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白秋叫道。
锦玉勉强睁开眼,左边的眼睛激起一阵激痛,他立马停住抬眼皮的动作,用余下的右眼环顾四周,“这是?”
“是雪峰上的山寨。”白秋说,“这些人都是好人,锦儿,你放心,我们得救了!”
“你呢,没事吧?”
“没事。”
“我后来和你说话你都听不见,一路闷着往前走,前面是深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成这样的,不过好在我们遇上了,额,遇上了寨子里的二当家,他懂医术,他会医治你。”
白秋挽着额边垂下来的一缕碎发,略带几分尴尬地扫向身后,王丰已从沉闷中走出,看到苏醒的锦玉,把炉子上的药舀好递给他,“先吃药吧,等病情康复,是留是走,你们自己决定。”
“留?我们可以留下来?那看差确定不会来找麻烦?”
“不会。”
“玉安县那边也不会再过问?”
“不会,默五说他们不管山寨,哎,你就别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
一把将锦玉塞回虎皮垫,白秋看着王丰一瘸一拐地朝外走,有些坐不住。
“我去瞧阿苦,一会再来。”
追着王丰的步伐出去。
“王丰!”
男人停下,“那是你的契弟么。”
布罩下是失魂落魄的声音。
其实答案早在一刻钟前白秋就说过了,那无声的拒绝王丰也听懂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要是他的脸也医不好呢?”
和我一样丑呢?
“那我也不离开他,我……”
“我知道了。”
王丰摆着手,“秋儿,你不选我是正常的,是我不正常,我还做着梦。”
“……”
“不怪你,当年你愿意跟我,我就感觉在做梦,我那么丑,赊鸭给花溪村的人,花溪村的人都笑话我,独你,傻乎乎跟我睡了。你这么好看的哥儿,我睡一天都是赚了,可我在村里呆了个把月,我赚大发了!你别有负担,你不愿意我绝不逼你,等你兄弟好了,不爱呆在这,我叫人把你们送出去。”
“附近除了雪玉岭还有能生活的地方?”
“不怕冷的话就都能生活。”
王丰柔柔地笑着,挠挠头,企图做出豁达的姿态。
白秋被这副姿态剜的,心口一片酸软,又是紧张又是愧疚地握住王丰的手,讲不出来的歉意堵在喉头。
“我不后悔跟你睡。”
白秋咬着唇,眼睛湿乎。
“不是为了鸭子。”
“我信。”
“也不图意美丑。”
“我信的。”
“就是我们……”
“行,你别说了。”
王丰抓了把白秋的手指头,点向下方已然摆好灶的广场。
“去吃饭吧,我们山寨的饭很香的,你的契兄弟叫锦儿吧,他目前还走不了路,我们先下去吃完,然后打包一份,你来喂他。这间屋子是我临时的药屋,不嫌简陋就先住着,等到不用施针了,我给他寻个好去处。对了,我之前不是说要给你盖个大间吗?这我可一直记着呢,今儿晚了,明白天我带你去看,那大间可敞亮了,就当我送你的新家,秋儿,我们还是……”
“朋友。”白秋接道,一颗泪从他眼中滑落,他狠狠咬着唇,极力忍住颤抖,坚定地重复:“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
“开饭啦!”
随着厨娘一声吆喝,山寨里所有人倾巢而出,白秋站在木梯上数,五,十,十五,二十,山寨里竟然有二十个弟兄!而厨娘所谓的开饭,不是炒一锅菜,焖一大桶饭,而是以每四人到五人一口灶的方式,往灶上的大锅里倒汤,之后朝灶洞添柴烧火。旁边有洗好的青菜、饼和豆腐,喜欢吃就下,一锅汤能搞定四五个人,二十个人只需要四只锅,撑死了一排灶,两大捆柴火。
这种新奇吃法,白秋是第一回 见,大锅里的汤,他也是第一次喝。用萝卜丝和猪肉丸子搅的荤汤,下青菜豆腐饼,青菜豆腐自不必说,馍饼居然可以贴在锅边上,还可以掰碎了下锅里滚热。如此方便,弄的白秋馋虫都没有学虫热闹,蹲下围着灶台左右端详,也不顾自己肥嘟嘟的大屁股在空中乱晃。
阿苦一眼就瞧见了那顶大屁股,飞奔着跑来,“咿!”
白秋闻声抬头,看见阿苦,笑着说:“你吃过了?”
“咿咿!”(吃了,吃了一大碗面呢!)阿苦满足地摸着肚子。
白秋朝他招呼,“快来看灶台,搞的还真有创意。”他指着灶洞,又指着上面的大锅,问:“兄弟们之前也都这么吃?”
“都这么吃,这么吃吃得饱。”
一个山匪敲着筷子,前面的碗夹满了菜,都是自己烫的,吃大锅的好处就是吃的人方便,做的人也方便,只需要备好汤,其他都不用管。
“你们是新来的,以后就留在我们山寨?”
说话的山匪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眼白秋的肉*,红着脸低下头。
这小哥儿一来他们就去瞅了,那时小哥儿还在昏迷,他们就感叹,可真是个招人稀罕的哥儿!山寨里没有女的,就小晴一个没长成的小丫头,山匪们并不排斥组契兄弟,事实上,光他们弟兄间就暗地里组了好几对了,剩下几个单着,几乎全看上了白秋,私心希望他留下。凭白秋的身段长相,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有很多契兄弟的。
正害羞着的山匪,和他一口锅吃饭的山匪都单着,几个人巴不得和白秋多说会儿话,四个人的位子硬挤出一个给白秋,负责看火的山匪还殷勤地为白秋递上了碗,“来吧哥儿,你也吃一口。”
当然,就没阿苦的份。
白秋接过碗,道了声谢坐了,阿苦没得到邀请,一点也不心虚,白秋坐下他就站在白秋身后边,不给他碗他无所谓,他刚吃太多,现在正好消消食。
“我叫阿种。”递碗的汉子微笑,“这是默老七,我们山寨的默氏七兄弟,老大是我们当家,他是老小,算是我们的少主。”
“我才不是什么少主,我是男子汉!”
话没说完,默老七就咕哝了一声表不满,年轻的胡茬随着他的咕哝上下颤动,白秋想起给他引路的默五,这几个人原来是兄弟,默老大是当家,那老二、老三、老四跟老六呢?他们也在山上?
“老二老三陪老大走货去了,老四帮二当家进药,目前山寨剩下的就老六和老七,老六在另一个桌,和他的契兄弟在一块。”阿种一边说一边意味十足地点着老七,“只有我们老七是单身。”
“嗯,对,我是单身。”总算接到信号的老七,后知后觉地报起了条件。
白秋听见他把身高、家世、乃至床上是否持久这种私密事都说了出来,还有什么不懂,老七是在向他求爱,可这未免也太快,他们才见一面,就……
“我一夜能七个来回。”老七说完,阿种接着说。
“我五回。”
“我八回!”
“我到明天早上!”
此起彼伏的求爱一场接一场,白秋完全吓傻了,山寨里的人过于赤裸直接,在那一双双渴望期盼的眼睛面前,白秋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拒绝,还是阿苦帮他挡掉了来自“饿狼”的问候——小孩领着白秋就跑,任凭后面的口哨声吹的震天。
阿苦的脸凶的赛老虎,他的秋哥,才从仇金通那个大淫虫手下逃出,转身又掉狼窝里去了。
看得出来山寨的男人不是一夫对一夫,是三三两两互相换着玩,长的好看的受欢迎的,可以一夜当五六次新娘,这不累死他们秋哥?!
那么多孔武有力的大汉,别!他们秋哥消受不起,还是跟锦爷在一块,锦爷现在病怏怏,两个人最多就是亲亲嘴,亲亲嘴好,反正在他看得见的角落,阿苦是不喜欢白秋被任何人侵占的。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