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在崩[快穿](82)
伴随着轿车驶进院门停稳,周泽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绝对能称的上是豪华的别墅,微有愣神。
早已恭候在旁的佣人帮人拎着行李进了大门,进门后,周泽却并未在客厅见到除佣人外主人的身影,佣人见他面上的不解,笑着解释道:“十点到十一点钟向来都是小少爷练琴的时间,这会先生正在琴房陪小少爷练琴。”
果不其然,周泽细心聆听下,就听到了自不远琴房中飘出的悠扬旋律。
琴房中,褚景然笔直着背坐在白色的钢琴前,郑弘逸就坐在人身旁,就见他手中拿着一支钢笔,抬手为人圈画着谱架上谱曲的错误的同时,边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音都不准。”
褚景然认真的看了看谱曲,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是副音错误。
这些天凡是郑弘逸指出的相关错误,无不都在副音之上,可哪怕是天天指了改,改了指,褚景然却总能蹦出新的错处来,见到又是这般结果,褚景然难免有些气馁的垂下了头。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郑弘逸将人的坐椅侧了个面,让少年与自己面对面,温声道:“怎么,黎忻不开心?”
褚景然抬头,抿了抿唇道:“爸爸是不是教的很烦?”
郑弘逸抬手揉了揉人的脑袋,“没有,哪怕教一辈子爸爸都不会觉得黎忻烦。”
“可是我总是犯错。”
“错了才能改,改了才能进步,对比其它人,黎忻已经做的很棒了。”
“真的吗?”
察觉到他眸底闪烁着的细微不自信,郑弘逸怜惜味十足的吻了吻人的柔软的短发,将人半揽在怀中道:“真的,爸爸从来不骗黎忻。”
周泽就这么站在门后,看着不远琴房中俩人这般亲密的互动,敛下了眸,默默的退后着离开。
也只有遇到郑黎忻时,郑弘逸才会变成绕指柔,若非知道他待少年为亲子,他定会认为男人那温柔的眸是在注视着最情深的爱人,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男人将人护在怀中,看他那危险的一眼。
……
褚景然是在中饭时才知晓周泽来了郑家,高兴的不得了,难得的想坐到人身边,可却被郑弘逸拎到了自己身边。
“黎忻乖,过会没人挑刺万一又卡到了怎么办?”
褚景然听了这话老实了,一顿饭,周泽就这么看着在所有人面前都冷漠的男人,仿似化身为世界上最合格的男爸般,为人夹菜,给人挑刺,甚至……
“别动。”
刚准备起身的褚景然果然就止住了动作,周泽就见男人俯过身,抬着指腹轻柔的帮人拭掉了唇角沾染上的酱汁。
柔软的触感自指腹传递,微泛薄茧的手指摩挲过粉色的唇瓣,带起一小片浅霞的曼延,看着近在咫尺的微张的唇瓣,郑弘逸将眸中的墨色藏进心田。
微直起身,“好了。”
不知为何,周泽看着这幕,总觉得说不出的奇怪,可硬让他说是哪里奇怪他又是说不出来,看了看父子间的温馨,对比宛若外人般的自己,敛下眸中疑惑的同时,顺便将苦涩与自嘲通通埋进了心底。
当时他自己身份告知少年时,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不是么?
……
两个多月前的吊顶砸落事件,馆场方与GPV虽于人前已达成合解,但暗中,事情却是还未有真正的解决,郑弘逸身为事件的相关负责人之一,近些天几乎天天都在外忙着这件事,也就导致这两天他没法指导褚景然。
于心中,周泽虽然也曾经想过,若他有一架钢琴后,他会弹出怎么样的旋律,可直至真正接触到后,他却发现,想像与现实有的是天壤之别。
手指好似不受控制般,于琴键上的起落,一片混乱与嘈杂中,完全听不出本来的曲调与旋律,这会于隔壁琴房中练琴的褚景然显然也是听到了动静,忍不住起身抬步往外行去。
周泽额上沁着汗,看着面前的黑白琴键犹如在看着命运中最大的敌人,可无论他如何集中注意力,那些曾经于脑海中熟悉的音符这刻却好似通通化为了最陌生的存在。
曾经的梦想与现实□□裸的碰撞,犹如座巨山般压于背上,沉重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为什么弹不出来,为什么弹不好,他遗传了郑弘逸骨子中绝无仅有的钢琴天赋,可为什么在真正触摸到钢琴后却弹不出来了?
就在周泽即将被自己头脑中无数个为什么问的摇摇欲坠时,忽的,他感受到一串悦耳的旋律自面前的琴中飘来,那种感觉宛若三月轻风拂面般的温柔,头脑中此刻所有的包袱与负担竟奇妙的渐渐褪散。
曲声悠扬中,周泽睁开眼,扭过了头,正好就撞进身边褚景然微弯着干净的眸中。
黑葡萄似的眸中弥漫着好似从地底核心中涤荡出来的泉水,纯粹又明亮,涟漪阵阵能漾进心田。
周泽没有见过天山雪莲绽放的模样,但这刻他想,定是如少年这般,轻浅一笑的洁白无暇的纯粹吧。
一曲终完,褚景然眨了眨眼睛道:“弹钢琴很幸福的,不要有压力。”
周泽明白对方这是在鼓励他,他试着深吸了一口气,抛开头脑中的枷锁与负担,轻弹起了曼妙的旋律。
很普通的曲调,周泽却是弹的异常认真,褚景然就在旁坐着,听着耳畔声调的起伏,如近半年来,郑弘逸对他时时刻刻的教导与指导。
正文 92.世上只有爸爸好 19
看了看腕表, 又看了看前方堵的水泄不通的街道, 郑弘逸颇有些烦燥的拉了拉脖子上的领带, 已经到了家里用晚餐的时间了。
近些天因为上次事件的关系, 郑弘逸一直都在外面忙, 不仅好一段时间没有陪人练琴, 更是时常碰不到褚景然,好不容易今天打算提前回家, 却不想路上还堵车。
眼看着前面堵的车如长龙般丝毫不见动,后座的郑弘逸忍无可忍的发话了,“绕开这块区域,抄小路走。”
“好的郑先生。”
车刚行不到两分钟, 后座郑弘逸的手机就响了。
“爸爸,你不是说要回家吃饭的么。”
瞥了瞥窗外,郑弘逸温声道:“有些堵车,黎忻先吃, 再过一会儿爸爸就能到家了。”
“好。”
褚景然挂断了电话后,走到餐桌边,对着身边的周泽道:“爸爸堵车了,我们先吃饭吧。”
周泽沉吟了一下, “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的。”
周泽见到这般,才拿着筷子用起了饭, 俩人这些天友谊发展的很快, 郑弘逸不在家, 褚景然就成天坐在人旁边教人钢琴方面的知识, 俨然一个小老师的模样。
周泽很感激褚景然,他知道因为上次的事,郑弘逸已对他没有了丁点好感,他能回郑家是褚景然的功劳,他能真正触碰到钢琴是褚景然的功劳,甚至于,这些天他钢琴上一日千里的进步,也是褚景然的功劳。
于他,对方就像是黑暗中一盏指路的明灯,照亮着他昏暗的人生。
扒饭到一半,周泽忍不住侧头看了人一眼,半笼在灯光下少年的侧脸说不出的动人,一动一动的腮帮像是一只进食的小田鼠般可爱,想着今天对方于琴房摆出的严肃说教的表情,周泽忍不住弯了弯唇。
饭至一半,褚景然感受到来自旁的窥探,愣愣的扭过了头,正好与身边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看到那双清澈若泉的眼眸中倒映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影子,粉嫩嫩的脸颊与微浸油脂潋滟的粉唇,周泽这刻心脏莫明的跳的有些快。
褚景然瞧到对面人的脸忽的红了一大片,以为人这是生病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后,立刻反射性的抬手去探人的额头,“你怎么了?”
见到对方伸过来的手,周泽全身仿似僵硬般的怔在了坐位之上,似紧张又带着不明的期待,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愈靠愈近,直至覆盖上额头。
心脏好似坏掉的水泵,极速的运作着,这刻全部的感知全部停留于那双如玉般的小手之上。
柔柔的触感好似熨到了心脏之上,分明应是温暖的,但这刻却似烈火般的炙热。
郑弘逸快步下车后,刚进家门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餐桌之上,他的少年一脸担忧的将小手放在对面人的额头上,蹙着可爱的眉,好似在思量着正常人的温度应该是哪般。
而对面的那人,却是用着一种迷茫中夹带着几分炙热的眼光看着他的少年。
几乎在这个瞬间,郑弘逸眸中刹那迸发出了强烈的森然,压抑住全身澎湃而起的暴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俩人都吓了一大跳,褚景然惊慌的扭过头,在看到来人是郑弘逸后,眸中立刻展露出笑颜,收回小手,起身兴奋的扑到了来人的怀中。
“爸爸,你回来了。”
习惯性的将人揽在怀中,郑弘逸的视线朝着不远处的周泽望去,眸中是□□裸的警告之意。
这是第二次,如初次见面般,周泽再次看到了男人眸底闪烁着的危险与锐利的眼神,那是不仅是警告着觊觎者,更是宣誓着所有物的眼神。
周泽心间一紧,立刻将头脑中这种可怕的想法抛出脑外,怎么可能,郑黎忻于他是儿子般的存在,他怎么会……
因为郑弘逸的回家,先前餐桌之上不明的旖旎通通消散的一干二净,周泽虽是吃着饭,但视线却是一直注意着郑弘逸的一举一动,温柔的,纵容的,还有偶尔暧昧的。
郑先生可能只是太宠他了,毕竟,他是那样纯粹的干净,让人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周泽一遍遍的这么告诉着自己,或许这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用过晚餐,褚景然回房后,又在房间的药箱里翻了点感冒药出来。
周泽好像是发烧了。
正准备给人去送药,不想拉开房间,正好就碰到了抬手正打算敲门的郑弘逸。
“爸爸?”
放下抬起的手,郑弘逸瞥见人手中捧着的感冒药,眼神一紧,视线紧紧的盯着穿着睡衣的人,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道:“黎忻拿药打算去做什么?”
看了眼手中的药,褚景然老实的道:“哥哥生病了,送药。”
话落郑弘逸眼神变了,周身夹带着毫不掩饰的冷然抬步向前,褚景然被他这从未显露的一面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后了几步,有些不安的唤道:“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