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聊火锅的营收,乔老板把半年来火锅的进账结给周元瑢,让他放下心里,踏踏实实地搞小发明,和乔老板一起,让金满堂的营收再创新高。
“至于少府寺的事儿,你就不用管啦,大殿下如今也清醒过来了,你的才能不在那里,不该让你去。”乔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哦?”周元瑢却在乔老板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大殿下的意思是,会另外派人下手?”
“不错,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听说周元瑢的设计图也做完了,剩下的都是尚方署的活儿,虞上卿给他的保护也放松了,宫里对他的关注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这个时候下手,再好不过。”乔老板神神秘秘地说,“所以,大殿下找了个专业的杀手,伺机而动,等到周元瑢落单的时候,就——咔!”
乔老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元瑢不由得后背发毛,什么鬼,大皇子记仇记这么久的吗?他是和大皇子结下了什么杀父之仇吗?为什么非要抓住他不放!
见周元瑢不说话,乔老板本能感觉气氛怪怪的,他忍不住问道:“赵师傅?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周元瑢飞快地思考着,“我是想,如果我现在动手,会不会比大殿下派人直接杀了周元瑢稳妥?”
“什么?”乔老板诧异,“你不是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吗?”
“可是这样一来,大皇子就会对我们更加的信任啊,乔老板,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当金满堂的老板吗?”周元瑢煽动起乔老板来,“我们把这件事揽下来吧!”
乔老板愕然地望着周元瑢,这赵师傅是怎么回事!前面说做不了的也是他,现在说放手让他做的人也是他!话都给赵师傅说完了!
“你、你真的有把握?”乔老板毕竟还是想以后飞黄腾达的。
“最近少府寺也对我放松了戒备,我这里的药粉还保留了一些,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我这次一定会成功!”周元瑢信誓旦旦道。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好!赵师傅,那我立刻禀报大皇子,大皇子想必会喜出望外!”乔老板喜道,“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翌日,周元瑢来到将作监。
还没走进大门,一个人气冲冲地从旁里出来,拦住周元瑢:“周少监,你什么意思?”
周元瑢抬眼一瞥,不出预料,是杨文虎。
杨文虎面色不善,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老虎。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杨监事。”周元瑢双手抱臂,转过身,直面杨文虎,“你随意殴打良民,致其瘫痪,使那一家之中的顶梁柱倒下,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随意殴打良民了?周少监,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杨文虎怒道。
“是吗?那你能发誓,你手下的工匠,全都是苦役犯吗?”周元瑢眯起眼睛。
杨文虎一怔。
再联想到昨天下属向他告状时的说辞,说将作监的周少监看见他们当街训斥工匠,于是夺下了他们的鞭子,整个朱雀大街上的小吏,都被周少监训斥了一顿。
“俨然是要翻天啊,周少监根本没把杨监事你放在眼里。”那告状的下属说道。
杨文虎现在想到这件事,都感觉太阳穴上有根筋,一抽一抽地疼,这个周元瑢,什么时候才能不多管闲事,告诉他是苦役犯不就完了吗?怎么还来尚方署找事?真当他杨文虎好脾气不成?
“周少监,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杨文虎气冲冲道,他向空中一拱手,“都是给皇上办事,也不分谁高谁低,你管好你自己的设计图就罢了,干什么又来管我的闲事?我这么多年的大监事,难道是白当的,还要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子来教我怎么管理工匠?”
“你不用跟我扯那么多,我就问你,你派去做工的人,真的都是苦役犯吗?如果是苦役犯,你随便打骂,我不管,如果是服徭役的良民,你这么往死里打,你就是滥用刑罚!”周元瑢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就事论事,只说这一件事,其他乱七八糟的大帽子,他一个也不接。
“好,好,好,”杨文虎怒极反笑,“好你个周元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是仗着二皇子看中你,就胡作非为起来,你这样做,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你主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脉毁于一旦!”
接着,杨文虎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书,摔在周元瑢身上:“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周元瑢向文书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京城水体改造工程耗费人力甚大,特批苦役犯六千名参与建造,由少府寺尚方署大监事杨文虎调遣。
下面盖着杨太师的印信。
原来如此……怪不得杨文虎如此嚣张,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
周元瑢并不了解杨太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在古代,世家大族内部互相庇护,也是很常见的事,杨太师给杨文虎写了这么一封文书,象征性地派了些苦役犯,剩下的让他从良民中征召,在名义上,杨文虎就可以对这些工匠随意打骂,而不必受到大晟法律的约束。
对杨太师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就能给杨文虎行个方便,何乐而不为。
“怎么样?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杨文虎见周元瑢不说话,料他是无话可说,心中得意起来,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杨监事,眼见为实,这文书说明不了什么,不如我们到朱雀街上去,将那些工匠的户籍一个个查一遍,看看有多少是苦役犯,多少是良民?”周元瑢不疾不徐地说道。
杨文虎脸色骤然一变,突然抬高声音:“周少监,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连杨太师的印信,你都不相信?!”
“杨大监事。”周元瑢也不打算再跟杨文虎扯皮了,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不相信杨太师,我是不相信你。”
杨文虎没想到周元瑢区区一个少监事,竟然敢直接挑衅他。
他的威慑全无作用,抬杨太师出来也没用,周元瑢就是针对他,就是把矛头对准他:“你……!”
“我们现在就去街上看一看户籍,走。”周元瑢冷声道。
“周元瑢,”杨文虎切齿道,“你真要跟我过不去?你那位二皇子,他在宫中的位置,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稳啊。”
“他稳不稳和我们说的这件事有关系么?”周元瑢转过身,向大门前走去。
杨文虎见状,大声叫起来:“周少监,你如果一定要跟我作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非分要求,我一个都不会满足,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指责,我也不会回应了。”
这时,少府寺前院中其他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不知这两位监事起了什么冲突,好像闹得很僵。
“有什么话,找虞上卿说去吧!”杨文虎也转了身,背向周元瑢,快步往尚方署走去。
周元瑢目视着他离开,心想,果然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周少监,你怎么又和杨监事吵起来了?”董方规从将作监中出来,正好看见两人吵翻,便上来劝解周元瑢。
“董中丞,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下?”周元瑢问道。
“咦?”
*
少顷,周元瑢带着董方规来到朱雀大街上。
既然杨文虎不认账,那他就自己来查。
周元瑢拿出少监事的令牌,来到一处正在动工的沟渠边,向小吏亮明身份,要求查看工匠的花名表。
为了方便清点人头,这些工匠的名单都捏在小吏手中,名单上不仅有名字、籍贯,还有手绘的相貌特征、住址、户籍等信息。
一旦工程上出事儿,小吏也能把人送回家里,做做善后工作。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来说,实际上,小吏并不负责善后,只有互相认识的工友帮着把受伤或是丧失劳动力的人抬回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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