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凌息的问话,视线重新投向汗流浃背的伍老板。
“伍老板玩不起啊?”
“男子汉大丈夫,伍老板不会连个小夫郎都不如吧。”
周围人频频对伍老板指指点点,伍老板攥紧拳头,恼羞成怒,“耍什么赖?我又没答应过你,是你擅作主张。”
“呵,一个小哥儿独自出来抛头露面,酒量还那样好,你口头的丈夫恐怕根本不存在,你就是想找个理由勾搭汉子!”
凌息眼神瞬间凛然,好似削薄的刀锋,要将人血肉一片片削下来。
“说我酒有问题的是你,打赌输不起的人是你,如今不愿认账就算了,反而污蔑我德行有亏,你可知今日你信口胡诌,他日流言蜚语就能要了我性命!”
古往今来,若想要毁掉一个女人,只需造她黄谣。
就是如此简单,无论她是个普通村妇,还是一国之母,统统有效。
不管她成就再高,只要造她黄谣,在世人眼中她便仅仅是个放.荡.不堪的女人。
凌息阅读过很多书,历史上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反而到了末世,这种情况逐渐消失。
在连基本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条件下,所谓贞洁,毫无意义,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当下凌息所处的时代,小哥儿与女人的处境相同,换作本地普通小哥儿被这般造谣破坏名声,或许真的会想不开去跳河。
空气仿佛被抽干,众人屏气凝神注视着凌息,此时他看上去高大伟岸得恍如神祇。
一些哥儿夫郎感同身受,回过神来朝伍老板破口大骂,他们一辈子都被教条礼法束缚,太清楚名声的重要性,伍老板先破坏人生意不成,竟还想毁人清白,把人逼死。
太坏了!简直黑心烂肠子!
伍老板被一群人扔菜叶子,追打着逃命,求饶声十分凄惨。
意外令凌息的酒名声更响,亲眼见证凌息喝完一坛酒,心中藏着丝怀疑的人彻底打消疑虑,有人为酒来,有人单纯不服输,认定自己不可能喝不过一个小夫郎,总之上前挑战的人更多了。
吴阿奶和刘枝终于挤了进去,急匆匆开始给凌息打下手。
“抱歉,已经是最后一坛酒了。”凌息婉拒递过来的银子。
男人遗憾地大叹气,“怎么这样,好不容易才排到我!”
“小夫郎,你们明日还来吗?”
其他人急忙竖起耳朵听。
凌息摆摆手说:“这酒酿造工艺复杂,出酒量极少,所需时间比寻常酒长,近期是无法再出摊了。”
“什么!?那我岂不是再也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酒了!”
“难怪价格高昂,慢工出细活,的确值得。”
之前喝醉被抬回去的几位老板稍清醒一点就着急忙慌催促伙计跑来买凌息的酒。
如此佳酿,肯定能大赚一笔!
要么说人家能经商开店呢,脑子就是比一般人灵活。
然而,他们终究是清醒地晚了点,匆匆赶来凌息的酒已经卖完了。
结果自然是无一人成功,除了他自己。
“什么?没了!?”
“回去该怎么交代啊!”
一群伙计中,到底有几个机灵的,悄悄给凌息递上条子,笑眯眯道:“夫郎若是酿造出新酒,还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平乐坊东家,价格好商量。”
有一就有二,凌息没一会儿就收到一堆条子,其中还有管事贿赂他的银子,虽然不多,说是大热天让他买杯茶喝,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一旁的刘枝和吴阿奶完全看呆了,我滴个乖乖,他们担心卖不出去,结果生意如此火爆,还有人愿意提前塞银子预订的。
“凌息,你为什么要拒绝呀?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刘枝眼睁睁看着凌息坚定拒绝捧着银子试图预定酒的人,心如刀绞。
凌息淡定收拾摊子,解释:“物以稀为贵,太容易得到有什么意思,那些高门大户的老爷爷太太们就喜欢争抢,抢到手的才香。”
刘枝似懂非懂,吴阿奶就更茫然了。
凌息弯起唇角,“这就叫饥饿营销。”
.
“你们不是想看诗会和荔枝娘娘吗?”凌息疑惑地看向两个鬼鬼祟祟,神色慌张急着要回家的人。
吴阿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头回见着这么多银子,能不小心谨慎吗,催促着凌息道:“不看了不看了,没意思,咱们快点回去,天黑了不安全。”
刘枝附和点头,“对对对,凌息你注意点包里,咱们早点回家早点安心。”
“你们是怕被抢吗?”凌息总算品出味儿了。
两人浑身皮-肉一紧,吴阿奶立马:“呸呸呸,坏的不灵坏的不灵,小孩儿胡说八道,菩萨千万别听到。”
眼前好像多了两只惊弓之鸟,凌息无奈地笑了笑,担心他们长时间提心吊胆累得慌,“行吧,回去了。”
“霍哥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
果然一提起霍琚,二人注意力马上被转移,打趣起凌息,“你们感情真好。”
凌息思索半秒,咧开嘴角,“是吗?我没太大感觉,我老惹霍哥生气。”
刘枝闻言好奇地问:“你勤快能干又懂事,大郎又是个寡言少语的,居然还能惹他生气?”
吴阿奶同样意外,首先霍琚就不像容易生气的,其次在她眼里凌息完完全全是个乖崽,哪会惹人不快。
“我时常也想不明白他为啥生气。”凌息挠挠头,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他给他们举了个例子,“有一回他想亲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把他推开了,稍后我意识到问他是不是想亲我,他就生气了。”
一位叔叔,一位奶奶,愣是被凌息一个小辈讲得脸红,惊愕地瞪大眼睛,凌息未免太大胆了吧!
这是可以大白天拿出来讨论的事情吗?周围那么人,不怕被听到吗?
而……而且这是他们能听的内容吗?
凌息眨巴着眼睛等待他们解惑,迎上那双干净明澈的凤眼,刘枝赶忙用手给自己扇风,仰头望天,“好大的太阳。”
吴阿奶大半辈子都活过去了,自是比刘枝脸皮厚,“咳,他应该不是生气了。”
凌息纳闷儿地歪了歪脑袋,“可他大步离开了。”
吴阿奶看着眼前憨傻的凌息,忍不住心疼起一米九几的汉子,“他那是害羞了。”
一句话叫凌息豁然开朗,他就说,自己又没做错事,怎么会惹霍琚生气,原来是那家伙自己害羞了。
刘枝在旁补充道:“以大郎的性子,更像恼羞成怒了。”
三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乖乖在家做家务的霍琚鼻子一痒,撑着桌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奇怪,这天气怎会着凉。”
“叩叩叩——”
“大郎,你在家吗?”
霍琚闻声朝外走,“在。”
打开门赵丹桂手里挎着篮子,貌似准备去菜地。
“丹桂婶,您请进。”霍琚让开身。
赵丹桂在霍琚家修房子时帮忙做饭,相处过一段时间才晓得人高马大的霍琚其实很好说话,哪像外面传的那般凶恶。
“我就不进去了,几句话说完还得去菜地呢。”
赵丹桂笑着拒绝,接着道:“今儿我家姑爷带小梨子回来,说是你姑父那头托他给你夫郎带句话。”
“东西成了。”
霍琚稍作思量记起凌息之前忽悠表弟周盐给做个东西,好像是叫……
水车。
自打他的五亩地拿回手里,除草浇灌伺候田地的事都得他们自己来。
霍琚腿脚不便,秦大夫叮嘱他不能干重活,田地里的活儿更是不能碰,每天挑水浇灌庄稼的事便交给了凌息。
得亏凌息体力惊人,白天酿酒晚上侍弄田地,正常人谁受得了,何况因为田地距离河流远,必须一桶桶挑水,全靠人力。
是的,凌息故意选择晚上浇灌庄稼,他夜视能力强,晚上又凉快,四周僻静无人,所以他悄悄拿大缸子舀水不会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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