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15)
碧泽被吸得舒爽,喉咙里低低地喘,不理会松霖的诱惑,手掌用力,按下他后脑勺让他含得更深。
性器直直地顶到喉咙,松霖不由得干呕一声,碧泽仍然按着他,叫他挣脱不得。松霖忍住不适,收好牙齿,尽力拿舌头包裹舔舐,间或收缩喉咙,嘬上一口。
碧泽舒服,便渐渐放松按着他的手,改为抚弄他耳垂。在松霖吸得他舒爽时,碧泽就赞赏地摸他脸颊,压着喘息夸他:
“唔。乖崽崽。”
许久,松霖觉得自己口腔酸软,嘴唇都磨红了,碧泽似乎仍没有要泄的意思。是自己做的不好吗?松霖吐出嘴里的阳物,微微抬头,有点茫然地望着男人,轻声求助:
“碧泽……”
碧泽“嗯”一声,觉得松霖这情态像极了少年时,丝毫没有平时引诱他游刃有余的模样,有点可怜,十足无辜。
“碧泽,我舔得不好吗?”
碧泽摸他红艳艳的唇,不回答,只专注地看他。
“用我后面吧,肯定让你舒服。”
松霖慢慢眨了下眼,眨出些水光,脸好像更红了,贴着那根硬邦邦水淋淋的肉棒,像是困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碧泽帮他掖了掖被子:
“别闹,睡吧,不用含着我的东西,我抱着你,不走。”
碧泽揽紧他,肌肤相贴间,不用通过交合来确认存在。
松霖被妥帖地环抱住,从鼻子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哼声。他真是困倦了,脸还挨着那根肉棒,却没一会就真要睡着。松霖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一声叹息。
第29章
松霖发烧次日就好了,他睡了许久,没做梦,醒来时竟然已经黄昏。床边的窗户开着,晚风温柔地吹进来,他一睁眼就撞见大片火红灿烂的云彩,从地平线开始火红往外延伸,逐渐变为橙红、金黄、青绿色紫色……铺满半个天空。温柔极了,绚烂极了。
松霖转头看旁边睡得安稳的碧泽,男人侧脸被镀上一层灿光,也温柔,也绚烂。松霖凝视了一会儿,在霞光里凑过去轻吻他的鼻尖。
不用为这夕阳短暂的美丽叫醒他,他们还会一起看许许多多个比这更灿烂动人的云霞。
——
暮春时节,落了场雨,雨后天气更加暖和,是快立夏了。
桃树叶片更加浓密,大蛇躲在里面,从外面不容易发现,但大蛇会在松霖推开门的第一个瞬间从绿油油的树叶里冒头,松霖这时总会微笑,站在树下抬头和大蛇亲吻,吮吸大蛇探出的蛇信。
今天大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松霖舔了舔他的蛇吻就放开,让他往自己身上盘。
“小泽。”大蛇从桃树落到他身上时,在他耳边说,“香椿发芽了。”
“啊,已经这时节了。”原来大蛇是馋了,碧泽从前不知道香椿能吃,后来尝过椿芽炒蛋,就爱不释手。松霖偏头与大蛇对视,嘴角含笑,“所以?”
大蛇一瞬不瞬地看他,不回答。
“好。”松霖不逗他了,嘴唇挨一下碧泽脑袋边上的鳞片,“今天晚了,明天好不好?我叫人去摘。”
大蛇仍不作声,不知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松霖琢磨着再哄哄,实在不行,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会儿。松霖这样想着,走进堂屋忽而笑出声——桌上赫然摆着一把新鲜的红色椿芽,旁边还有几个鸟蛋。
松霖一边笑一边拿起新鲜椿芽和蛋往厨房走,想起了年少时大蛇教他掏鸟蛋,大蛇示范给他看,绕着树几下就爬到顶上,小心把鸟蛋含在嘴里再下来,小少泽也爬树,碧泽精心挑选的老树,枝干结实,也好爬。可惜碧泽忘了老树上长了青苔,小少泽抱着一窝鸟蛋摔在地上,蛋碎了,人也擦破皮,有点呆地红了眼眶。
连鸟蛋都是同一种,蛋壳上有黑色纹路,比鸡蛋小,比鹌鹑蛋大。松霖嘴角弯弯,熟练地打蛋,蛋壳在瓷碗碗沿上撞得清脆。碧泽做人形,松松垮垮罩件袍子也走进厨房,自觉地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松霖看他,只觉得这蛇可爱极了,别扭又坦诚,每多看一眼,心里爱怜就多一分,爱欲也多一分。偏偏罪魁祸首不自觉。情意从心底漫出,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馋蛇。”
碧泽随口应了,不懂松霖为何笑得这样开怀,只把一双眼睛落到碗里明黄色的蛋液。
香椿焯水,切得细碎,与蛋液混匀,加一点酒。油温正好,痛快地倒下一整碗,这鸟蛋与鸡蛋滋味不同,不腥,却甜。噼泼声入耳,特殊的香气腾起,碧泽格外喜爱这气味,鼻翼微动,认真地嗅。要盐,不要花椒(碧泽讨厌花椒和蒜),起锅上加一点葱。盛在白瓷盘里,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引人垂涎。
松霖又炒一个菜,做好时,旁边小锅里的汤也正好。他捧着汤过去,碧泽已经在饭桌前等他。
厨房是最有烟火气的,饭桌是最有人情味的,床上是最亲密的。
碧泽其实还是不很会用筷子,夹得慢,却吃得快,松霖帮他夹,看他吃下一大口炒蛋,腮帮微微鼓起。
“碧泽,你之于我,犹如春。”松霖笑,指着那一盘香椿炒蛋,“我之于你,犹如此。”
碧泽停下咀嚼的动作,不太明白那含义,思考了一下,咽下嘴里的食物:
“我不会吃你。”
松霖笑得开心,上言不答下语:“我比它好吃。”
碧泽又没吃过他,不作评判,只说:“我不吃你。”
松霖只是笑,用完饭慢悠悠地洗漱。碧泽坐在床边帮他擦头发,他摸碧泽大腿。
头发半干时,松霖往下滑,跪在碧泽腿间,侧脸压在碧泽蛰伏的阳物上。碧泽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催促也不制止,手掌搭在他颈上,无意识地摸他跳动的血管。
碧泽这样的默许也是放纵,松霖把软垂的阳物含进嘴里,做得多了,松霖很快就让碧泽在他嘴里硬起来,扶着茎身,转着圈地舔头部,嘬出声响,深喉时有含不住的涎水滴到碧泽毛发里。做多了,松霖也能让碧泽在他嘴里射,含着一嘴的精,仰头给碧泽看,又小口小口地吞。
碧泽又硬了,松霖有点得意,爬到他怀里坐着,双腿跪在他腰侧,环着他脖颈,跟他面对面接吻。亲完,扶着碧泽的阳物,拿后穴去吃。一边往下坐,一边在碧泽耳朵边上问:
“我好不好吃?”
还记着饭桌上的话呢。碧泽敷衍地点点头,掐着他的腰往下按,教他一下吃到底。
松霖惊叫一声,又对碧泽笑,报复性地收缩后穴,被男人翻身按在床上,咬着肩胛骨狠肏。
松霖贪恋他,被咬也欢喜,被操也欢喜。
春天对于他来说,温暖且盛美。他尤其贪恋仲春。并不是四季中没了春季就活不下去,三个季节一样变换,岁月一样地流。只是会无趣,松霖想,一年会变得无趣,一辈子会无趣。缺乏希望与期盼,生命会无趣。碧泽于他,正如此。
一盘椿芽炒蛋是好吃的,美味让大蛇留恋一时,可是和繁杂世界里的万千美味相比,微不足道。没有之后,也很快能被其它事物填补。想来自己于他,亦如此。
和一场春相比,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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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白鹅肚子咕噜噜响,“鹅鹅我想吃椿芽炒蛋。”
第30章
一场暴雨如期而至,雨后烈日骄阳,便是夏天了。松霖每日出门回家都会经过古老黄葛树也长满碧绿叶片,慷慨地投下巨大绿荫。树上结着小小的青果子,再过一段时间成熟,变成红色,前赴后继地砸向地面。
路面有些积水,马车不好走,一个去赶场的青年汉子架着牛车搭他一程。他们一路走一路闲话,经过大黄葛树时,汉子伸手一指:
“今年又有不少小孩要出世唷!”
松霖应和着,抬头看,老黄葛树上新系了不少鲜艳的红布条,几乎都是父母为他未出世或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系的,家里小孩生重病,长辈也会系一根祈福。有些识字的也会在布条上写些祝愿,墨水都被雨晕开了。
在树下看不见,牛车驶出一些,松霖才看见黄葛树最高的树枝上也系着一根,随树枝摇摆着,在阳光下泛出金色。松霖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