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腾地跪倒在地,抓着杨砚青的衣摆,声泪俱下,“大人呐,您可一定救贱奴一命啊,我若带不过去“翠花”,就得见阎王了呀。”
杨砚青:“......”
“还有吗?”
“啊?”老鸨吸溜着鼻涕抬头一愣,“没,没了,大人,您可一定得帮......”
“就这?”杨砚青狠狠松口气打断老鸨,擦了擦额角细汗,“行了行了起来吧,不就是跳个舞吗,简单。”
“大人同意了?”老鸨看着连磕巴都没打立马就同意的杨砚青,捂着舌头一眼惊诧。
杨砚青不耐烦摆摆手,“端午之夜你等着我中途溜出来找你罢,记得把衣裳给我提前备好喽。”
“一定一定。”老鸨浑身松了劲儿,抹着后脖子汗兴奋得大喊道:“大人呐,您是又救了老奴一命啊。”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还有事儿呢。”杨砚青边说边甩着袖子离开了,心说倒真是想啥来啥,正好这几天把反弹琵琶的舞蹈编排一下练一练,端阳之夜正好跳给墨踪看。
杨砚青走出亭廊外招呼上了宋小宝二人便疾步回了邻院,在用金钥匙打开大门后杨砚青把宋小宝留在门外候着,自己独自进了院子。
杨砚青随后又用小钥匙打开大堂正门,推门走进一看,却见里头空空当当啥玩意儿没有......
杨砚青:“......”
杨砚青提着灯笼又走进了一旁侧房,刚推开门就见鎏金雕凤的大箱子堆了整整一屋子。
杨砚青:“......”
擦,就知曹砚青不简单。
杨砚青咋舌,心说这么多宝贝,这瘪犊子没少贪呐......
杨砚青又缓缓往里屋走,在步入卧房后却当即惊呆了。
我滴妈,流弊大了!
只见卧房内竟挂了满满几面墙的书画。
杨砚青:“!”
要说杨砚青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字画,当即三步两步趴上墙角,举着灯笼瞪大眼可劲儿往墙上瞅。
“来来来,让我瞧瞧这瘪犊子都收藏了哪朝哪代的名人名画。”杨砚青激动地自言自语,声调都高了一个八度。
眉飞色舞的杨砚青把目光聚焦到了落款印章上,只见明晃晃盖着四个大字:
梅赤之印。
杨砚青:“......”
看着泛旧的红色印记杨砚青心头一沉,当即像从三百米高空摔到地面,灯笼在半空中也打起了颤。
杨砚青喉咙慌忙吞咽,随后加快脚步沿着墙边一张一张字画看了过去。
梅赤之印。
梅赤之印。
梅赤之印......
无一例外,全是梅赤之印。
擦!
杨砚青停下脚步起了一身鸡皮。
......真特么被我猜中了?
杨砚青眉毛收紧眼睑收缩,突然汗毛倒竖急忙奔回了先前屋子。
他来到屋内最大一个箱子前,不由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后这才猛地掀开盖子。
只见里面竟放了满满登登一整箱的纸鸢......
“擦!曹砚青你个瘪犊子,你不说全都扔了吗,真特么能装!”
杨砚青破声大骂,心里却顷刻间似被什么东西填满一般,一直堵到嗓子眼儿。
难道曹砚青真的也喜欢梅赤?
杨砚青把颤抖的灯笼放到一旁,缓缓拿起一摞又一摞形色各异的纸鸢,但无一例外全是成双成对的,杨砚青还发现压在最底层的纸鸢是最小也是最简陋的,看着竟像是孩童画的,上面还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字:青梅。
杨砚青:“......”
杨砚青胸腔上下起伏呼吸有些急促,觉着应该是屋内常年不透风才觉着有些憋气。
在把厚厚几摞纸鸢放回箱子后,杨砚青又依次打开几个中等大小的箱子,只见里面有的装满精致小巧巴掌大的竹笼,一看就是手工编的,且从外形也能看出编者手艺在一点点长进,而竹笼里同样编进了金线,闪闪夺目。
还有几个箱子装了布老虎、拨浪鼓、竹蜻蜓、陀螺等一些孩童玩具,甚至还有一叠像是包蜜饯或糖果用的桑皮纸竟也被缠了几圈红线收在了箱子里。
杨砚青:“......”
曹砚青这家伙把从小到大梅赤送他的东西无一例外全收藏起来,就连梅赤小时给他的糖果,曹砚青竟把糖纸也一张张收起来舍不得扔?
杨砚青把箱子蓦地合上快速走到墙边打开了窗牍,猛吸了一口窗外冰凉空气。
凄美月色洒落满屋,将描金错彩的一个个华丽箱子罩上了一层忧郁的深蓝色。
杨砚青沉沉叹了一声,随后挪着步子转身又走了回来,手扶箱子缓缓坐到地上,随后拿过一个精巧匣子放在腿上。
这匣子看着精美炫丽只是上面描金重彩的漆渍像被主人反复摩擦已褪色不少。
杨砚青迟缓着打开了匣子,厚厚一摞书信惊现眼前,只见信封上无一例外写的全是“梅赤亲启”四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明儿晚拆信,敬请期待!
第四十四章 我怎会是你
杨砚青心说曹砚青为何不把信递出去?
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但凭借曹砚青的财力想把这些信捎给梅赤也亦非难事,却不知曹砚青是出于何种原因在写完后又不想给梅赤看了......
杨砚青心中好奇便按照书信顺序先把最底层压着的信抽了出来轻轻拆开,默默念了起来。
【......
为何你要躲着我,为何你不再同我讲话,为何你八斗之才却违背父命决然要去从军。
就因我喜欢你?就因我端阳之夜同你表白了心意?
于是你就怕了,把我二人多年情意弃之如履,自己跑去边关恨不能躲我一辈子,你为何如此残忍!
......】
杨砚青额角渗出一层薄汗,立刻又从中间抽出一封信迅速拆开。
【......
不愧是你,一战成名惮赫千里,成了大乾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全天下人说你锐不可当无所畏惧,但你却独独怕我、躲着我,好不容易又见了面,你却一个字也没说,你竟如此忌惮和你自幼相伴暮暮朝朝的人,你是懦夫,你是这世上最胆小的人!
......】
杨砚青睫毛飞快煽动着,直接就拿起最后一封信猛地拆开。
【......
老天真会捉弄人,同样的端午之夜,同样的雕栏桥边,你撂下一个大箱子,里头装满你从军后雷打不动给我做的一对儿又一对儿纸鸢,还有亲手编的一个个竹笼,竟然还有厚厚一沓写给我的信,随后你又一股脑把这些年没包的粽子装了整整三大食盒补给了我。
你腰间突兀地挂了一串酒葫芦,喝得口齿不清玉山倾颓,远处人来人往达官显宦你也不管不顾,毅然拉起我的手潸然泪下。
你说这些年源源不绝女子出现在你眼前,你却一个也看不到,触目所及皆是我、只有我。
你泣不成声跟我说你后知后觉,说你对不住我,然后你把我揽进怀中,耳鬓厮磨说我是你的心上人,说了三遍。
那一刻我成了这世上最快乐的人,却也成了最悲哀的人,因为我只能在这一刻拥有你,只有这一刻。
下一刻我就把你推了出去,我一脚踹翻了食盒,踹碎了天上的月亮。
我告诉你我早已不稀罕这些东西,也早已把过往你送我的东西无一例外全扔了。
我告诉你人心会变,我已不是以前的曹砚青,如今在我心中,你轻于鸿毛。
在我转身那一刻,我看到天上挂了一颗星,那是大乾最明亮的一颗新星,而我只是一粒沙,一粒大漠中随时消逝的沙。
梅赤,你会冲破九霄照亮世人,而我也默默在自己的战场奋勇厮杀。这一生,我绝不会把你拉入尘埃,但下辈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杨砚青随后又陆陆续续读了几封信,却不知何时模糊了眼睛哽咽了喉头,涕泪满面再也看不清楚字。
杨砚青潜意识里其实隐约察觉到了曹砚青可能对梅赤也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他没想到曹砚青竟然是最先主动的一方,竟也是最先被辜负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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