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这样,太残忍了,我害怕看见他的脑袋。”
赵煜风想了想,道:“听你的,你说怎么处置他?”
“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把他五马分尸吧。”我抬头看着他,征求道,“这样可以吗?”
赵煜风吞咽了下口水,腾出一手来擦我脸上眼泪:“可以,把他五马分尸,不哭了,没事了,我不会被孙鸿光抓住,也不会死,你不用再担心我的安危,有你这般对我,我一定会赢。”
“谁担心你了?”我突然意识到不对,立刻换了表情,“你别以为咱们之间的账就这么翻过去了,只是现在要以家国社稷为重,我暂时不和你计较而已!你看打完仗回去我还理你不?打完仗我就回家!你和你的表妹玩儿去吧!”
赵煜风看着乐观不起来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不做声。
又过一会儿,卢青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问要不要吃东西。
我肚子饿的不行,自然说要吃。
卢青这才进来,怀里用衣摆抱着一堆果子放下让我吃,随后又出去了。
吃饱了果子我爬进赵煜风里侧去睡觉。
赵煜风像个殷勤的哑巴,一句话不说,但把胳膊伸出来让我枕着。
“你侧着睡,”我使唤他道,“帮我挡着点儿风。”
赵煜风没脾气地照做了,我翻了个身,面朝里侧,闭眼睡觉。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煜风又突然说起话来,声音低低的,语气卑微而艰难,“我细想想,其实我从未喜欢过虞月……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些遐想罢了……”
“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心动了,只是当时我不明白那种感觉,以为是因为你像表妹,所以才,才老惦记你……”
“可后来再与你见面,我几乎很难由你联想到她……”
“让你叫我煜哥哥,也并不全是想让你像她,只是,只是想听你这么叫……让你穿女装,也只是想看你穿女装,只因我是个坏人,就是想折腾你,欺负你……而且,你穿女装的样子,完全不像她。”
“二宝,我很早就没有把你当她的影子了,因为你和她全然不像,你和谁都不像……你是独一无二的,唯一的,也许你并不相信,觉得我在说谎,但我还是……得说出来。”
山洞里静悄悄,没有回应。
第125章 你做我的妻,我给你名分……可以吗?
夜半,万籁俱静。两百来人摸着黑朝南城门去。
“既然已经出来了,不然你回宫去吧?”我提议道。
“不回去,成田军这么被你一折腾,咱们的胜算大了,我得留下来,哪有御驾亲征的皇帝逃跑的?”赵煜风道,“你回去。”
“我也不回去。”到了南城门下边,上边早发现了我们,放下绳索来,我抓住其中一根,往上攀爬,小声道,“我得守着你,万一你战死了,我作为你的妾,按照你们大雍的习俗,得给你殉葬。”
赵煜风表情登时复杂,激动中带着一丝慌张,也抓着一根绳索,和我同步往上攀,严肃道:“二宝,我几时说过你是妾……你,你不许殉葬。”
我:“哦,我忘记了,我连你的妾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娈宠而已,呵呵,哪儿来的资格陪你躺在皇陵里边?”
赵煜风不说话了,爬上城墙后,径直回了行宫。
院首和周亭他们见到我们回来都很高兴,刚一进去就吩咐人摆上饭菜,全是平日里我的口味。
卢青摘的那些果子根本不好吃,我拉着卢青坐下一块儿吃,卢青很快吃完,擦了擦嘴,出去和周亭站在一起。
我看看周围,感觉有些不对,问了声管公公在哪儿,周亭答说管公公进不了城,趁着夜色送解药到城外,便又由侍卫护送原路折回去了。
说完听见周亭又小声命令卢青,让他回去睡觉,再一抬眼,窗户上人影便少了一个。
“陛下,”院首端来一碗药,道:“这药熬了两个时辰,里面加了剩下的一半解药,喝下去睡上三个时辰,再醒来就不便不会同之前一半动辄昏过去了。”
赵煜风接过来一口喝干,脱了外衣躺上床去。
两个长随十分有眼力见地抬来浴桶和热水,我脱了衣服泡在热水里,累了这么两天,尤其是在树上待了那么久,浑身筋骨都发酸,一泡进热水里,只觉浑身都放松了很多,靠在桶沿上想打瞌睡。
却忽然听见赵煜风说了句:“我死了也不能躺进皇陵里,我若真死了,谁也不用殉葬。”
我睁开眼,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
出桶擦干,换了身干净的中衣,我也上了床去,和他并肩躺着。
赵煜风侧身,看着我:“二宝,我若活了下来……”
我冷飕飕道:“那我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回家了。”
赵煜风:“可你现在还愿意躺在我的身边。”
我想了想,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没理他,翻了个身,背对他闭上继续睡觉。
赵煜风双手环住我腰,将我搂进怀里抱着,小心翼翼地轻声道:“二宝,等仗打完了,你做我的妻,我给你名分……可以吗?”
我仍是没回答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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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饿得没力气了,第二天一整个上午,成田军都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中午,斥候回来报,说成田军上午派人去衍州周边的乡下抢粮去了,抢回了不少,眼下正在烧火做饭。
议事厅里,赵煜风正召集众将领商讨接下来的防守策略,听到这消息时开口骂道:“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这老匹夫!”
我远远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赵煜风既然醒了,我也再不用去和那些武官们拉扯,总之什么事都由赵煜风说了算。
“衍州周边许多老百姓都往南逃了,想必家里不会有太多粮能让成田军抢走。”不过我还是插了一句。
赵煜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今日,等他们吃饱了,便会殊死一搏,背水一战,不计代价地要攻下衍州。”
“传令下去,咱们军营里,今日中午也得吃好吃饱了。”
及至下午未时,成田军再次发起攻城,这一次剩下的十万人不顾伤亡地爬着攻城梯上来城墙上——那晚下在他们盐里的烈性泻药让好些人都暂时上不了战场了。
赵煜风穿一身甲,手执一杆长枪,带着亲从兵和御前侍卫,重新排列了阵型,在城墙上近身搏杀,一时间虽然上来的敌人虽然多,却悉数被斩杀在刚爬上来的时候,没有能造成我们多少伤亡——他们能抢来粮,却抢不来箭,弓箭手派不上用场,光靠步兵攻城,效果差了许多。
城墙上油罐已经用完了,但昨天赵煜风醒来之后下令征集全城的烈酒,先不说百姓家的酒,城里几家大的酒楼,立时送来了上千坛酒。
血腥味和酒香混在一起,被火一烧,散发出更为奇特的气味,我站得稍远些,拿着一柄长弓,射杀那些赵煜风可能顾及不到的成田兵。
还是能赢的,我心想,只要再把成田军消耗到和我们人数差不多,孙鸿光便不会再下令攻城。
“报!”忽然来人报信了,“成田军忽然去了三万人攻水关!”
“他们不是知道里面是瓮城么?之前挖开水关的时候就放弃了继续攻的,怎么现在又去攻水关了?!”秦刚不能理解道。
赵煜风皱眉:“其他城门有人去攻打吗?”
来报信的人道:“小人来时经过了西城门,水关和西城门挨得很近,西城门却没有一个敌军,他们带着撞木去的水关。”
为什么突然之间选择了水关呢?他们不怕会像之间那些死在瓮城里的兵一样进来当活靶子吗?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我看了看身后的瓮城和箭楼,再远远地朝水关的方向望去,突然感觉水关处的瓮城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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