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明白李贵妃究竟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女儿,身子不好,不应该更加百般疼爱,怎么还能这般不闻不问?在李贵妃的眼中是不是只有宣旭才是她的孩子?将军和宣宁都是捡来的不成?
也错是宣宁没有被批出克父克母的命格,不然她恐怕连周岁都未必能活得到。
谢恒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心疼得不的了,这可是将军的妹妹啊!金尊玉贵的公主,那高傲的头颅本该一直扬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自卑地低垂,。
“公主殿下,微臣想带您去春日宴,不知可有这个荣幸?”
宣宁看着那只伸到眼前的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抬头,一张明朗如同春日的笑脸骤然映入她眼帘,闯入她心间。
一瞬间,宣宁清冷了十三年的心恍得温暖起来。她笑着眯起眼睛,压下眼底的温热湿意,伸出手去搭上她的阳光,露出了十三年来最甜美的一个笑容:“嗯!”
谢恒带宣宁到镜湖园门口前五十多米处。
男女有别,虽然他只当宣宁是个孩子,但在古时候对男女之防的要求还比较苛刻,宣宁已经十三岁,都到了可以定亲的年岁,他就不能跟宣宁走得太近,不然被看到了对小姑娘的名声不好。
“前面就是镜湖园,微臣就送公主到这里了。”
小姑娘点点头。
谢恒想了想,还是说道:“公主,很多时候一味地忍让并不能换来想要的平静,想要不被欺负,还是要自己强大起来。一开始可以借助外力,贵妃娘娘一心扑在二殿下身上,但公主还有陛下。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陛下的心肠没有贵妃娘娘那么硬,公主可以多多考量。怎么说您也是陛下唯一的女儿。”
宣宁咬牙,“我知道了,多谢谢大人提点。我、我能不能问问谢大人名讳?”
谢恒笑道:“怎么?公主要知道微臣的名讳,难道是还想以后报答微臣?”
宣宁攥着小拳头焦急而坚定地说:“会的!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你是除了三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肯定要报答你。”
谢恒笑了笑,只当是小孩子戏言,未曾当真,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宣宁:“微臣,谢恒。”
谢恒……
宣宁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这个名字。
不远处传来女子说笑的声音,应该是有参加春日宴的女眷到了。
谢恒一个外男在这里定然不方便,匆匆与宣宁告辞后便赶紧离开。
那一直给谢恒引路的宫人都急出了一身汗,这要是被发现谢大人来这里他少不了挨罚。还好谢大人及时离开了。
宣宁看着谢恒远去的背景,心里有些东西悄悄萌芽。
来到御花园,谢斌立刻过去拉着谢恒到他们的位置坐下。许是内务府照顾他们是兄弟,座位就安排在了一起。
“你怎么这么晚才到?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谢恒:“出了点小意外。”
闻言谢斌立即担忧地上下打量谢恒:“没事吧?伤着哪了?”
谢恒:“没受伤。就是又得罪了人。”
谢斌松口气,“那没事,你哪天不得罪人。”停顿了片刻,谢斌还是问了一句,“得罪谁了?”
谢恒:“二皇子的侍妾徐美人。”
谢斌张了张嘴,他家阿恒这是已经开始从前朝往后宫得罪了吗?
另外一头,阮时衡一双眼睛瞪着谢斌和谢恒这边,咬牙切齿:“我也想和阿恒一起坐!”
阮展鸿拍了拍儿子的腿,“没事,以后有机会的。”
没多久,宣景和宣震、宣旭也到了,难得这三兄弟同时过来。不过看情况应该就是路上碰上。
最小的皇子宣临过来后直奔宣景那边,“三哥!”
宣临如今也是少年模样了,他的母妃被封为魏妃,低李贵妃一头。宣临跟宣震和宣旭的关系不怎么样,反而是比较亲近从前不常在京中的宣景。
以前宣景只在过年回来,宣临就总缠着宣景,稍微大些后就让宣景教自己功夫,就是他的骑射也是宣景领入门。
“三哥,我何时能跟你去军中见识见识!”
宣景:“等你再长大些。”
宣临不高兴,“三年前你就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明明三哥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披甲上阵了!”
宣景:“那是因为我自小长在北境,你在喝奶的时候我已经在杀敌。”
宣临:“可现在我已经能百步穿杨,去年张青跟我比射箭都没能赢过我。”
宣景摸摸宣临的头,笑容中透着几分骄傲:“好,那等四月中旬军中招新时你就以新兵身份去报道,可愿意?”
“愿意!三哥就是从小兵做起,我也行,一定不让三哥失望!”
宣临的话谢恒也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心想不愧是后来统帅三军的镇国将军,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魄力。啊,说到底还是他家将军这个榜样好!
宣震和宣旭做了面上打招呼的功夫之后便与各自党派的朝臣混在一起,直到外头响起高满的声音:“陛下驾到!”
所有人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规规矩矩站定。谢恒看着觉得这场景跟中学时期班长在门口喊了一嗓子“老师来了”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武德帝坐下后便示意其他人都坐下。
“今日春日宴,众爱卿不要拘束,只管饮美酒赏歌舞,反正有家眷的都在宫中,结束后一道回去就是。可不必担心家中夫人闹你们了。”
武德帝少有这样说笑的时候,朝臣们那都是相当给面子,纷纷跟着笑起来。
只是当大部分人的笑声结束之后,谢恒还笑了好一会,便显得十分突兀。
武德帝笑看着谢恒:“你一个没成家的跟着笑什么?就是回去再晚也没人催你。”
谢恒:“回陛下,微臣倒没什么,只是想着微臣的兄长是个规矩人,日后若是成亲生子,那肯定对妻儿都宝贝得很,下朝之后都不愿意再去别处,只想早点回家。”
谢斌懵了,这好端端的扯他做什么?
武德帝点点头:“你兄长是比你规矩多了。”
谢恒继续道:“兄长还说喜欢女儿。兄长脾气不是很好,说如果是儿子,过于顽劣的话自己肯定要生气,但如果是女儿就生不起起来,只想做掌上明珠好好疼爱。”
谢斌震惊了,睁眼说瞎话啊属于是!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虽然日后生男生女无所谓吧,但他真还没那个想法啊!
谢斌不知谢恒为何说这些,但到底谨慎着没拆自家弟弟的台,对周围同僚偷过来的目光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武德帝哈哈大笑起来,“真看不出谢爱卿还会是个女儿奴!疼女儿也好,都说女儿贴心,可比儿子更会疼人。”
谢恒笑着:“陛下也不用羡慕微臣兄长,陛下不也有个女儿吗?微臣虽没有见过安宁公主,但想来作为陛下唯一的女儿定然得了最好的教导,得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定然不是寻常能见到的。”
武德帝的表情微微一滞,像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高满。
高满立即说道:“安宁公主今年十三了,上个月生辰时陛下还送了一对羊脂叮当的镯子,公主很是喜欢。”
镯子自然是高满安排送的,以武德帝的名义,一对羊脂镯子也符合公主生辰送礼的规格,武德帝是忘了一干二净,但作为大内总管,高满肯定要事无巨细都打典得漂漂亮亮。
“啊,”武德帝点点头,“安宁……很懂事。”
他都已经快忘了这个女儿长什么样,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只能以一句“懂事”揭过去。
谢恒:“我记得卢大人、方大人和周大人家里也都是千金,三位大人都疼爱得紧。”
就算是在重男轻女的时代背景下,也有许许多多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被谢恒点名的这三位朝臣不仅疼爱女儿,还是疼爱到骨子里的那种,跟人聊天都是三句离不开女儿。
谢恒有通过信息交易所收集所有朝中重臣的消息,即便是家有几口人也要弄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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