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放宽心,结果数钱的时候陆遥感觉心都在滴血,一吊,两吊,三吊……之前一日至少赚一贯三钱,今天居然只赚了七五十百文,足足少赚了五百多文!
不行,自己一个穿越来的还能让他们抢了商机?!
价格不能降那就上新品!
春天菜园子里不少蔬菜都下来了,鲜嫩的小白菜切碎了腌成咸菜,食客来吃饭的时候免费吃!
炸油条的面擀得四四方方,上锅炸起泡的时候里面加个鸡蛋,一个简单的鸡蛋炸饼就好了,只比油条贵一文钱,好吃极了!
还有新增的卤货,卤鸡爪,鸡翅,鸡脖子价格都是五文钱一个,一经推出马上就收到不少好评。
镇上的百姓也多是普通人,虽然收入比村子高一点但也不能常吃到肉食。铺子里卖的卤货价格不贵,刚好买回去打牙祭。
转眼过了半个月,陆家早食铺营业额非得没跌反而比之前还高!倒是旁边那家早食铺子的人越来越少,生意比前些日子惨淡了不少。
这天一早,陆家早食铺子刚开门,客人就坐满了屋子。
陆苗和柳二嫂招呼客人,陆苗在前面帮赵北川炸油条,不少人赶着时辰上工,来不及进去吃别的,只买了油条或者炸鸡蛋饼路上吃。
陆遥把面团柔好,拉成打小一致的面条放在旁边案板上,赵北川伸手取过来放进锅里,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的功夫就炸出十多根油条。
“给我来两个炸鸡蛋饼。”
“哎,您稍等。”陆遥将面擀好递给赵北川,抬头时一愣,面前的人竟然是旁边食铺的老板娘。
尽管她脸上围着布巾,但那矮胖的身形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家不是也炸吗,为何来我家买?”
那妇人尴尬了一瞬,扯掉布巾怒气冲冲道:“开门做生意,管那么多干嘛?有买的你收钱不就完了!”
陆遥倔脾气上来了,把手里的面往案板上一扔,“怎么着,自己家的东西卖不出去了,跑我们家来偷师来了?”
“呸!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偷师。”
“哟~自己家买卖做不好,看着我们家生意红火破防了?你先把你家那稀汤寡水的豆浆换了吧,兑水兑的都没豆子味儿了,你当谁都是傻子喝不出来啊?”
“你,你……”妇人气的脸色涨红。
赵北川把锅里的油条夹出来,抬起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妇人吓得打了个哆嗦,啐了一声转身跑了。
后面看热闹的人买了两根油条道:“掌柜的好嘴皮子,怼的她话都说不出来。”
“嗨,让你看笑话了,做生意都讲究实惠,客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家的东西好吃自然都去谁家吃。”
“这话没错,前几日你们没开张的时候,我去他家吃了两天。虽然东西都差不多,但味道跟你家的就是没法比。豆浆稀流流的还不甜,油条也短一寸,吃了两天便回来了。”
陆遥笑着多给了他一根油条,“一看大哥您就有眼光,以后常来啊。”
“一定一定。”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那家食铺只开了两个月就倒闭了,再也没找麻烦。
马上快六月份了,每年一度的服徭役就要开始了。
往年官府允许百姓出三贯钱买庸,即为拿钱免徭役。今年陆遥也打算花点钱不让赵北川去服徭役了。
毕竟铺子里不能缺了人,而且徭役又苦又累,他舍不得赵北川去受苦。
结果六月初十镇上大集,湾沟村的里正派人来捎话,说今年要去修陵宫,官家规定凡是年纪内且无重病残疾的男丁必须参加。
第59章
陆遥一听急得够呛,立刻要回村子里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收拾完铺子回家换了身衣服,赶着车急匆匆的回了湾沟村。
一路上赵北川不停的安抚他,“没事,如果真不能买庸,我就去服徭役,咱们还能省下三贯钱呢。”
“不行。”陆遥考虑的比他多,首先这次服徭役不是本地,来去路程不知几何。
其次,修皇陵跟挖渠修路不一样,这种活一般都归上面管,那边的吏官肯定不好说话,一旦有什么事想要通融通融都难。万一生病受伤,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总而言之陆遥实在不想让他走这一遭。
两人赶着车回到村子,路过村口时又碰上一些妇人夫郎坐在树下闲聊。
里面有田二嫂子,挥手跟陆遥打招呼,“陆遥回来啦!”
“哎,二嫂子。”陆遥下了车径直走了过去。
这些人大多都买过他的豆腐,跟陆遥都熟悉。
“今日怎么有空回来了?”
“哎,这不为了徭役的事嘛,听说今年不许拿钱买庸了,我和大川特地回来问问。”
丁婶子道:“是这么回事,往年一户最多出三丁,今年我家五个儿子都得去,愁得我好几日没睡好觉了。”
另一个妇人道:“没法子的事,咱还能跟官家抗衡吗?去就去吧。”
陆遥道:“你们知道今年去哪服徭役吗?”
几个妇人皆是摇头,“不知道,你去里正那问问吧。”
“好。”陆遥上了车,跟她们挥挥手走了。
其他人看着骡车忍不住感叹:“这赵家现在可是真富裕了,你看陆遥和大川身上的衣裳,一水的细布做的,真是有钱呐。”
田二嫂子笑道:“人家两口子能干,听说现在卖早食呢,起早贪黑可不是常人能吃的苦。”
“哎?他们之前不是卖豆腐吗?”
“豆腐也不好卖了吧,听说咱们村杨老三家也开始做豆腐了,不知道从哪买的方子。”
大家七嘴八舌,把话又聊到别人身上,没再提赵家的事。
村子里,赵北川把骡车停在里正家门口,栓上骡子两人匆匆走了进去。
进了屋,陆遥开门见山的说:“叔,今年不能通融一下吗?或者多拿点钱跟别人家换个名额?”
杨树林满脸愁容道:“官府前天刚张贴的告示,凡十五岁以上,五十五以下的男丁必须服徭役,咱们村得出一百二十个男丁。”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次不光赵北川要去,就连他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得去,除非身上有功名才不用去服徭役。而且去年还是十八岁服徭役,今年就向下减了三岁,看得出官家很缺人手。
陆遥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那他们去哪里服徭?只说是去修陵宫。”
这个里正也不清楚,他一个村官没那么大的权利,也没有多少人脉。
从里正家里出来,陆遥忧心忡忡,一想到即将跟赵北川分别几个月就觉得十分难受。
赵北川看出他的担忧,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没事,别想那么多,咱们回趟陆家村跟你爹说一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让他去镇上看着你们。”
他一走好几个月,陆遥一个人领三个孩子在家他不放心,况且铺子里也少不了人。
“嗯。”陆遥神色郁郁的点点头。
两人来到陆家村正值晌午,陆母笑道:“你们俩真有口福,可巧我今天包了扁食!”
吃完饭赵北川把让陆父去镇上的事说了一声,“过几日我得去服徭役,家里怕忙不过来,陆遥和几个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想让爹去镇上住一段时间。”
陆广生自然是没问题,“什么时候去说一声,我让二林送我过去。”
“六月十五出发,还有五日时间。”
“行,放心吧,家里有我在没问题。”
两人没待太久,吃完饭立马赶着车往回走。
一路上陆遥心情十分低沉,赵北川口拙也不知怎么安慰好。
晚上吃完饭,赵北川把大门叉好,又看了看家里的牲畜,洗洗脚进了屋子。
陆遥正在缝东西,油灯灯下他眼眶红红的,许是刚哭过,看着让人心疼。
赵北川脱了鞋坐在他身边,伸手把他额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几个月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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