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少爷,我们马上去做事。”
等他走后,几个年轻佣人凑到一起,小声交流道:“少爷又被先生教训了。”
“少爷也真是,总是惹先生生气。”
“都大三了,还一点都不懂事。”
“就是。”所有人都附和着点头。
沈寂没有给自己涂药,心里憋着一口气,洗了一个冷水澡后,裸着上身趴到床上。
到了半夜,他发起烧来。
“先生,少爷发烧了!”
席言是被管家叫醒的,他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点疲惫。
“他怎么样了?”看着床上烧得脸色晕红、嘴唇干燥起皮的沈寂,席言问道。
管家担忧地守在床边,闻言看向席言,眼神愧疚:“温度有点高,已经叫了医生来……先生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少爷有我照顾就好。”
“不用。”席言穿着睡衣,坐在了床边,看着医生给沈寂挂水。
张医生跟沈家长期合作,一个电话便被叫来。
他掀开沈寂身上的薄被,看他裸着的后背上满是紫红的鞭痕,脸上一丝变化也无,显然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反倒是管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
席言头也不回说道:“林叔,你跟着周南这么多年,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管家看着沈寂背上的伤痕,叹了一声气:“先生,我知道你一心盼着少爷成才。你对少爷这么用心,沈先生在天有灵也一定十分欣慰。只是……”
“少爷毕竟是个孩子,他只看先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看不到先生的用心,我怕他……记恨你。”
作为待在沈家多年的老人,管家迫切希望看到席言和沈寂拉进关系。
席先生一向冷淡,能引动他情绪的人不多,更别说亲自动手处罚。
席先生虽然与沈先生是合法配偶,但毕竟只是短短半年时间,沈先生就因为车祸去世,留下一个比席先生小不了几岁的儿子。
能对不是自己儿子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席先生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他什么都不说,只将他对沈寂的期待化作冷言厉语。
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医生在给沈寂涂药。
药是特制的,效果很好,只是涂上去时有一种火辣辣的痛。
所以沈寂虽然昏睡着,但依旧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
听见管家的话,席言说道:“我答应过周南,要把沈寂管教好。”
“他是我的儿子,我对他有责任。但我对他的责任只在于教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至于他喜欢谁记恨谁,我都管不着。”
直到沈寂背上糊了厚厚一层药,一瓶水也挂完,张医生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席言叫住他,留他在这儿住一晚。
张医生看了看他,将手里的药箱换到另一只手上,说道:“打扰了。”
张医生出门后,管家也打算离开,临走前又劝席言回去休息。
席言只说,“我再看看他。”
所有人走后,房间里陷入安静。
沈寂烧糊涂了,身上依旧是烫的,正小声喊着身上痛。
他感觉浑身都热,后背更是火烧一般,稍微动一动都撕扯着疼。
席言伸出手,手指摩挲着他背上的伤痕。
“痛?这就痛了?”他手指用力,重重按压下去。
沈寂立马皱起眉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痛呼。
席言冷漠收回手,“不服管教,现在倒知道痛了。”
“沈寂,没了身后的沈家,你就什么东西都不是。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好?”
“所以你要听话,求我再养你久一点。”
他将指腹上沾着的药全涂到沈寂的脸上,没有理会他嘴里喊着要喝水,走出去后将门关上了。
等他走后,沈寂半梦半醒睁开一只眼睛。
他确实病的厉害,之前管家他们进门的时候,他都没有醒。
只觉得后背先是感觉到冰凉,而后又如火一般的灼烧,有人在给自己涂药。
之后他一直迷迷糊糊,后背上传来的痛意令他清醒了些许。
然后他就听到了席言所说的话。
这世上……只有他……对自己这么好……
沈寂疑心自己做了梦,强撑着将眼皮撑开一点缝隙,果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也许是错觉,他看到了那人眼里的忧心。
昨天夜里耽搁了一点时间,第二天席言依旧醒得很早。
今天他有一笔合作要谈。
对方对合同上的条件很满意,只是特意提出在签合同前想见席言一面。
席言坐电梯上了顶层,秘书小跑着过来告诉他,对方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并且已经等了半小时。
“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席言看看时间,还没到约定的时候。
秘书一脸苦色:“黄总不让,说不想打扰你休息。”
黄总,就是对方公司此项目的负责人。
会客厅的门一开,坐在椅子上的人立马站了起来。
他的年纪已不轻,身材矮胖,站起来的时候,努力挺直了腰,吸紧了自己的将军肚。
“黄总,久等了。”
黄总在西装上擦了擦手心,这才去跟席言握手。
绕是如此,席言依旧感觉他的手心汗津津的,有些粘腻的恶心。
“席总客气了,我也是才到两分钟。”
席言笑了笑,没有拆穿。
想要收回手时,才发现对方依旧握得死紧。
他的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提醒道:“黄总?”
“哦哦。”黄总讪笑,“失态了,失态了。”
黄总从失神中从清醒过来,背上出了点汗。
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人已经不是那个跟在沈周南身后的矜贵青年,短短三年时间,他已经成长为气势逼人的掌权者。
毕竟是席家的继承人,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
席家在这里不算有名,他们的势力重心在京都,不在这儿。
但在圈子里待久了的人,没人会不知道席家的名字。
他后怕的收回手,松开的一瞬间,手指却下意识勾了勾席言的手心。
他不是来谈生意的,就连合同上有什么条款都不清楚。
席言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自己有事处理,让秘书去把他打发走。
结果他在席言办公室外一晃悠就是半天,直到快中午了,才有些不甘心地离开。
席言用带酒精的湿巾擦拭手指,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地发红。
将湿巾扔到垃圾桶,他处理了一会儿工作,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不知道沈寂现在醒了吗,他想了想,打开了视频通话。
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席言又打给了管家。
“少爷,先生打电话找你。”
沈寂正坐在饭桌旁,喝着口味清淡的清粥。管家拿着平板过来,听见他的话,沈寂身体僵了僵。
他埋着头,一心对付碗里的粥,声音嘶哑道:“他打电话干什么?不接!”
管家却已经将平板放到他面前:“先生也是关心你,少爷,你待会儿好好跟先生说话,他昨天晚上可是陪了你许久。”
沈寂想到半梦半醒间看到的那个背影,有些出神,手下无意识地用勺子搅着粥玩。
透过屏幕的阻隔,席言观察了一下他的状况。
缓缓开口道:“沈寂,烧退了吗?”
他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又带着磁性的低沉,像吹过雪山间的松风。
沉寂觉得背上好像没那么痛了。
但还是没给他好脸色:“没死就是退了,还有什么事?”
沈寂感觉到席言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似乎在观察他的脸色。
他下意识摸了摸耳侧,想到自己今早起来照镜子时,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没事。”席言手指交叉,放在身前,“好好休息两天。两天之后,我跟你一起去学校找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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