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也不纠缠,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唐湉看着他走,回昭羽宫的路上都在想着秋猎的事,待吃了早膳,把华陵送去南书房上学后,他才跟秦曜提起了这件事。
“秋猎?”
秦曜皱眉,“他这么跟你提的?”
唐湉点头,又说道:“不过我没有马上回应,只说要想想,这个秋猎是什么意思?”
秦曜坐在窗边,解释道:“我朝每年都有春猎和秋猎的习俗,这是自古朝就流传下来的规矩,秋猎就在秋收之后,由陛下亲自带兵出征进山围猎,猎得头筹者重赏,寓意来年大丰。”
“不过这些年接连祸事,已经有五年不曾开猎了。”
唐湉听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他说到这里,好奇的又问道:“那你参加过吗?”
秦曜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自己的短刀,缓缓地回他:“我十二岁起开始参加围猎,其后三年都是头筹,场上未有能胜我者。”
唐湉感慨,“白简呢?他不是第一高手吗?”
“在我面前,他只算第二。”秦曜淡定的说着凡尔赛发言,“若不是我家中出事,第一的名头怎么也不到他头上,只要有我在,他永远无法出头。”
唐湉见他满脸自信,在这一瞬间才再次确认秦曜的确是个才十九岁的男孩,即使这么多年过得艰辛隐忍,仍旧没能改他骨子里傲气。
不过也还是挺孩子气的,这么在乎第一名第二名,有点可爱。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秦曜皱眉看他,不满他那个看孩子似的慈爱眼神。
唐湉笑着低下头,岔开话题又问:“那依你看,这秋猎开是不开?”
秦曜没有半分犹豫点头:“自然要开。”
“谢眠山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找你,可见他看重这件事,既然他主动下场,我们不妨看看他准备了什么等着你。”
唐湉头皮发麻,“我那天在城外遇刺,难道真的是他的手笔?”
秦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怕了?”
“也不算怕……”唐湉挠头,“就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我们那里挺和平的,谁一天到晚动不动又打又杀勾心斗角。”
秦曜面色一顿,沉默一会儿才问:“说来,我一直很好奇……”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唐湉回头看他。
秦曜犹豫一会儿后说:“我暗中观察,发觉你似乎不是我朝子民,许多寻常的东西你都不了解,这很奇怪。”
“看你言谈举止中分明是读过书的,为何写字又那般费劲?在学堂的时候夫子都没教吗?”
“而且……”秦曜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异色,“你好像很会哄孩子,像是专做这个的。”
也不是秦曜对男人哄孩子这事有什么偏见,只是在这个时代,他的确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带孩子这么有经验,甚至比很多女子都还好,总觉得奇奇怪怪的,连他妹子照顾小侄儿也做不到那般细致。
秦曜暗地里猜测了许多回,但都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唐湉一愣,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明这些,魂穿就够离谱的了,要是把穿越时空说出去,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个大病?
但转念一想,秦曜都这么淡定的接受魂穿这事了,没准穿越也……可以?
“我其实……”唐湉觉着,反正马甲早都掉了,也确实没什么可隐瞒的,索性直接坦白了:“我的确不是你们大渝朝的人。”
“该怎么说呢……我不仅不是大渝的人,甚至和你们都不在同一个时空。”
秦曜眼中露出些茫然,显然不是很明白。
唐湉叹气,“我从另外一个很遥远的时代穿越而来,在我们那个时间线里没有大渝朝存在,你们之于我而言,算是架空平行世界吧。”
“你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时代背景没什么影响,毕竟那些飞机大炮什么的□□我也造不出来。”
“至于我的职业,说起来你可能没听过,应该相当于你们这儿的启蒙先生吧,不过我们那里叫幼师,是专门负责带学龄前小朋友的。”
“说起来我也是惨。”唐湉单手撑着下巴无奈的转着炭笔,“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你知道公立幼儿园的老师名额有多难得吗?”
“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又是我真心喜欢的工作,所以过得很开心。”
唐湉絮絮叨叨的开了话匣子,穿越这么久他就没遇到一个能说话的人,此刻也不管秦曜能不能听懂,一股脑的将他当做倾诉的对象全说了。
秦曜听了半天才总算是明白过来,了然的说:“所以,你也算是半个先生?”
“差不多吧。”唐湉耸肩,“不过我们一般不教小朋友们文化知识,每天就是带着他们做游戏讲故事吃点心哄睡觉。”
秦曜不解:“这有什么可教的?”
“你不懂。”唐湉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我们这叫幼儿学龄前早期启蒙教育,就算带着小朋友们做游戏,那也不是随便玩的。”
“这是一整套教育体系,说了你也听不明白,我做的教案堆起来比你还高呢。”
秦曜果真没听懂,虽然他确实好奇,却不会对别人的事置喙多嘴。他点了点头,表示这个话题跳过,看着唐湉认真地说: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你我敞开了说话,我也不好再将你当成唐祺,唤你真名更好些。”
这个话也合理,唐湉也不想顶着唐祺的名字过活,便回道:“说来也巧,我本来也姓唐,唐湉。”
“糖甜?”秦曜拧眉,极度不能理解:“你爹娘为何起这个名字?”
一个大男人,怎么又糖又甜的。
唐湉无奈,抓着炭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指给他看。
“看清楚了,是这个‘湉’字,寓意水流平静从容,不是香甜的甜。”
秦曜凑近些,看着纸上端方秀气的字迹半晌,想得却是别的事。
原来他写字并不难看。
他默默地瞥了一眼惆怅的唐湉,心里又补了一句。
倒是这名字很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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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
三十六
两人说了会话, 而后秦曜出去又回来,给他搬来一大摞奏折。
唐湉:“……”
他看着眼前堆得山高的奏折,非常想原地消失, 马上就后悔回来的这个决定了。
秦曜面不改色的点了点案桌, 明知故问:“怎么了?”
“我说,这也太多了……”唐湉头疼, “这得处理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活了?”
秦曜盘腿坐下, 随手抽过一个奏折本放到桌上,对唐湉淡淡的道:“这只是一部分而已,还有些我没拿过来。”
“这还只是一部分!!???”唐湉吃惊的瞪大眼睛,“那我要不吃不喝几天才看得完?”
“村里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秦曜扶额无语:“谁拿你当驴了,你脑子里整日都在思索些什么?”
“这些虽然多, 但也不是每个都需要你亲自处理, 我会帮你筛出重要的,你只要照做就行。”
唐湉心如死灰, 心说就这成百上千的折子,再怎么筛数量也还是很恐怖, 难道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吗?
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跑得远远地。
“要是有军机处就好了……”他趴在桌上满脸惆怅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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