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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弟(166)

作者:阿凝凝 时间:2023-05-29 11:33:42 标签:种田文 乡土 狗血 美食

  他跟夏满夫夫见面了,该说的话说,该坦诚的都坦诚。喝了滚滚的大叶茶,看了滔滔的江水,吸了满是湿气雨气的空气,他的心一片澄净。就是明巧不捎信给他搭桥做东西,他也要捏糕给锦秋记送去。

  偿一份情,人就活一半。今后,他再把欠三小姐的那份还了,他还能不得到重生?

  “明先生,是帮咱们引路的人。”

  白秋笑着打了个葱结,起身将收拾好的鸡丢进锅。

  淡淡的香味一点点从锅中飘散,连带着烤炉上的竹子香糯米香,飘啊,把后院趴在窝里打盹的巴掌跟小白都勾了出来。

  巴掌生病的那天就是阴雨,怪他治的不及时,后来虽说有休养,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如今一到雨天,巴掌腿就哆嗦,可它又是只馋狗,闻到香味,就是腿哆嗦,也要一步一趄趔地走来。

  白秋看着它的老态心疼。当初在花溪村,巴掌是多么壮实!锦儿没来,就因为有了巴掌,白秋夜里才敢安然入睡,巴掌却在离开村子的一年就萎靡成这个样,都是他的错。

  白秋朝巴掌招呼。

  巴掌蹭过来,白秋摸摸它的头,再搔搔它的下巴。

  巴掌仰起头,温顺地给白秋搔,白秋就认真给巴掌搔着下巴上的痒,搔的巴掌嘴里咕哝咕哝的,搞的小白也酸酸叫了起来。

  头顶的树杈,一点点泄出光晕,地上阴影、亮斑,是一块块小小的格子。

  天晴了。

  白秋弯起嘴抽抽鼻子,一股竹子清香,第二排竹筒烧好了。

  “咿。”

  阿苦点着竹子,手画着圆,是花生。衣食同步,朝夕相处,到今天,白秋已经可以和阿苦无缝交流。

  “接下来,把鸡捞出切成块,再兑一碗姜蓉蒜末酱汁蘸着吃,配上我们用竹子烤的糯米饭,这吃法,新馆的人肯定是第一次。而且我们用的都是好米好鸡,给明先生送去,也不丢明先生的脸,要是吃好了明先生再跟我们提,我就有收入了,一天天日子也过的规律。”

  “瞧,早起我们弄一点饭,中午顾着院子里的花和瓜菜,下午泡上一壶茶,给锦儿研究研究糕样,晚上洗个热水澡,赶上明巧先生来,还能听一段书。哦,等夏天种上葡萄,我还得跟你学做家乡酒,这可真好,逮着空,再叫明先生给我开个小灶,我也学点诗词歌赋,不就变的风雅了吗?风雅,锦儿也是这么说,他说,那些达官贵人常去的馆子,给他们奉茶倒酒的小厮都风雅。我也想风雅,反正罪快赎完,赎完了罪,就得马上修炼自身,咱不能给锦儿丢人不是?”

  可您一点也不丢人啊!哪丢人了?简直再美好不过。

  阿苦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白秋,带着生气的白秋,太可爱!阿苦想起他给白秋洗澡,白秋胸前露出的那抹雪白。贵人常去的馆子,不就是妓馆?而附庸风雅的小厮,其实就是装的清高实际给人蹂躏的兔子。

  他们秋主儿也是兔子,却比那帮人敞亮的多!瞧这一家,一院,平常的兔子,能把它搞的生机勃勃?平常的兔子,能见一个惹一个,把他们勾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秋又不是祸国妖姬,之所以那么多人喜欢他,实在是说不出来的仿佛静水流深的舒适感,好比他手中的这两只鸡,再香,也得配上荷叶才不腻。白秋的模样是油鸡,他的温柔就是荷叶,恰如前些天明巧棍子说书讲的:

  护霜云月胧,乌鹊井上桐。

  夜半人不觉,满池动秋风。

 

第214章 大叫花子是你

  “咿!”(这油鸡,香!)

  “当然,不加料煮出来的清水鸡,挤出来的油都是它皮中自带的,油圈越密鸡越好,清清爽爽切了,用荷叶包上,鸡又有了荷叶香。我们的竹筒米本就比一般的米香,有几份我加了花生大枣,还甜呢!就着淡咸口的油鸡很好吃,蘸了姜蓉料更了不得!我赌他们那些常吃鲍鱼海参的绝没吃过这口,竹筒饭是我们花溪村发明的,缸子村都没有,谁叫他们山上没人养竹子呢。”

  “咿……”(可是小芹菜他们不就是从缸子村给你送来的竹子嘛?)

  “是竹子,不过一看就是野竹子,野竹子长的细,不适合做盛具,我这次勉强做了,下次他们再吃,就得去花溪村搬。花溪村的竹子又宽又厚,到时你比比看,就知道是家养的竹子实用了。”

  白秋骄傲地仰着头,说到擅长的地方,即使是最作践他的花溪村,他也不觉得面目可憎。反正他已经离开了,花溪村给了他一切不好的体验,却教会他经验和技巧,像是捞鱼选苗的技巧,拔草,拌猪食养出皮实紧致的小香猪,这些白秋打算日后再慢慢显露。

  他庆幸自己有阿苦这样的倾听者,无论他说啥,小孩都一脸震惊加崇拜,给足了白秋面子。他不知道孩子心里正默着诗呢,好好的写景写荷叶的诗,默着默着就变成一首淫诗。

  少年共风流,锦帐春不休。

  兴魄来宾馆,狂魂入仙舟。

  脸红胭脂汗,面污白粉油。

  一眠一颠倒,鸡鸣五更秋。

  还挺巧,一样有鸡有油还有秋,估计当时就是为了这个秋,阿苦才把它默下来的。

  上次那个大姐儿帮他开了荤,回来就碰上锦玉被下药,把他们秋主儿折磨的,血流了一床,弄的阿苦都没了兴致,一连小半月,裤裆里的事那是想也不想,这会儿忽然想,还不是怪他们秋主儿!

  为什么在太阳底下笑?

  金灿灿的太阳,亮莹莹的光,落在头上,照的头也亮莹莹的变淡了。空气里的浮尘被打出一个通道,通向白秋的脸,那细细的粉粉的小绒毛,脖子流了汗,可不是脸红胭脂汗?伺候他的姐儿抹了胭脂化了不及,白秋的唇却像吃饱了胭脂,鬓角处也有汗往下流,蜿蜿蜒蜒与脖子处的汗会师,再流向不可描述之处……

  阿苦只感到一阵目眩头晕,久未造访的激流涌向小腹,他觉得自己又需要窑子里的姐儿了,或者,这次去点个哥儿?哥儿价钱比姐儿低,最更要紧的,点了哥儿,他也好想象白秋,那滋味,绝对能把他捧上天。

  啊不,不行!

  他怎么能肖想白秋,把白秋比作妓子?

  下作,太下作!休说白秋是朵最清淡的荷,就是卖,也不可能卖他光顾的一个大钱的货啊!

  阿苦站在炉前,眼神一会儿飘忽,一会酸涩发苦,须臾间,脑中过了几个场景,那精彩程度,比明巧的春宫图还要精彩十分。

  这些说不出来的淫念,自然是不能与白秋讲的。

  白秋见他半天不咿咿,眼睛又发直,还以为他是站在炉边太久被烤晕了,刚准备过去扶他进屋,大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一下一下地敲的挺轻,有点像小狗挠墙。

  不会是前天来这要饭的叫花子又来了?

  白秋擦了手过去,没敢直接开门,而是隔着门问:“是前天来的小花子吗?”

  三七胡同前些天来过一个小花子,白秋偶然接济了他一碗饭,可能是今天饿了又来,那花子又瘦又可怜,看着不大点,白秋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小花子再来就和他对暗号,要是对上,就再给他一碗饭。

  “饭,饭……”门外传来微弱的讨饭声。

  是小花子!

  白秋心里一喜,立马就开了门,然而下一秒他人直接傻了,外头的哪是小花子,分明是个大花子!

  喜果饿了三天,人已经虚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卖身没个地界是不行的。

  从上官府死里逃生,春景楼回不去,善嬷嬷的家,不知道被谁报复的,家里能称之为家具的东西都砸烂了,晚上睡觉外面还有人踢门,吓的善嬷嬷连家都不敢回,整日躲在公用的牛圈,呆的精神都不正常了!吃穿都是喜果在接济,可喜果也只有晚上回去,白天还是要找事做的。春景楼不要他了,卖身钱,衣服行李,别想着往回领,喜果一身干净被甩在大街,要马上来钱,最方便的肯定还是出去卖。

  喜果就找了之前的老主顾,起初两个老主顾对他还算照顾,见他落难也愿意帮他一手,后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不愿见他了。而找新的客人,新客的人品又得不到保证。原先在春景楼,有春景楼罩着,龟奴盯着,客人来了不敢白嫖,亦不敢惹是生非。如今,没了看守的威压,他们这些出来卖的哪还是人啊?根本就是块肉,任人搓捏揉扁,大气也不敢喘,事后还得陪着笑脸,求人家玩得好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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