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老攻(22)
秋玉被一巴掌打倒在地,放声哭泣,她们做一行端的就是一个清高,清贵,如今名声没了,以后就等于废了,只能去做真真的妓.女。
清水阁的妈妈芙蓉也在花船上,听说秋玉被众位秀才给打了,皱眉一凝,找到秋玉,看到她那狼狈不堪的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高贵,厌恶道,“你也别怪别人,是你自己作了恶,污了名声,明儿出去接客吧,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秋玉立马跪地求饶,磕头磕的碰碰响,“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芙蓉蹲下身子挑了挑眉,吩咐人拖下去。
徐水舟被带走的时候还是愣的,呆呆的问了句,“景元哥,要是她换了一副说辞,说是我欺负了她,你会相信她么。”
“不会。”语气十分笃定。
“为什么。”
“因为你作为的我的未婚妻,我便会无条件相信你。”江景元莞尔,相信一个人,就会无时无刻的相信,并不会因为他人的故意陷害,就会误解。
感情就是这样啊,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但是你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去维护他,如果没有,则爱的还不够深沉。
徐水舟不知怎的,只觉得心花怒放,比吃了蜜还甜,甚至觉得今天的罪没白受。
回到座位上,谭靖远悠悠飘来,语气深沉地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就是一对,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
谭靖远看江景元和徐水舟的目光就像是发现新大路一样,然后掏出纸笔继续写起来,徐水舟偷看了一眼,纸上写的是——俊美公子俏书童。
!!!
徐水舟的脸一下通红起来,“你,你不会是要把我们写进书里吧。”
“不会,只是刚好灵感来了。”谭靖远摇了摇头。
徐水舟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
“不过我写的时候,会参照你们的原型。”
谭靖远一句话又把徐水舟的心给提了起来,要是这真的写出来,那多难为情。
“好了,你就别吓唬他了,你写出来了准备去投哪家的书坊。”江景元拉过徐水舟,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安宁下来。
“我们梧桐县的书坊都不收,只能去大同,可大同吧,估计不会收我这样的书,我之前写了两本就给了几两银子,哎。”
谭靖远说起这事就一脸的落寞,不是他不想多赚钱,而且大的书坊看不起他写的,小的书坊又不愿意多出钱,投稿难啊。
江景元来了兴趣,“我有一家书坊,可以帮你投稿,我们三七分成吧。”
“我七你三?”谭靖远目光炯炯的看着江景元。
江景元摇了摇头,“我七你三。”
“不成。”谭靖远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我家里还有八个妹妹要养,你不能这样残忍。”
“你去别的书坊,也只会给你几两银子的稿费,最低只能给你四了。”江景元盘算了一下,自己又要出书又要印刷,还要担风险,给出四成很不错了。
谭靖远这次没急着拒绝,而是问道,“你家书坊一般都收什么类型的话本,或者什么类型的话本好卖。”
江景元尴尬笑笑,“还没开张。”
“兄台,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谭靖远猛然反应过来,端详了一会,“看你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开的起书坊。”
“吴家书坊你知道不。”江景元压低了声音。
“知道,不过听说被封了,而且他们家书坊好多年都不收话本了,我以前去过几次每次都是被赶出来。”
“现在那是我的了,等过几日整修好,你可以进去随便看书。”
江景元笑道,他打算把阁楼上的书都共享出来,让一些没钱买书的学子们免费看,甚至可以借阅出去,他看了看都是一些话本,还有一些是关于四书五经的注解,作用都不是很大。
与其放在阁楼上发霉,还不如拿出来做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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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靖远呆滞片刻,没有想到这家书坊落在了江景元的手中。
“怎样,来投稿吗。”江景元诱惑道。
“唔,我考虑考虑。”其实谭靖远已经心动了,他的话本也不算多好,关键还挺小众现在的读书人都喜欢看有关于科举的书,对这种话本挺鄙夷的。
最多就是写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吸引一些闺阁中的姑娘家,但他出生贫寒,写不出那种深闺女子幽怨,所以话本卖得不好。
江景元已经笃定了谭靖远回来投稿,当下也不多话了,言多必失,让他自己考虑是再好不过。
一个好好的春游,被两人弄成这样,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没有去参加那些才子们才艺展示,要不就去看看江上的景色,要不就坐下来讨论几句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谭靖远则是偷偷给自己的布包里打包食物,原本平整的破布包,到下船的时候被塞得鼓鼓当当的,还有好些人对他这种做法颇为不屑。
谭靖远就当作没有看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兄台,这么多年唯独你对我没有过异样的眼神。”谭靖远走的时候,还是真诚的向江景元道了谢。
今天是他过得最舒心的一天,不仅仅有了新的灵感,还认识了江景元这样一位朋友,席间江景元还帮他打包了不少的食物。
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是离他离得远远的。
“节约是一种美德,反正这些东西不吃,他们也会扔了。”江景元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不过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营生才是正理。”
“我也想找个正经的营生,可是我家中还有八个妹妹要照顾。”谭靖远脸色很是尴尬。
“你妹妹们多大了。”江景元这一天都在听谭靖远唠叨他有八个妹妹,不禁好奇。
“最大的不过才八岁,最小的还有在襁褓中的。”谭靖远的目光有些伤感。
“那你的父母呢。”徐水舟也跟着问道。
谭靖远更加的落寞,“我的父母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说完就逃一般的离开了。
徐水舟看着他逃窜的背影嘀咕一声,“父母去世的早,怎么会有在襁褓中的妹妹,还真是怪。”
江景元的目光也是一沉。
谭靖远离开后,张县令找到江景元,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今天我为何要你来参加这次的春游。”
“可是为了巡抚大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江景元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县令讨好巡抚大人无可厚非,但是要他去接近,未免有些舍本逐末。
“非也,非也。”张明渊叹息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巡抚大人身旁的那位老者吗?”
“记得。”
“那位老者不是普通人,正是巡抚大人的恩师,顾仁怀,你现在可知你错过了什么。”
张明渊之前让江景元来参加这次春游为的就是让江景元获得顾仁怀的好感,哪怕只是挂一个记名弟子也好,对他以后的官路也有所帮助。
可惜江景元全程都不往他这儿看上一眼,他使劲打眼色,江景元就当没看到一样,给他气的。
江景元恍然大悟,然后笑道,“县令大人,你却是心急了,别人都在讨好巡抚大人,你却让我去讨好顾大师,顾大师会怎么想,我不认一个可以桃李满天下的人看不出来我们使的这些把戏。”
张明渊一顿,心中明悟开来,也是,顾仁怀这次出来可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收弟子的,太过于刻意,岂不是败坏了好感。
“还是有些可惜,这样好的一次机会啊。”
张明渊还是有些可惜,要知道这不是别人,而是活生生的大儒的啊,他教出来的每一个弟子都在朝廷里有些举重若轻的作用。
要是拜在他名下,以后最低也是个五品官,可惜自己的儿子年龄还尚小,女儿倒是生的聪慧,但又不顶用,来到这梧桐县只有这江景元还算是看的上眼,可江景元没有抓住。
“县令大人,我却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时候缘分都是天注定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江景元没觉得什么好可惜的,这些大儒的眼光都是毒辣的,若不是天才,怎么可能看的上,而且他江景元也不愿意去迎合别人。
“如此也好。”张县令想了想,叹息着离开了。
“这江傻子怎么会跟县令大人走到一起去了。”张县令单独去找江景元,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有人愤愤不平,“难道,这江傻子被巡抚大人看上了不成。”
“我看不可能,要是巡抚大人看上了江傻子,早就找人过来传唤,怎么可能让县令大人大人过来传话,”
“那你说说县令大人怎么会去找江傻子。”
“肯定之前两人认识呗,多稀罕的事,都这么晚了,我还是赶紧回去搂着我的美娇娘睡觉来的舒服。”
经过众人一分析,大家都觉得江景元会被巡抚大人看上的可能性很小,江景元今天出来开始的时候,出了一会儿风头,后面更是没有他什么事,就这样都能被巡抚大人看上的话,那岂不是笑话。
江景元也对这件事情没有在意,就当是带着徐水舟出来游玩了。
大同省巡抚衙门内,已是漆黑的夜晚,巡抚衙门内灯火通明。
王林杰一回到衙门就把脸上挂着的威严面具给摘了,转而变得和蔼起来,对着顾仁怀笑呵呵地说道,“恩师,觉得今日如何。”
顾仁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感叹一句,“景色虽好,人却有些浮躁。”
“恩师不愿意选择大同的其他县游玩,却偏偏选了梧桐县就是希望能够清清静静的游玩一场,甚至还隐瞒身份,只是没有想到今日不巧,遇上了梧桐县的才子们游春,这才扰了恩师雅兴。”
王林杰一脸的歉意,恩师的一位故人去世,近来心情不佳,想着来自己这里散散心,没有想到出门第一天就扰了雅兴。
“无妨,以你现在的身份,不管出现在哪儿,都会引来这样的‘碰巧’,算起来是老夫失算了。”顾仁怀没有在意这些小事。
想到今日自己隐瞒身份,却也看开了很多,原来除却自己这个大儒的身份,不过也是一平凡人尔。
今日给众学子指点,没成想众学子表面上把自己的话听了,内心却并不认同,反倒是弟子王林杰的话,听得更多一些。
学问学问,学的到底是学问,还是名声啊。
“那老师有没有看上的。”王林杰问道。
顾仁怀再次摇了摇头,“那方新立和魏良骏的学问也不过平常,如若努力一点做个七品县令还行,但是还像今日这般浮躁,一门心思巴结,举人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