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音冷笑一声,虎着脸与它对视半晌,下一刻忽然破冰化春,俊秀的面庞露出大大的笑脸,抄着小豹子高高举起,欢快道:“宝贝别怕,爹地会保护你,来亲一口——木马!!!”
“嗷呜————”
小豹子顶着满脸凌乱的绒毛,感受着主人热烈的亲吻,抖着胡须一脸销魂的志得意满。
我就知道主人不会生我的气。
唉,本豹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
玩闹了一阵,苏长音忽觉喉咙有些渴了,恰好桌子上放着水壶,便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正值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子之声,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怪道你叶庄今日怎么忽然转性寻我出游,竟然是为了解救心上人,专门找我去当枪使了!”
顿了顿,又紧接着下一句——
“你到底什么时候对曹家下杀手,你再无动作,本王便要动手杀了叶瑢了!”
“噗……咳咳咳!”
苏长音一口水猛地喷了出来。
因为动作太狠,水沫顺着喉咙呛到了气管,咳嗽出声。
他半弯着腰,堆雪般的面孔憋得通红,一双珍珠眸子更是蒙上一层雾色,双手拍着胸膛咳得肝胆俱裂……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手不该落在胸膛上,而是应该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作者有话说:
修了叶瑢部分。
第41章
于是, 等叶庄踏入驿馆,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青年清隽柔韧的身躯半弯着,堆雪砌玉般的侧脸洇着淡淡的粉色, 殷红的眼角噙着泪水,听到动静抬起头,一双眸子盈着晶莹湖水远远朝着自己望过来,泪眼汪汪的, 好不可怜荏弱。
叶庄眸间一动, 无视身边喋喋不休的耶律旬, 加快脚步走到苏长音跟前,伸出宽大的手掌, 指节拭去他眼为角晶莹的水珠, 低声问:“呛到了?”
苏长音顺了顺气, 艰难道:“谢王爷关系, 微臣无事……”
话音戛然而止。
他微微睁大一双湿润的眼眸, 略显呆滞。
叶庄……刚才和他说话了?!
上次在大理寺不欢而散,苏长音还以为叶庄就算没杀他, 也肯定对他厌烦不已, 没想到刚才竟然还会关心自己。
一时间, 苏长音不知自己该受宠若惊,还是悚然一惊。
叶庄却好似没有半点不自在, 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皱起眉,颇为不满地说:“方才叶瑢问罪, 我望着你等了半晌, 你为何宁可自己受着, 也不愿向我求助。”
苏长音:“……”
哦,感情您一直看着我不是为了看我笑话,是等着我求救啊?
他原本以为叶庄言而无信,没想到对方竟是这种心思。
苏长音一脸无语,抬头正欲说话,不料却撞进叶庄专注的眉眼,高大的男人半垂着脑袋,静静凝望着他,这种沉默的姿态竟似有几分委屈。
……委屈?
说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到了真出事了又盼着自己去求,自己还没生气呢,怎么这人看起来比他还憋屈。
苏长音哭笑不得,转念又想到这人最终还是信守承诺,之前那股被欺骗的郁结感散去了,神色一软,半哄道:“是微臣愚钝,并未领悟王爷之意,微臣谢过王爷厚爱。”
“就这样?”叶庄皱眉,神色不满。
“……感谢王爷出手相助?”
叶庄:“……”
他抿了抿唇,额上的青筋浮了浮,突然伸手拉着苏长音往门外走。
庭院中立着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苏长音只感觉腰间一道巨力扯着自己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叶庄抱在了马上,后者手臂勾着他的腰,将宽厚炙热的胸膛紧接着他的后背,将他牢牢锁在了怀里。
“你要带我去哪里?!”
苏长音一脸惊恐地抱着马脖子。
这叶庄莫不是嫌他谢得不够诚心,要把他杀人灭口吧?!
越想越害怕,苏长音扭着屁股挣扎着想下马,谁料背后结贴着的身躯微微一僵,腰间圈着的手臂骤然一紧,叶庄的语调染上几分薄怒:“别乱动!”
嘶!
不动不动,我不动。
你先把手放下我的腰快断了QAQ!
耶律旬一箩筐话被当场无视,拂袖怒不可遏:“叶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小豹子也怒,不过它着是怕自己的主人被欺负,此刻正急得在马蹄下团团乱转。
叶庄长臂一舒,马鞭卷着小豹子,将他抛到苏长音怀里,随后居高临下地看了耶律旬一眼:“这豹子也赠本王了。”
耶律旬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叶庄你个土匪!光想着讹老子东西,问你话也不回答!”
“曹家暂时还不能动。”
叶庄懒洋洋地说完,不再看他,扬手马鞭一甩,赤色良驹扬蹄嘶鸣,犹如一道红色闪电掠出了驿馆之外。
宝马良驹疾驰起来气势不凡,四蹄如铁踏破尘烟滚滚,苏长音只感觉身边两旁的景物如潮水褪去,呼啸的风割得脸上生疼,五脏六腑都差点被颠出来,登时吓得面无人色,抖着手揪着叶庄的袖子拼命缩在他怀里,崩溃大叫:“你慢一点啊啊啊啊!”
尾音和在风里,远远飘荡开去。
叶庄哈哈大笑,连日里郁结心头那股气似乎就在这呼啸奔腾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心情大好,他不止不慢,甚至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果然,怀里的喊声渐弱,更加用力地往他胸膛靠拢。
温香软玉在怀,叶庄心情舒畅,素来冷硬的面庞也柔和了几分。
但很快,那股柔和的神情忽然一滞……
叶庄勒紧缰绳,停住马儿,皱着眉握住青年颤抖的肩头,将他从湿润的衣襟间捞了出来,又捏着他的下颌面向自己。
苍白俊秀的脸庞映入眼帘,只见青年咬着唇双目禁闭,长长的鸦睫被泪水打湿,雪白的脸颊湿润一片,浑身上下更是细细颤抖着,显然恐惧到了极点。
叶庄微微一愣,随即匪夷所思。
“又哭了?”他抬手抚上青年的面庞,眼眸染上几分惊奇:“你怎么这么爱哭?在国子学又不是没学过骑术课,竟还哭成这样?”
“这哪能一样……嗝儿!”
苏长音睁开通红的眼睛瞪了叶庄一眼。
他鼻子通红,细弱的嗓音带了几分哭腔,犹如一只小猫崽,末了还打了个哭嗝儿。
换谁遇到一个方向盘乱打的司机都会害怕的好吗?!万一不小心栽到沟里,或者落下悬崖,小命就没了!
苏长音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开对方贴在脸上的手。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在静谧的林间骤然响起,叶庄和苏畅音同时一愣,手臂俱僵在了半空中,苏长音是心虚的,而叶庄……
他转头打量着被拍红了一块的手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奇新鲜不已。
因着自幼习武和身居高位,叶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但大多都是搏命出来的,但如今天这般被人当众挥斥开的情况,还是人生头一遭。
原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叶庄收回手,心中暗道。
不过这兔子咬人半点气势都没有,非但不痛不痒,反而像是轻舔慢咬一般,惹得人心痒难耐……好像倒也不赖。
叶庄忍不住笑了,眉目舒朗,眸灿星河。
他的长相本来就极为俊美,平日里总爱裹一层冰冷锋芒,叫人望而生畏,如今化去了所有戾气,带着笑意整个人沐浴在林光中,一瞬间犹如霄汉忽坠、星河流转,有种恍然的不真实感。
……总而言之,格外招人。
苏长音收回手呆呆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红,他慌忙转过身,随后很快又转过来,瞪了叶庄一眼,掩饰性地干咳一声:“……你、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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