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冒犯本身份尊贵的御前内侍的正是天子本人。
我:“算了,真没做什么,不过是摸了几下而已。”
吴贵宝一脸担忧,欲言又止的,最后来了一句:“二宝哥,那你,那你屁股疼么?要是疼,我那儿有药。”
我登时便明白他什么意思,连忙道:“不疼不疼,那人,那人也是个太监,他可没这能耐……”
话音未落,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似乎朝着这边来了。
我顺着声看过去,正是背上负着一张弓身穿窄袖骑装的赵煜风,带着二十几个伴驾围猎的朝臣以及一队侍卫朝这边策马过来。
马队浩浩荡荡,扬起尘土与草屑,赵煜风远远便盯住了我,像是要过来杀人似的。
“上树!咱们上树上去!”我背后发毛,立马一骨碌爬起来。
吴贵宝:“那好像是皇上,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要冲撞皇上了?我是烧火的低等太监,我,我……”
“爬到树上去藏起来就不会冲撞他了,快!”
吴贵宝要哭:“二宝哥,我不会爬树……”
“爬树很简单的!手攀住,胳膊伸直,腰贴紧!向上用力!我会爬,你先踩着我背上去!快快快,等会儿来不及了!”
这树太高了,两人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爬上了树去,食盒什么的带不上来,只能藏在树后。
刚上树上不久,马队便过来了,乌泱泱一群人在树下将马勒停,赵煜风黑着脸,围着树转了一圈,停住沉默。
正当树下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开口询问时,赵煜风忽然抽箭搭弓,一连在树干上射了二十来支箭,紧挨着形成了高低两层,继而一言未发,又骑马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大臣皆频频回首看这棵大树,神情疑惑不解。
直到马队走远了,去了远处另一片林子,我们才敢出声,开始爬下树。
“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上要把我们杀了。”吴贵宝惊魂未定道,“皇上往树上钉这么多箭做什么?好生奇怪?”
我往下看了眼那些箭,发现全都半截进了树干里,伸腿够了够,上面那层高度正好能让树上的人踩中,而且这箭很坚韧,又多又密,踩上去也感觉不会断,高低两层恰好如同阶梯一般,我踩在上面,很轻易便下去了。
吴贵宝仍在树上,表情比刚才赵煜风往树干上射箭时还要更震惊,眼闪着泪花结巴道:“皇、皇上,这、这是……搭梯子给咱们下去?大雍竟有,竟有如此仁君……”
我发愁,心道:仁君个鸡毛,他只是怕我下树的时候摔死了,就没有又帅又俊的谢二宝给他这个变态的狗皇帝猥|亵了。
第70章 朕对你好,二宝……让朕想想,朕会考虑,好吗?
胆战心惊过后,和吴贵宝又照旧躺树下聊天,总之我们两个现在都没人管了,营地里忙忙碌碌热热闹闹都和我们没关系,两人便在外面混了一整日,除了中午回去弄了点儿吃的,直到太阳落山时,看见远处围猎队伍风尘滚滚地回了营地,才溜回去。
我先送他去他的帐子,再往回朝管公公帐子的方向走,心里想着等会儿吃完饭给吴贵宝送点儿吃的过来,以及今晚赵煜风还会来要人吗?
一路想一路走,路上经过御厨、侍卫队、御用监的帐子,到了马棚,马棚里上千头马都在等着喂草,撂马蹄的撂马蹄,嘶鸣的嘶鸣,甩头的甩头,场面一时壮观。
不对!我怎么跑马棚这边来了?方向完全反了好吗!
掉转头往回走,结果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个牵马过来的侍卫。
我:“对不住对不住!”
侍卫开口便骂:“你长没长眼……谢公公?”
这人认识我?我抬头看,却发现我并不认识他,正尴尬,他人已经一溜儿烟走了,像有急事的样子。
我继续往前走,快离开马棚的时候,忽然许多人骑着马过来了,我连忙小跑到一边把路让开。
“喂!那个太监!这儿不让有人,快离开!”马上一侍卫拿马鞭指着我凶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走。”
我立马躲到最边边,快步朝外走,不想又有人朝我道:“干什么?别往这边走,待会儿皇上会从这儿过,正在清道,你往那边走!从那边绕过去!”
他说着用马鞭指了个方向。
卧槽!变态要来了!
我丝毫没有犹豫,即便他指的方向是马棚外边营地的最边缘,我也忙不迭拔腿就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我宁愿绕路绕到腿断也不想看见那个死变态!
马棚外是树林,我担心走在路边会被望见,特意往林子里躲着走,一边走一边紧张地朝马棚那边看,看了好一会儿,还没看见赵煜风出现,那些骑马的侍卫在马棚边的空地上溜达来溜达去,看起来仿佛一群无头苍蝇,还有人在大声地笑。
不是皇帝要来了吗?他们怎么这么懒散不严肃?
正快步走着,忽然间旁边树后闪出一道人影,紧接着腰就被箍住了,背后撞上一副结实如铁板的身躯。
“啊!!!”我后背寒毛竖起,吓得大叫,回头一看,更是惊得魂都要飞走了。
赵煜风黑脸怪:“瞎叫唤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毛骨悚然:“啊——!!!救命啊——!救……唔!唔唔唔唔!”
赵煜风一脸头疼地捂住我的嘴,把我抱紧了:“有布没有?拿块布来!”
他旁边跟着的几个侍卫立马撕自己的侍卫服。
赵煜风:“找块干净的!”
几个侍卫立马顿住了,其中一个道:“皇上,卑职身上最干净的便是里头穿的……”
“罢了罢了!”赵煜风烦躁得很,一只手捂着我嘴,一只手拖着我走,姿势别扭极了。
几个侍卫就在一旁干看着,又想帮忙又不敢,很是着急上火又害怕的样子。
“皇上,要不微臣点了谢公公哑穴?”周亭小心问道。
赵煜风动作一滞,道:“用得着你来?”
周亭立马单膝跪地:“微臣该死!”
赵煜风一指戳在我胸前,一指戳我颈侧,我顿时身体不能动弹,喉咙也出不了声儿了。
我被扔上了马,像袋大米似的被驮着,赵煜风一手抓着我后背衣服,一手抓着缰绳,大马从林子骑出去,一队侍卫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马跑得快,穿过两片林子后,赵煜风吩咐他们原地等,带着我沿河骑马而上,马蹄踏着鹅卵石,涉过浅水,到了昨天晚上我们来过的上游河岸边。
赵煜风把我抱下了马,解开穴位。
我咬住嘴唇忍耐住因恐惧而即将爆发的吼叫,警惕着他,踉跄着朝后退,左右看观察逃跑的路。
然而刚一拔腿跑出两三步,他动如迅捷的风,两步追上拦住,张开双臂靠近:“谢二宝,你先冷静,朕不过想同你见一面!”
“可我不想看见你!”我转身就跑,身后是河,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离赵煜风远点儿。
靠近他很危险,而和他独处,则是危险的最高等级。
我跑进了河里。
“谢二宝!”赵煜风大惊,追着我,伸手抓住了我腰间革带,我这一瞬间冷静到了极点,手摸到革带搭扣,手指一拨,搭扣松开,我直接摔进了河里。
妈的,摔进来我才记起,我他姥姥个腿的不会游泳。
“救命!救……”我疯狂扑腾疯狂喝水。
赵煜风把我捞了上去,丢在岸上。
我浑身湿透了,不停地咳水出来。
赵煜风蹲在一旁,一手拍着我的背。
我挥开了他的手,坐在地上自己慢慢调整呼吸,他表情不大痛快,但没说什么。
调整得差不多了,我一声不吭地站起身,靴子里灌了水不方便跑步了,而且我想起来他会轻功,还有马,干脆放弃了跑,只假装他是空气,慢慢吞吞往回的路走。
赵煜风也不说话,跟在我身后,走了没多少步,就拽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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