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了楚文禾,“下班”也变得有趣起来。
江郁今天卡点走人,穿过写字楼的空中天桥去科研部。
白天没说完的话完全可以晚上说,可以先一起吃个饭,然后顺理成章把前妻带回家。以楚文禾现在的状态,基本上就是任人摆布了。
忍了一天一夜,
投入的成本会连本带利找回来。
前妻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omega,又能帮忙干活,还能自己变得主动又乖巧。
在江郁这里,一件事只能带来一个好处的人,那优先级都是很低的。能同时带来多个好处的,才是好韭菜。
江郁到科研部是十分钟后,宁辰正把一份申请书交给前台备份。
“你来得正好,”宁辰拉住他,“这是楚文禾写的,他要申请调出这几年的实验室监控,说是要排查omega们的日常。”
听到这个情况时,江郁还没感觉到危机将至。
“看来很顺利。”
江郁甚至夸了楚文禾的决定。
宁辰:“他说,以后午休时间就不出来了,要看那些录像。”
江郁:“这怎么行?”
抛除他那点爱心便当福利,omega本就体力弱,怎么能中午不休息呢。
宁辰走在前面叹气,“我劝了,他不听。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头小倔驴,他还挺有事业心的啊?”
江郁想说“是的”,楚文禾是这样的,一旦遇到巢的事就格外上心,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可这次的程度着实有点过分了。
江郁一路跟着宁辰到了主控室,当前有一年的录像存档,前台申请的是前几年的。
远远就看到,前妻窝在一张圆弧形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手边操作着快进和慢放。
屏幕里,是omega们在隔离室吃喝走动的视频。
而楚文禾,胳膊肘下面压着笔记,看到合适的地方就记上几笔。
江郁的脚步不禁变慢。
楚文禾认真做事的时候真的很安静,脑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边的事上,比守着耗子的猫还有耐心,眼珠也有平日里没有的光彩。
江郁就这么看了片刻,想到自己今晚的幸福,清了清嗓子。
他以为楚文禾听到会有反应,毕竟中午看到他很快就走还有点不舍,他期待今天下午的重逢都好几个小时了。
然而,楚文禾压根就没听见,还在看录像。
江郁:“?”
耐心等了两分钟,江郁想着可能是研究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楚文禾注意力又专注,没听到是正常的。
江郁推门而入,缓缓走过去,从身后环住楚文禾的腰,低身温柔说:“还在忙么,我都来接你了。”
“……”
楚文禾的手在打键盘。
江郁眉头微微一拧,耐着性子:“文禾,我们走了,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
“我今天走不了了。”
楚文禾没看他:“omega的起居资料是不全的,我要赶紧整理出来。”
“……”
江郁看着楚文禾脑袋顶的棕色发旋,“那我先走了。”
正要走,衣襟被扯住了。
江郁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既然舍不得我——”
“你能拿到前几年的录像吗?”楚文禾抬起薄情的淡绿色眼眸,“我听说前台那边申请会比较慢,你直接去拿的话,是不是立刻就能拿到?”
江郁甚至被那股焦急带了节奏,“是倒是,不过——”
“快去拿好嘛,江郁。”楚文禾露出从未有过的娇嗔,叫了他的名字,晃着他的袖子,“求求,求求了。”
江郁:“???”
死也不会想到,算计了几个月都没看到的可爱表情,竟然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可是,这个omega,真的没有单纯把他当成图省事的工具么?
直到这一刻,江郁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江郁:“叫声老公听听?”
楚文禾:“老公!”
——没救了。
江郁心底长叹一口气,他决定做最后的尝试。
“中午吃过之后,我到现在滴水未进。”
“你先去拿!”楚文禾拉住他的手,“你最近住哪个家?我挑点流食的外卖点给你。实在没胃口,你也可以先吃些果冻。”
江郁无言看着前妻,“行吧,我去给你拿。”
掉头就走。
omega又拉住他,江郁回过头,“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楚文禾正色:“吃饭可是大事,我毕竟也不是治疗alpha的医生,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江郁幽幽眯起眼,他终于受不了了,一把挟住楚文禾的腰,把人撂倒在了实验台上。
不同以往,楚文禾躺倒后没企图坐起来,反倒躺平了。
江郁:“?”
楚文禾淡漠:“要干什么就干脆点,完事快去拿。”
活像上了岸就不动的金枪鱼。
江郁终究是没提起兴致干点什么,下楼回去调取数据时又遇到宁辰。
宁辰正准备下班,“怎么就你自己啊,omega呢?”
江郁:“你这个实验室有毒吧。”
“……”
等江郁把原委说清楚,宁辰陪江郁去拿数据的路上笑着拿出通讯器,又翻到早上江郁的消息。
宁辰还绘声绘色念起来:“某人上午说,‘以后的休息时间和下班时间值得期待的话,上班也变得愉快了’呢。”
江郁不悦地看着好友。
宁辰笑道:“要是以后他的休息时间和下班时间都没了,你还愉快么?”
第96章 病号
共协。
委员长办公室。
羊元洲在门口站了片刻, 抬手敲门。
“进来。”
屋内传来柳冬炆的声音。
羊元洲知道,这次他鼓励组长去科研部阻挠楚文禾,不管结果如何, 他对楚文禾的真实态度都将难以隐藏住了。
表面看起来很不值得。
实际也是无奈。
尝试一下总比坐看楚文禾进实验室强得多。
委员长的办公桌放着处方药的纸袋, 柳冬炆因为腺体旧伤复发, 这几天一直在跑医院。
腺体受伤,是omega最凶险的病之一。
就算伤口不大,也可能引起病理性的信息素紊乱, 继而威胁到生命。
柳冬炆的实际病情保密度很高,羊元洲多少也能猜到些, 毕竟柳冬炆年轻的时候就是比alpha还不要命的工作狂, 但凡身体还受得住, 肯定不会放着共协的活儿一连消失好几天。
说柳冬炆不要命,不是夸张的说法。
omega的身体天生比同等级的alpha差,每两个月又有发热期,不接点alpha都不敢做的任务, 是爬不到这个位置的。
外面的人无论AO, 都很害怕柳冬炆, 但羊元洲不怕。
这位上司看起来脾气暴躁, 风评也不好, 却是元帅府少有的、愿意为弱者发声的好人。
当初, 楚文禾被金助理挟持,柳冬炆虽说讨厌江郁, 也不知道被挟持的是楚文禾,却也是第一个开口要求击毙金助理的人。
羊元洲的思绪回到当下。
他不怕柳冬炆。
只要他能一直是“弱者”就行了。
“坐吧。”
柳冬炆指了一下对面的位置。
羊元洲低头行礼, 规规矩矩地坐好,等着对方开口。
在天气渐渐转暖的时节, 柳冬炆穿着那身黑色的长风衣,薄毛衣也是完全盖住后颈的高领款式。
烟灰缸里有几根吸到一半就按灭的烟头,有的还在顽强冒着微弱火星。
柳冬炆吸了几口手里那根烟,沉声问:
“文禾的事,是怎么回事。”
“……”
羊元洲猜到是这事了,但没想到柳冬炆那么直接。
柳冬炆的确是有话就说的类型,也不擅长隐藏情绪,往往让元帅府内的表面君子们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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