,探出红袍的脚踝紧挨着妖修的小腿,磨磨蹭蹭。
他不仅将自己的红袍蹭掉了,连带着梵楼身上的黑袍,都被他坏心地用灵力震碎了。
“阿楼——”沈玉霏舒舒服服地贴在梵楼的怀里,命令,“本座要回临月阁。”
在合欢宗内,的确容易被打扰,不易尽兴,但在沈玉霏的潜意识里,临月阁还是最让他安心的地方。
因为那是他的合欢宗。
那是他能完完全全掌控的地方,也能让他生出能完完全全掌控梵楼的错觉。
梵楼依言抬起手臂。
云海翻涌,斗转星移。
墨云凝聚成了临月阁的模样。
妖修抱着沈玉霏,踏碎虚空,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嗯?”昏昏沉沉的沈玉霏从梵楼的肩膀探出了头。
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足以以假乱真的“临月阁”,喉咙里挤出了一声轻哼:“我还要阿楼。”
“……不是妖修的阿楼。”
抱着沈玉霏走进临月阁的梵楼,脚步微顿,片刻,嗓音干涩地拒绝:“没有……没有不是妖修的阿楼。”
梵楼将沈玉霏放在床榻上,倾身压过去,“只有……只有属下这样的阿楼。”
沈玉霏与梵楼对视片刻,见对方深邃的眼睛被仓惶与无措填满,不由偏开头,轻笑出声。
“宗主?”梵楼不明所以地凑过去,刚替小蛇揉捏过的手,暗搓搓地探进了松散的红袍内。
沈玉霏的笑声一瞬间变了调。
“宗主……宗主,属下不好吗?”梵楼隔着半截面罩,无法亲吻沈玉霏,急得唇上都布满了难耐的牙印,“宗主……更喜欢,属下没有变成妖修时的模样吗?”
梵楼当真动了心思。
他想起了自己被沈玉霏藏于合欢宗内的人修肉/身。
虽说,妖修舍了人身以后,就得以妖修的身份,长久地修炼下去。
但……世界之大,总有连妖修的传承中都没有的奇异功法,让他得以回到人修的身躯中去。
只要宗主喜欢……
只要宗主要他回去,他拼上性命,也会回到宗主喜欢的躯壳中去!
沈玉霏在热浪中短暂地回过神来。
他猛地挑起眉,抬手掐住梵楼的下巴,先将那碍事的面罩拂去,继而将梵楼拖至面前:“胡说什么呢?”
“……让本座猜猜,你在想些什么——”
正如同梵楼了解沈玉霏,沈玉霏也对梵楼的心思了若指掌。
他吐出一口热气,没好气地冷笑:“你是不是在想,本座若是喜欢你人修的模样,你就舍了现在螣蛇的妖身,回去当人修?”
被猜中心思的梵楼眼神微闪,薄唇不受控制地要往沈玉霏的嘴角贴,被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以后,又巴巴地贴在了那微凉的手指内侧。
“真是……傻子。”沈玉霏见状,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不是有一半真,而是实打实地猜中了梵楼的心思,心尖登时都被怒火烧麻了,“你不要命了?!”
就算他不是真正的妖修,也知道,若是妖修舍了妖身,就会没命!
如若不然,前一任螣蛇,费那劳什子劲儿,去寻六识?!
“……本座何时要你回那具身躯里去了?!”
“……阿楼,本座以前教过你,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沈玉霏旧事重提,看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随着自己的话,逐渐发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座真是恨不能——”
恨不能什么呢?
爱之深,恨之切。
他恨不能将梵楼永远地推开,恨不能与梵楼永世不见,可这么多的恨成倍地叠加在一起,都不及想与梵楼亲近的心思。
不单单是双修。
只要在他身边的人是梵楼,做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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