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家三口。
叶庄说到做到,中秋宴那夜果然向皇帝请旨做叶琅的太傅,“七皇子身负奇才, 不逊先贤, 臣有意精雕细琢, 还请陛下恳请。”
皇帝饶有兴致‘哦’了一声,当即对叶琅校考了一番,未满十岁的小孩儿磕磕绊绊,但气度沉稳,学问方面还算对答如流,更令人惊讶的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顿时脸色一变,第一次正视这个被自己长久忽略的小皇子。
皇帝不止允了叶庄的请求,甚至大刀阔斧改革了叶琅的吃食用度。
现在叶琅每日会来大理寺听叶庄讲半日学,两人素来不对盘,叶庄性子又冷然严厉,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常常搞得叶琅苦不堪言。
苏长音好几次去,都能遇到小豆丁委屈的憋红了眼眶,伸着被打得通红的小手心,哭哭啼啼对他表达了来自师长的暴力教育:“苏苏你看他又欺负我……”
苏长音一脸心疼,抓着那只小手轻轻吹了吹。
叶琅神色一喜。
小身子理所当然地往苏长音怀里一扎,光明正大的吃豆腐。
还不忘挑衅地望了叶庄一眼。
‘啪啦’一声。
叶庄捏断了一支紫毫笔,面上冻着一层寒霜。
于是叶琅遭到了更加惨无人道的报复。
苏长音啼笑皆非。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觉出来两人之间的矛盾大多源于自己,但却不想过多理会,毕竟两人的争吵在他眼里是在有些幼稚。
不过对于叶庄的戒尺教育,苏长音还是有些不赞同的,私底下悄悄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琅儿还小,自幼缺乏关爱,难免有些……你别太计较,意思意思碰两下,别真的打。”
紫貂笔尖一停,叶庄眼睛危险一眯:“你在关心他?!”
危险的气息霎时间弥漫开来。
小崽子惹他就算了,这小没心肝儿的竟然还让他忍着,简直岂有此理
苏长音瞬间反应过来,悚然一惊,转身就像跑开,不过这次他又晚了一步——
一只冰冷自身后伸出,以不容抗拒的力道牢牢扣住他的咽喉,阴渗渗的语调在耳边响起,“既然你这么关心他,不如干脆由你泄泄我的火气……”
“……等等,你住手,哈……”
“……别、别乱来!”
“那里不能乱摸……哈哈哈!”
当天傍晚,苏长音逃离大理寺时整个人都是凌乱的。
被叶庄抱在怀里捏圆搓扁地玩了几个时辰,发钗散乱,衣裳不整,走动间苏长音都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肉火辣辣的疼,尤其是腰间上的软肉——据叶庄说这里的手感最好。
经此一役,叶庄仿佛打通了新世界的大门。
今后但凡叶琅再上演攻心计,叶庄一反常态笑眯眯地看着,等到叶琅听完学离开后,叶庄便气势汹汹地从苏长音身上找补回来。
虽然只是亲亲抱抱,但单了这么久的老房子哪里是容易满足的。
重复几次,苏长音已经彻底吃不消了。
当叶琅再一次靠近时,苏长音条件反射地捂着自己的腰,蹭蹭蹭倒退三步,满脸惊惧地大喊:“你别过来!!”
叶琅:“???”
苏长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放缓了声音:“你长大了,既然认了叶庄当太傅,自该好好听他的话。”
叶琅:“!!!”
叶庄的态度与他截然相反,扯着叶琅当借口实实在在地讨了几次便宜,敌视心理反倒消减了些,某次在批阅叶琅的卷子,难得赞许道:“不错。”
叶琅浑身一僵。
三秒之后,小豆丁一脸惊恐地窜跑出去,扒着门框探出头瞪着叶庄,戒备的眼神里明晃晃地透露着一句话——你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吗?!
……
……
大理寺的日子鸡飞狗跳,但对苏长音来说并非没有好处。
自秋狩回来后,令无芳就像嗅到危险的老母鸡,力图将所有会带坏自家师弟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不止严重抗议叶庄搞办公室恋情的行径,还各种引经据典企图给苏长音洗脑断袖分桃的危害。
要不是苏长音每天逮住机会往大理寺跑,能被他拎着说教一整天。
尽管如此,下值回府的路上却仍逃不出令无芳的魔爪。
苏长音一脸无语:“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令无芳一脸不信,眼神犀利扫了他一眼,“你对他就一点心思也没有?”
“……”苏长音的脸悄悄红了,撇过脸小声嘟囔道,“是、是有一点啦……”
令无芳悲愤:“我就知道!”
“不过这不代表我就会与他相好!”他连忙澄清。
令无芳环保双臂,眯着眼睛洗耳恭听。
苏长音抓了抓头,叹了口气,斟酌着组织语言,“他待我极好,我是知道的,只是情爱之事本就捉摸不透,倘若我们在一起,好时便好了,可万一哪天不好,又要何去何从?”
“他性子与常人不同,万一我不爱他了,他岂能甘心放我走?或者哪天他不爱我了,看见我便心生厌恶,挥刀收割我的性命,我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最后,语气隐隐带着几分涩然。
苏长音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对于叶庄的示好自然是感动的,只是两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不处于平等的天平上,这才是让他裹足不前的根本原因。
情爱本就该是令人高兴愉悦的,如果最后发展成两看相厌你死我活的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令无芳没想到苏长音竟然想得这么深,神情有片刻怔住。
他张口想说‘你能这么想最好’,但在目光触及青年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怅然时硬生生噎回嘴里,静默片刻,用力揉了揉青年的脑袋,“哼!我们师弟这般品貌,凭他也敢嫌弃!”
苏长音笑了笑,眉梢间几缕愁绪倏然散得一干二净,语气变得轻快。
“在我看来,感情不必固执求个结果,停留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未尝不好,他见我心中欢喜,我见他高兴快乐,这就足够了。”
他微微一顿,侧头看了令无芳一眼,眼珠子盛着一片认真,“所以师兄不必担心,至少我此时没有与他相好的想法。”
这是苏长音第一次如此直白表达自己的感情问题,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
身旁的令无芳却突然沉默了。
“?”苏长音有些疑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令无芳语气微妙:“不,挺好的,挺豁达的……”
就是豁达过头,倒显得有些冷情了。
这么一想,叶庄也是挺惨的……
两人在长安街口处分道扬镳,各回府邸,苏长音本以为话到此处对方应该放心了,不料第二天上值,还没进门就别令无芳鬼鬼祟祟地拉着往偏僻处走。
令无芳做贼似的凑近他耳边叽叽咕咕,“师弟,为兄昨夜想了一夜,终是不能放心,断袖一途到底是旁门左道,既然你与叶庄有缘无分,倒不如彻底断了那几缕情丝才好。”
“……”
苏长音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正心道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儿,怀里就被偷偷摸摸塞了一物,低头看去却是本绛红色封皮的册子。
“???”苏长音捧着册子满脸一脸懵逼,“师兄这是什么?”
令无芳一脸高深莫测,“这是能让你浪子回头重整旗鼓的好东西。”
白子道从窗户里面探出头来,左右望了一眼,冲他们扯着嗓子喊道:“喂!快来个人帮我煽火!”
令无芳干咳一声,正了正神色,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苏长音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总之,师弟一定要好好专研此书,细细参透,必能将你拉回正途。”
说罢,背着双手溜溜达达地走了。
苏长音留在原地满脸问号。
上一篇:谁说纨绔不读书
下一篇: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