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禾喉结滚动了一下。
听到这话的瞬间,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不知是幻视什么的,仿佛看到,客厅里似乎都漂浮着一层烟雾般的信息素,落在眼底,是像熏衣草般的紫色。
这样的环境,明天袁兵过来的话,肯定会很尴尬吧。
楚文禾枕起一条手臂,稍微低头看向正好抬头的alpha,“我说你这么好心,闹了半天还是想咬我是吧?”
“我知道,你被我看到了太多‘真实’,已经放弃在我面前经营形象了。”
江郁也不接那话的茬,“在别人面前,还是要经营一下的吧。”
说完,就在不足十厘米的距离,前夫露出会心的微笑。
……
睡前换绷带的时候,楚文禾故意把它缠得死紧,看着前夫皱起眉头,他熟视无睹,他也是第一次“虐待”病患。
不过当晚,一直从身后抱着他的江郁背过身,没再来抱他。
楚文禾摸着脖子起床,他感觉昨晚江郁似乎没睡好,是他快到发热期,信息素分泌越来越多的缘故。
“不是什么大事,”江郁仍是背对他的样子,枕着胳膊喃喃,“喜欢的omega在身边越来越香,alpha有点反应是正常的。”
楚文禾忽然就留意到了前夫颈后的几个针孔。
alpha颈后注射抑制剂难度颇高,普通的医生根本不敢下手。江郁这几天早上定点下楼,应该是宁辰过来了。
愿意给自己抑制剂的alpha不多,换做“一般omega”,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扑到alpha身上说“你对我真好”了。
楚文禾却看到了另一层。
宁辰要来,
对他来说是不可缺的转机。
……
于是,江郁听到楚文禾接起门铃电话时,带着一丝疑惑起床了。
宁辰进门第一反应是捂住鼻子,然后回身戴好口罩,才把给江郁的抑制剂递给楚文禾。
楚文禾趁机小声说:“能不能给我带点omega用的抑制剂来?”
宁辰愣了一下,笑着拍胸脯:“好啊。”
……
楚文禾坐等三个小时。
眼看都到下午了,担保时满脸诚意的医生没有再出现。
“这人……”
后知后觉宁辰不会来了。
能和前夫做朋友的人果然都是人精。
楚文禾在心里咒骂宁辰,气急败坏拿出还剩半瓶的信息素清除剂,开始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喷洒。
自从江郁说他分泌了过多的信息素,他就没再去客厅和卧室以外的地方。
到处都要喷洒仔细,楚文禾趴在地上往沙发下面喷,嘴里还叼着测试信息素浓度的精密仪器。
滴滴滴……
【当前信息素浓度:23%】
……
江郁赖在床上懒得起来,昨晚确实没睡好,他把手伸出被子,看向通讯器。
窗帘还拉着,卧室内还是昏暗的样子。
【宁辰:那清除剂很温和,你家客厅那个面积,半瓶最多能降到10%】
【江郁:10%已经是omega正常范围的信息素浓度了吧】
【宁辰:我知道】
【江郁:那……】
【宁辰:你放心吧,他现在的状态和发热期已经差距不大了,费尽心思除掉的部分,还不如新分泌出来的多哈哈哈(wink)】
这话让江郁莫名想到一个大水缸,上面有一个放水的水管子,下面全是漏洞。
……
楚文禾累得坐在地上。
发热期四肢酸痛,血液里像注入了高浓度的酸奶。
omega的发热不是只有那几天才陡然上升的,提前一个周,体温就在慢慢爬升。换做平时,他早就叼着冰棍蒙头大睡了。
滴滴滴……
【当前信息素浓度31%】
“……”
楚文禾拉开卧室门,江郁还是他下床时的样子。
“帮个忙,”楚文禾拿起信息素清除剂的瓶子,“怎么能让omega在发热期前这么劳累呢。”
江郁转过身,还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冲他勾手指,“来。”
楚文禾确实感觉到累了。
丢掉手里的东西,向不怀好意的alpha走去。
也不光是要让今晚的询问顺利进行,楚文禾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那日在医院,三根抑制剂暂且压住了发热。
宁辰是个不比江郁好到哪儿去的混球,对他说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的:你精心计算躲掉的那部分,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全都找回来的。
因为那句话,楚文禾放弃了和“抑制剂”躲猫猫的行动。
不知是不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竟然觉得已经到这一步了,被眼前的人咬总好过陌生的志愿者alpha,更好过能让人血液都冻住的抑制剂。
楚文禾站在床边,冷言冷语:“不能咬太深,一个周必须消失的那种。”
同时也告诉自己一句:发热期一过,他又是条好汉。
“你当我是志愿者呢?”
江郁看他,又笑说,“好吧,我尽量。”
说完把他拉进被子里从身后抱住,按低他的头,“我可以先答应着,不过我也‘不太会’,要是失误了,你可别怪我。”
“……”
楚文禾无言,他有点紧张,抱着腿把身体蜷缩起来,像努力把自己合起来的贝壳。
江郁抬起手指,从omega的腺体划过,那里的皮肤异常丝滑,他越发深邃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这是从omega踏入这里起,他就在眼馋心热的地方。
没表现出来,是怕把前妻吓得东西都不要就撒丫子跑了。
如今这种情况应该是跑不掉了。
“你别害怕,”江郁凑过去,“我不会咬疼你的。”
楚文禾听得浑身发麻,那感觉从耳畔开始,顺着每一根毛细血管直到身体的尽头,头顶、指尖、脚尖,全然是滚烫的感觉。
他还是小瞧了omega对alpha生来的反应。
江郁似乎还想和他待会儿,也不着急咬他,在他颈边徘徊,偶尔凑近些,又远离,看着像拘谨的绅士,实则就是恶劣和贪玩。
“你差不多可以了……”
楚文禾感觉在熬刑。
不同于刚才,他已经希望alpha快些下手了。
江郁把束缚住他的手臂收紧,试探着轻轻咬了他一下,感觉到他的颤抖,又很快埋头在他的脊背,“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呢。”
好似在跟他道歉,说着这也不能全都怪我啊,先开口的是你啊。
占尽了便宜,
还要厚着脸皮立一个牌坊。
“看到你害怕,我心里的愧疚也越来越多。”江郁又试探着咬了他一口,然后用额头贴着他的后背,感叹说,“这种事,比起alpha,omega的压力会很大吧。”
又说:“没关系,我会温柔点的。”
楚文禾:“……”
他已经被熬得过劲了,想回头瞪alpha一眼警告一下。
就在他准备要转头的时候——
颈后倏地传来刺痛,在他刚要放松的时候,alpha猝不及防咬了过来。
一开始就很痛。
后来,还越咬越用力了。
“——!”
“——!!!!”
楚文禾痛叫了一声,第一反应是挣扎,那不是大脑出于理性做出的指令,更像是条件反射。
alpha早就做好了防止他逃掉的准备,他被抱得紧紧的。
想起曾经看过的草原动物纪录片,羚羊被狮子咬住脖子后呆滞的眼神,僵硬的身体,还有耷拉的四肢。
他的身体也经历了这般从紧张到彻底放弃的过程。
体内的热量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流逝,不同于抑制剂,这种流逝的感觉轻盈又愉快。
楚文禾忍不住喃喃了句:“好舒服啊……”
睡着前,他趴在床上侧过脸,一只眼睛压着,另一只眼睛睁开半只。
隐约看到,
下了床的alpha离开前,不紧不慢系上了黑衬衫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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