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身为霍斯言的保镖,天还没亮,约五点出头一点儿,轻手轻脚地起床。
不过虞藻睡觉时粘人,手中一定要抱着什么,一双白藕似的手臂紧紧搂着他不放。
他不舍得强硬掰开,可轻柔地推,手下触感过分绵软,愈发让他不舍。
陈迟十分无奈,又很幸福。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成家了。
每天睡醒都能看到心爱的人,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陈迟花费好一番功夫才挣脱虞藻的怀抱,快速洗漱、穿衣完毕。
他将一枚长条抱枕塞进虞藻的怀里,粗粝大掌轻轻抚摸虞藻的头发。
走时,弯身在虞藻的额前落下轻柔一吻。
“早安,小藻。”
陈迟赶到霍斯言身边时,霍斯言已做好造型。
霍斯言正在与一位重要客户聊天,他们用法语侃侃而谈,从时政聊到股票,又从股票转移到赛马。
最终,客户露出满意赞赏的笑容。
霍斯言身边的助理赶忙将合同递上,客户爽快签下姓名。
陈迟这才明白。
在他走神的片刻,霍斯言成交了一笔巨额订单。
解决完助理的事,总助将另一份合同递给陈迟以及另外几个员工:“这是本次活动的贵宾名单,还有一些散客。姓名、照片、身份等信息都在上面,你们记得核对一下。如果在会场内看到陌生面孔,一定要及时上报,有关部门会进行驱逐……”
陈迟欲言又止,但还是没问。
他本来想问,他不是霍斯言的私人保镖吗?为什么要做这些轻松的杂活。
但他很快想明白了。
因为他的专业素养够不上保镖的资格。
换言之,霍斯言不相信他,也不相信他能保护得了自己。
之所以让他坐上这个职位,无非是想用合理的办法帮助虞藻。
霍斯言不想让虞藻吃苦,但虞藻不可能直接收他的钱。他只能通过提拔虞藻老公的办法,改善虞藻的生活条件。
陈迟接受现状,多一个人照顾小藻,挺好的。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
只要小藻喜欢就行。
“陈迟,你看这么认真做什么?”一旁同事撇撇嘴,“进会场需要邀请函,每张邀请函上刻着独一无二的编码,用过一次后自动销毁。而且进入会场需要层层把关,不会有人混进来的。”
这是个摸鱼的闲差。
进入会场的流程严密,基本没有错放人进来的可能性。
他们在角落里核对,又能核对出什么东西?
无非走个形式而已。
得了差事的人,大部分在开小差或聊天。
只有陈迟专注岗位,眼前经过一个人,便低头寻找名单的对应信息,生怕有人被错放进来。
宝家的高定珠宝系列展览,每个首饰价值不菲,随便指一个展览柜,里面的首饰是寻常人一辈子的工资。
甚至更多。
陈迟了解过,在十余年前,信息设备不是很发达的时期,类似的展览出现抢劫的概率高达100%。
随着近些年各项信息技术的更新,以及数据库录入日趋完善,无人敢大着胆子当街抢劫。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场馆外铺设长长的红地毯,在阴霾的天色下,如绵软不断的血河。
陈迟蓦地往外看了一眼,突然有些不安。
他喃喃道:“好像会下雨。”
虞藻的感官敏锐,若只是下雨,雨声能帮他助眠。
可他害怕打雷声。
尤其是突然落下的惊雷。
活动正式开始。
经常出现在荧幕、财经杂志上的人物受邀来到现场,场馆内镁光灯闪烁,快门声不绝。
密集的节奏,让陈迟的心跳闷得慌。
陈迟寻了个空隙来到无人角落,这里是监控死角。
停下脚步之后,他的心跳愈发慌乱,连忙掏出手机给虞藻打了个视频电话。
一定要接,一定要接……
视频接通了。虞藻侧趴在床上,粉扑扑的颊肉被枕头挤出柔软的弧度,连带嘴唇微微嘟起,一半下巴尖埋进被子间,毛茸茸的发丝胡乱翘起。
手机距离脸颊很近,自分开的唇瓣间呵出的热气,将前置镜头蒸出迷乱的白雾。
若隐若现的视觉环境下,他的美愈发惊心动魄。
确定虞藻无恙,陈迟松了一口气,他轻声说:“小藻睡醒啦?”
“小藻还在睡。”虞藻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我忘了关静音,又正好起来上厕所……怎么了?”
怎么突然给他打视频电话?
现在才早上九点,陈迟不是在忙吗?
陈迟总不能说他突然心慌,害怕虞藻出了事,所以才着急地打电话。
他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特别快。”
虞藻以为陈迟紧张,第一次去这么大的场合,见这么多大人物,的确会紧张。
他脑袋昏沉,面颊无意识地在枕间拱拱蹭蹭,半晌才含糊道:“别紧张,放轻松。”
他胡乱说着安慰人的话。
确定虞藻无恙,陈迟放松了。
他把手机切成后置镜头,对准前方繁华的名利场:“小藻,今天人特别多……你看看。”
随着视频通话的进行,屏幕在场内转了一圈,却忘了虞藻看不见。
手机摄像头定格在一张年轻俊逸的脸上。
对方穿着一身黑,深色连帽衫让他看起来阴郁且不好接近,冷白的手指保持着拉口罩的举动,冰然望来的目光,让陈迟的头皮骤然炸开。
对方快速将口罩拉好,拉起帽檐,又听见前方的男人对手机说:“小藻,你先睡觉,我把视频挂了,等会忙完找你。”
“嗯嗯。”虞藻胡乱哼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把头埋进枕头里。
陈迟把手机收好,眉尖紧皱,脑中不断回忆方才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孔。
名单上有这个人吗?
他将名单翻来覆去看过,他的记性虽然算不上很好,但也不差。
他能确定,名单上没有这个男人。
陈迟往前走时,下意识偏头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的视线也恰好落在他身上,漆黑昏暗的眼珠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直觉告诉陈迟,这个人有问题。
他要再看一次名单,确认一下情况。
如果有问题,他需要立刻和上级部门报告。
……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繁华都市笼罩在阴霾之间。
客厅内。
电视屏幕中的主持人,正在严肃地播报一起恶性事件。
“京州中心展馆出现一起抢劫事件,几个蒙面劫匪闯入展馆中心,拆除所有摄像头,盗走一辆改装过后的轿车,开车逃离现场……”
“京州中心展馆出现一起枪击命案,在展馆仓库二楼发现大量血迹,地面用血字书写警告言语,喊话挑衅霍氏集团……霍氏集团总裁霍斯言手臂被子弹擦伤,没有性命之忧,而根据DNA结果显示,仓库死者为霍氏集团总裁的随行保镖陈某……”
“这起恶性事件疑似团队作案,绝大部分监控被破坏,只有部分死角监控画面能看到罪犯的身形,监控表面,他们的身高在190左右,身穿黑色连帽衫,面部均被遮挡,没有清晰照片……”
“尽管警方说死者陈某身中多枪,不过现场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任何枪响……”
多个平台都被这起恶性事件刷屏。
霍斯言作为霍氏集团的总裁,在京州商业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
虞藻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然窝在被窝里,在雨声的助眠下,酣然入睡。
薄寒和陈迟外出工作,齐煜明今天有课,他怕晚点回来遛狗来不及,于是把耶耶带走。
房子里只有虞藻一个人。
“轰隆”
天上落下一道惊雷,滚滚雨水落下。
卧室内只有床上的均匀呼吸声。
滂沱雨势下,阳台外头蓦地传来许些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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