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要恶狠狠地补充一句:
“没事别来我的地盘碍我的眼!当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因为西边东西少所以把西北都分给我,我们不是竞争关系吗?你人还怪好的嘞。
林尽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冲韩傲抬起手,试图挽留他并且提出他完美的合作计划,可韩傲根本没搭理他,人家直接把铁剑一背,在他开口前撒丫子就跑。
林尽不能眼睁睁看着金大腿溜走,他高喊一句“慢着”,便拔腿去追,谁知韩傲听他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边跑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在追,索性直接往自己身上贴了个疾行符,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
刚不是还撂狠话嘛?来让我兜着走啊!你跑什么跑?疾行符都用上了?!
林尽好崩溃,更崩溃的是韩傲一双鞋底都快跑冒烟了,林尽根本追不上,没几步就累得嗬嗬直喘气。
不是,抱个大腿这么难啊?
眼见着韩傲在视野中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林尽一下子卸了所有力气,索性软趴趴地躺倒在地,累得像条死鱼。
不行,真不行。
这身体是个什么玩意,这跑了有一百米吗就累成这样?
林尽躺在荒草地上,越想越不是滋味。
身体身体是废柴,大腿大腿跑得快,仇人仇人马上来,这还有什么好活的!死了算啦!!
林尽在地上扭得像条虫,他进行了一番阴暗爬行扭曲尖叫,最终像一块没有梦想的烤肉一般躺平绝望望天。
试炼境内的天空不似外界碧蓝,而是一片灰扑扑的暗色,其上并无日头,瞧着却格外刺眼。
林尽眯起眼睛,正想翻身避开光芒,可在那之前,先有一小片影子落在了他面上。
林尽微微一愣,抬眸望去,见是一颗毛茸茸的小狗脑袋。
球球居高临下地用他那双绿眼睛瞥了林尽一眼。
而后,他抬起前爪,按按林尽的肩膀,又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林尽看着他的动作,一瞬间福至心灵:
“你让我跟你走?”
球球没理会他,只一颠一颠地自顾自走远了。
原本林尽说自己是驭兽师,也只是想给球球一个正儿八经的由头,让他能名正言顺跟在自己身边,至于借他之力修炼打怪什么的,他倒真没想过,毕竟他也没对小土狗抱有太大期待。
但现在看来,他好像也是可以小小依靠一下这小狗崽的。
林尽突然生出一种老父亲一般的欣慰,跟他脚踝一般高的小狗崽在他看来也突然变得高大伟岸了起来。
球球带着林尽穿过树林一路往前。
林尽方向感很差,试炼境里又没有太阳,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去的是什么方向,只觉得他们一人一狗越走越荒凉,别说能拿分的妖兽了,走了半天他连个活物都没瞧见。
但球球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土狗罢了。
林尽最终被球球带到了一个破山洞里。
先前在路上好歹还能听见远处几声妖兽嗥叫,现在倒好,别说妖兽了,除了风卷地的声音根本没有其它声响。而带他过来的球球也没个后话,只自顾自进了山洞里,往地上一趴便闭着眼休息了。
不过林尽原本也没指望他能带自己杀穿试炼境,现在人家小土狗带自己找见一个容身之处就已经很难得了,毕竟这试炼有整整三日,他在境中总不能露天席地过日子,还得提心吊胆着半夜会不会被妖兽叼走吞掉,现在寻得这么一个庇身之所,已是莫大的惊喜。
看来如今指望着抱主角大腿进烟雨山已不现实了,那抱小狗大腿先苟过这三天,等全须全尾从烟雨山出去再做打算吧。
林尽叉着腰叹了口气,他捡了些杂草,在山洞里给自己和球球各铺了个简易小床,便往上面一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准备美美入眠。
船到桥头自然直,能苟一时是一时!
山洞另一头,萧澜启嫌弃地扒拉着角落的杂草,但还是勉为其难卧了上去。
他抬眸瞥了一眼边上躺倒的人类。
真是古怪,这人类挤破头进了烟雨山内门试炼,入了境却又优哉游哉地睡起了大觉。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后手?看那蠢样子,又确实不像。
不过这人类心态确实好,到一个陌生且危险的环境也不害怕,这才躺下多久,气息就已然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萧澜启轻嗤一声。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罢了,反正这蠢货已离死不远了。
他们所在这试炼境并不简单,遍地都是隐藏的道纹阵法,想必境内风吹草动随时都会被观测灵石记录并映给境外之人。
烟雨山高手不少,虽然以前的萧澜启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如今的他却不得不忌惮。
至少,他在试炼境内吃个炉鼎,不可太过正大光明。
好在此境灵气分布不均,数西边最为薄弱,此处山洞又极为隐蔽,只要花点时间,布个阵法隔绝那群牛鼻子的窥探不是难事,至少在他把这炉鼎吃完恢复修为之前不会被发觉就是了。
昏暗山洞内,一抹青粲色的火星倏地出现,又瞬间隐没入黑暗中,所造成的灵气波动几不可查。
微风带起地面灰尘,风势在山壁内以极缓的速度刻下道道魔纹。
碧目犬……土狗……
敢这样侮辱本尊,真该让你死上千百次。
能用你血肉献祭本尊修为乃是你毕生荣耀,没见识的卑贱人类,等此阵势成,便是你的死期!
第7章 歪打正着
烟雨山,青玉台。
巨大观测灵镜中映着试炼境内各个弟子的动向,最受瞩目的是灵镜中央最显眼的两处画面。
红衣少女手持一把九环大刀,隔着灵镜都能令人感受到其凌厉刀势,就算是试炼境内已达筑基的妖兽在她刀下也毫无反抗之力。一刀劈砍而下,三阶玉影狐哀叫一声便倒地不起,数息后,浅灰色光芒自其尸身内浮出,凝出小小一颗浊杂妖丹。
少女从巨石上跃下,她一手拎刀,另一只手抽空整理两下发饰,确保它在自己头上依旧整齐,才略有嫌弃地握住那颗妖丹。
同时,观测灵镜旁,她名字后的计分又往上跳了三个数字,险险压过下一人。
“今年的苗子还不错,尤其这个小姑娘,出挑得很。”
妇人倚在长椅上,慢悠悠晃着手中团扇,看了片刻,又赞一句:
“模样生的也娇俏,我喜欢。”
旁人听她这话,没忍住嗤笑一声:
“我说流巽,你喜欢有什么用,人家是武修,耍刀剑的,再怎么择师也择不到你这破画符的身上。”
“将楼,你说谁是破画符的?!你再说一遍?!你个破打铁的!有本事下次出猎你别问你姑奶奶要符箓使!”
流巽怒挥团扇,五阶聚雷符应召而出,直冲那人而去。
纸上符文微光闪烁,伴有道道浅蓝电光。只是那符纸并没能如流巽所愿贴上对家面门,它在半道就被一柄银白长剑挡住去路,连带其上附着的灵力电光也被长剑吞噬殆尽,只余一张失去灵力的暗淡符纸,烧尽成灰后被风散于空中消失不见。
“师兄!你看他!!”
“咳咳……好了好了。”持剑男子收剑回鞘,不着痕迹地挡在了那二人之间,生疏地引着话题:
“今年的苗子确实不错,不止这位姑娘,那姓韩的少年表现也很是出彩。”
观测灵镜中,穿着灰布衣的少年举着一把糙铁剑,在妖兽围攻中生生杀出一条路,模样虽狼狈了些,却也无伤大雅。
流巽只瞥了一眼,便撇撇唇角,随手拿过旁侧书页翻翻:
“我知道他,他叫韩傲,入山时报的修为才是炼气三段,怎的短短一夜就到了筑基中期,你难道不觉得蹊跷?”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把手上书册扔去一边,手上团扇摇得生风:
“我真是昏了头了,帮你们操心个什么劲,年年好苗子都是你们武修的,我们符阵能分到一两个资质不错的就算幸运了。今年更过分,你瞧瞧这么多人里,哪有画符布阵的?你说,我在隐退之前,还能收到个满意的亲传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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