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29)
亚历山大·白·鹅古斯都 大帝一世:
“朕的美人呢?速速献上!”
第49章
幸好多请了一天假。浑身酸软,身上有青紫痕迹,牙印从颈侧肩头到腰间腿侧,甚至与臀上,脚背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牙印子。倒并不很疼,只是一点没力气,连骨头都被连日的情事泡酥了。
松霖趴在窗棂上看碧泽在后院搓洗床单,心下觉得他有点像个贤惠小媳妇。越想越觉得像,松霖不由得笑起来,引得碧泽看他一眼。
“早上买的鲫鱼红烧还是做汤?”
“汤。别放花椒。”
“知道。”
鲫鱼两条,豆腐一块,豆腐切块,用盐沸水烫煮后沥干待用。松霖处理好鱼,改刀,抹上少许黄酒。
锅放炉火上,放油,油热后放姜片爆香,将鱼两面煎黄,加水适量,放些葱段。加盖煮沸后转为小火慢慢熬炖。
等鱼汤熬成白色,开盖放盐,放豆腐。这时候松霖另外起锅炒了花菜,支使碧泽盛汤,准备碗筷。
“葱切好了在那边呢,全放。”松霖翻炒着,抽空瞥碧泽一眼,“小心烫。”
浓白色的鲫鱼汤,打开锅盖,香气温和浓郁,碧泽抽动着鼻子:“好香。”
——
晌午,他们正吃到一半。
不知是谁家的半大狸奴,溜溜达达跑到家里来,在屋顶上把瓦片踩出些响动。松林出去看,猫儿歪着头,无辜的喵喵叫。
松霖觉得它可爱,笑一下:“想来是被鱼气味引过来的。”
说着松霖拿了碗,要给它夹块鱼。松霖夹上一筷,而筷上鱼肉在落到碗里之前就被碧泽叼了去。
“哎?”松霖无奈,再夹一筷依旧被抢走,“碧泽!给猫的。”
男人抬头觑一眼屋顶上的黄白花的猫,挪开眼,不再抢筷上的。松霖把盛着鱼肉的碗放在墙根下,又走开。猫儿张望一会儿,果然来吃。
“碧泽,我们能养猫吗?”
“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松林有点可惜,继续看猫儿吃东西。猫儿吃完了在那里舔爪子,松霖也看得饶有趣味。
一双手忽然覆上眼睛,男人从背后抱他,熟悉重量压在他肩上。
短暂的蛇类嘶嘶声在耳边响起,眼睛上遮盖的手拿开时,猫儿已经走掉了。
“怎么吓它呢?都吓跑了。”
“免得总来吃白吃白喝。”
松霖失笑,握着碧泽手腕偏头和他接吻。
——
饭后,松霖看了一会儿书,碧泽洗好碗时,便和他一起去午睡一会儿。
睡醒了,松霖看他没看完的书,碧泽在旁边画了一会儿兔子狐狸。然后两人凑在一起玩六博棋。
碧泽最近沉迷于棋类游戏,上个月同松霖下围棋,屡下屡输,往往下到一半就不耐烦了。于是便下起了六博,棋子要少那许多,规则也简单些,碧泽很快沉迷于此。没多久,已经能和松霖平分输赢。此外还有塞戏、格五、弹棋、双陆、樗蒲、五木……碧泽能一一玩过来,总不必急。
风从窗外吹进来,温度正怡人。月末假期倒正好放风筝,松霖同碧泽说好了,忽然想起来风筝放在角落里可能叫虫蛀了。
拿出来一看,果然有些地方被咬坏了,竹片做的支架都断了几根。松霖想着不如买新的,碧泽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坐在院子里慢悠悠地琢磨着修。
太阳往西山落,温度慢慢降下来,松霖给园子里的花草浇水,茉莉发着新芽,野生的酸浆草刚刚打起花骨朵,早开的蒲公英已经结出绒球。
蒲公英是可以煮稀饭的,院子里多,明天就可以吃这个。松霖想着搭什么菜:“碧泽,这时候该有笋卖了吧?”
“有。要买吗?”
松霖点点头:“买水竹笋或者红笋,明天凉拌吃。”
碧泽应好,找地方要把手里风筝挂起来。松霖却有点后悔了,他不想让碧泽出门。
拎着水瓢在原地站了一会,松霖看向男人:
“碧泽……”
“嗯?”碧泽正忙着把风筝挂在屋檐下,应得随便。
松霖张了张口,却说:“……明早出门记得变化下容貌。”
“知道。”
燕子风筝在檐下晃悠,碧泽满意地看自己成果,又转头看松霖:“乖崽,弄好啦。”
松霖也露出笑意:“我看一看。”
燕子黑色的翅尖掠过青灰色瓦片,屋檐下说着看风筝的人却只顾着亲吻身边碧绿眼睛的男人。
风筝没人看,自顾自在春风里晃荡。
昨晚鹅大帝有三个美人陪睡。
鹅大帝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还要美人!要更多!”
(对了,想了想,昨天送钟无鹅的还是流放到阿拉善吧。)
第50章
春日虽好,却过分短了——也许正是因为那样的好。
院里桃树开花的时候,碧泽重新捡回盘在树上的习惯。松霖进院子里第一眼看见的总是茂茂盛盛的粉色桃花,第二眼便是盘在枝上,从桃花中探头的大蛇。
桃花灼灼,总叫他误以为大蛇是衔着花枝出来的。
——
桃花将落尽的时候,他们在那树下做了一回。
松霖伸手抓着桃树枝承受身上男人阳物,碧泽每顶弄他一下,桃树枝便被拽得晃荡一下,桃花瓣随着他们交合动作簌簌地从树上飘落,落到了碧泽发间、肩上、小臂,松霖背上、颈窝、臀肉。
情欲难耐,松霖眼泪盛着水光,回首唤碧泽名字。
更比桃花红啊……亦比桃花娇,松霖被碧泽操弄出这样好颜色。
碧泽心跳快得很,比他伺机抓获窥探已久的猎物时跳的还快。于是他弯腰含住松霖水红唇瓣,起身时顺带咬走了落在松霖后颈的落花。
有不识趣的花瓣,落在了交合处。
被淫液沾湿了,落不下去,碧泽伸手去拂,却见松霖肉穴红艳艳,恰似花瓣尖上一点红。要拂开的手指改了动作,把那花瓣塞进了穴壁与肉棒之间。
花瓣被捣烂在软穴里,流出花汁,连香气都被抽插搅碎。
——
早晨。仔仔细细拿领子遮好了颈上红痕,松霖弯腰亲一下床上的男人:“我走啦。”
连手臂线条都优美而富有力量,松霖顺着后颈上手按压的力道往下低头,被碧泽在耳朵上咬了一口:“知道了。”
——
已经入夏,第一窝猫仔差不多断奶了。
松霖假做无意,说府衙里老鼠多,咬坏了卷宗。同知与司会一合计,不知从哪家抱来了刚刚断奶的幼猫,条纹花,肚皮和爪子都雪白,肉垫粉嘟嘟的。
小东西身上还有奶味,被松霖戳了下鼻尖,娇声娇气地叫唤。
府衙里一群大老爷们,此起彼伏地惊叹“可爱”,争相母爱泛滥,放在膝盖上逗弄。
——
晚上回家被碧泽按在怀里嗅了一会儿:“怎么一股奶腥?”
松霖眨眨眼,假装不知。闭口不提自己把奶猫揣在怀里午睡。
——
盛夏时候,松霖很是忙了一阵,日日晚归。碧泽嘴上不说,眉头却皱得紧,不大高兴。
松霖困倦地躺在碧泽怀里,爱他身上凉快,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碧泽慢慢地顺着他脊背抚摸,听他小声解释:“过一阵子就好,不会忙很久的。”
“嗯。睡觉吧乖崽崽。”
——
是近来京城不安稳的缘故。宰相权势隐隐盖过皇帝,京城此时就是片没有硝烟的战场,闻不见、看不清的腥风血雨。
崎城虽远离京城,却也被波及,官员少不得要站队表态,一旦行差踏错,崎城税收财政,盐引商路……随便哪一样被挑刺,承担后果的总是无辜黎民。
松霖在京城时也曾一脚踏进这风雨,在名利场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但他终究悬崖勒马,甘心在一方小小府衙里逗弄狸奴,关心百姓作物牲畜、物价交易,与家里大蛇今日是否吃好睡好、买什么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