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对他或多或少都有敌意,连轲的冷漠态度反而更安全。
而且席言总觉得,连轲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强大的力量之下的随性而为。虽然不知道一个只完成过五次任务的轮回者是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席言相信自己的直觉。
连轲看着面前的人。
他对席言印象深刻。
准确的说,他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他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这么名字。
“嗯。”连轲应了声,又看向季若等人。他本不想管他们,大概是想起了那个人,心还是软了,便提醒了一句:“给你们一个忠告,不要太相信土著的话,在哪个任务世界都一样。”
眼见自己的提议被拒绝,镇长“啧”了一声,摸了摸嘴上的胡子,朝人群中喊了一声:“尤里,过来一趟。”
被他称作尤里的,是个栗色头发的白净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几岁,一副十分爱笑的模样。
镇长喊他的时候,他正蹲在菜摊前面跟老板砍价,听见喊声疑惑地看了过来,然后才脚步轻快地跑来,笑嘻嘻地跟男人打着招呼。
“镇长,叫我有什么事吗?”
“嗯。”大概是被拉了面子,镇长的脸上没有之前的热切,矜贵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的席言几人,说道:“他们都是新来的旅人,还没找着居所。正好,你家里不是开着家旅馆吗。”
“啊,欢迎欢迎!”尤里眼睛更亮了,“咱们这就走吧,最近客人不多,刚好还剩几间空房。”
“记着,”临走前,镇长朝尤里特意强调了一句:“要留他们到满月之夜过后。”
“那么各位,”镇长在马上朝几人笑着挥手,“满月之夜过后见了。”
离开之前,席言特意看了那位青年画家一眼。
他太过于专注,对落到身上的目光毫无所觉,直到席言转过身,他才终于又抬起头,看向席言几人的背影,再一次用画笔目测起比例来。
也许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忽地睁开另一只眼,兴奋地在画板上涂抹起来。在他已经完成一半的画纸上,几个小人胸口被剖开,一无所觉地躺在地上,小人的身下是一个刻画完整的古怪阵法。
青年停下笔,看着纸上的内容,觉得还差点了什么。
他想了想,在其中一个小人身上添了几笔,像是给他穿上了一件黑袍。
这下更像了。
尤里家的旅馆是木质结构,现在看来已经有些老旧。
“小镇上居民不多,但外来人不少,以前镇上是有几家旅馆的,后来就慢慢只剩我们一家了。”尤里边带路边为众人介绍。
作为一名带着强烈好奇心的游客,顺势问下去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嗯,有些不太好听的传闻。”尤里笑了笑,显然不想多说。
“其实我也了解的不多,你们要是想知道,可以问问镇上的老人。”尤里说着话,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从上面取下三把钥匙,说道:“客房都在楼上,除了三间房还能使用,其他房间都在整修,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成邺率先抢走一把钥匙,看向季若:“小若,我们一起吧。”
张龙也拿了一把,讨好地看向连轲:“连哥,我睡地上。”
最后只剩下席言,被安排了最靠近角落的一间房。
大概看出席言尴尬的处境,尤里友好地朝他笑了笑:“我带你上去吧。虽然是角落的房间,但打扫得很干净,夜里也安静。”
席言道了谢,忽然感觉有人正看着自己。
他抬头看向视线来处,与一个面色苍白阴翳的中年男人对上眼神。对方正站在二楼的拐角处,即使他的窥视被发现,也没有移开目光。
对方有着与尤里相同的栗色头发,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大概是血亲。
尤里跟着看上楼去,恍然道:“是我舅舅,他的脾气有点怪,不太爱见人。”
说完后他朝楼上走了两步,双手作出驱赶的动作,“舅舅,回你的屋里去,不要吓到我的客人,回去。”
男人面色阴冷,朝尤里看了一眼,慢慢退回了黑暗之中。
只是在彻底离去之前,那双眼睛仍不死心地在五人之中流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席言身上。
席言的房间与其他两间房并未连在一起,独自占据着旅馆的一个角落。
房间里确实打扫得很干净,席言进了屋,并未闻到灰尘或霉腐的味道,只是墙上的窗户被封住了。
尤里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铺在了床上,见席言正站在被封好的窗边,便主动解释道:“这扇窗户开得不好,一推开就是别人家的窗台,干脆就把它给封上了。我给你多拿几盏油灯,不影响照明。”
将要出门时,他又停下,“对了,忘了跟客人你说一句,晚上的话,最好不要再出门,毕竟……”
他没说完,反而朝席言挥了挥手,语气活泼道:“那我就先走啦,不打扰客人你休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我就住在楼上。”
尤里走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晃悠悠的烛光将席言倒映在墙面的身影都带动着摇晃起来。
在这万籁俱寂之中,一声絮语倏忽间传入席言耳中,他皱着眉仔细听了听,却听不见这声音的来处,好像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而后又是一声呢喃,来自另一个地方,慢慢地,声音低了下去,席言听见一声哭泣。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桌上的油灯忽然熄灭,在这无月光也无烛光的漆黑的室内,五感都会被放至最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席言忽然偏头看向某个方向。
他听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也拖得很慢,时轻时重,时远时近。
有人正在他门外徘徊。
第134章 无限流的路人炮灰5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
直到某一刻,声音顿住,而后越飘越远,似乎是离开了。
这份寂静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絮语声、脚步声都未再出现。
席言解开披风,将自己埋进暖和的被子里,昏昏沉沉间,门口传来咔擦咔擦的轻微响动。
尤里离开后,席言就挂好了门闩,现在不知是谁正站在他门外,用工具一点点的撬开房门。
随着一声被人刻意扼断的嘎吱开门声,来人脚步轻巧地进了屋。
走廊上点着一盏油灯,灯光并不明亮,来人反身合上木门,最后一点光也从屋内消失,床前只剩下一个模糊至极的人形轮廓。
他站在席言床边,低头看向床上的人,呼吸声重了一瞬。踌躇许久后,他低下身,一只手探进暖和的被窝,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
指腹触到温热鲜活的□□,季若呼吸一滞,脸微微红了。
喉结滚动了一下,没等他继续摸索下去,手腕便被人猛地箍住,原来床上的人并未睡熟。
“你……”声音涩滞了一瞬,随即恢复往日的清朗,“席言,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你门外有动静,怕你出事,所以进来看看。”
“怕我出事,撬门进来?”席言听出季若的声音,手下更用了几分力。
季若痛得闷哼一声,被席言拉得一踉跄,跪倒在他床前,他微喘了几口气,被席言锁住的手手指动了动,用微哑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担心你。”
耳朵又红又烫,季若不断提醒自己要克制,另一只手却有自己的想法似的摸进了被子,哑着声音胡说八道:“你一个人,我怕你着凉。”
席言按住他另一只手,“成邺现在也是一个人。”
不知是误会了什么,季若“啊”地恍然一声,也没在意自己被箍住的手,反倒更往前凑了凑:“他啊,他睡沙发啊,我讨厌他,才不让他碰我。席言,你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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