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煊见他跟座小山似挡在门口,没个眼力劲,抬眸轻瞥了他一眼。
赵驰凛收敛了神色,侧身让他进来了。
孙福有在外头旋即关上了房门。
祝蔚煊走进用屏风隔开的内室,扫了一眼那整洁的床铺,果然如他所想,“将军这一上午没休息,都在做什么?”
赵驰凛沉默不语。
祝蔚煊顿时来气,骂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踪朕!”
赵驰凛闻言没辩解。
祝蔚煊是看到那并未睡过的床铺,以及敞开的窗户猜测的,此时见赵驰凛没说话,显然是承认了。
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将军什么好了。
祝蔚煊这次没动手也没动脚,只是问道:“将军到底想做什么?”
赵驰凛低垂着眸子,解释道:“臣担心陛下的安危。”
祝蔚煊:“朕身边有刘升武,何须你担心?”
赵驰凛:“臣跟了一上午,刘升武都未察觉,若是陛下遇到什么危险,单靠他们几人保护不了陛下。”
祝蔚煊:“……”
这人要么闷葫芦不说话,一开口能把人气死。
祝蔚煊一想到他跟了一路,刘升武都没发觉,确实是失职,但——
“就将军最有本事,最有能耐,除了你,其他人都保护不了朕。”
赵驰凛:“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陛下出行,应当多带些人才安全。”
祝蔚煊:“那你跟了一上午,可是发现了什么危险?”
赵驰凛又不说话了,目光再次落在了陛下腰间悬挂的香囊上。
祝蔚煊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知道他定是离老远看到姑娘送给他香囊了。
“将军看什么?”
从他进来就一直看看看。
不等他开口,祝蔚煊慢悠悠道:“这香囊上绣的牡丹倒是栩栩如生,朕很是喜欢。”
赵驰凛从昨日陛下和花魁独处时,就情绪不对,昨晚他被喂了药,明知后面会失去理智,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挣脱,会解不开那绳子吗?
他放任自己到最后,何尝不是出于私心?
他想狠狠占有陛下,想把他欺负到在自己身.下哭出来,那冷清的眸子含着泪水时带着一丝脆弱肯定漂亮极了。
那些从未有过的阴暗念头产生后又被他给强行压制住了。
祝蔚煊见他又沉默,也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就要走。
赵驰凛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祝蔚煊冷下脸:“朕是不是给你脸了,才叫你这般放肆——”
陛下的话没说完就收住了,因为将军直直往他身上倒。
祝蔚煊见状心一惊,忙抱住他,有些紧张,只见他眼睛紧闭,浑身发.烫,“将军?”
“赵驰凛!”
第24章 受损,没反应
外头的孙福有听到陛下的声音, 还以为陛下和将军又起争执,忙推门进来,就看到将军那么魁梧健硕的身子趴在陛下身上, 都要将陛下整个人给罩笼住了。
“陛下,这——”
祝蔚煊:“去请大夫。”
现在回行宫, 让太医来瞧, 显然会耽误, 只能就近让镇上医馆里的大夫过来诊治。
孙福有:“是。”
刘升武也进了, 看到这一幕, 忙叫门口的侍卫过来帮忙, 几人合力把将军搬到了床上,脱掉了鞋子和外袍。
祝蔚煊面上瞧着冷淡,心里不免担心。
就赵驰凛这体格强壮健硕, 好好地怎么会晕倒?
刘升武请示道:“陛下, 将军瞧着像是发热, 属下去打些凉水给将军降降温。”
祝蔚煊:“嗯。”
刘升武出去让店里伙计打来一盆清凉的井水。
祝蔚煊:“搁在那, 都出去。”
刘升武:“是。”
陛下长这么大,都是别人服侍他,何曾做个这种伺候人的活,但是赵驰凛紧闭眸子, 刚毅的眉峰紧蹙,似是昏睡中都在难受着。
祝蔚煊看着他这副模样, 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起身拧了拧巾帕, 不慎熟练地给赵驰凛擦了擦脸, 冰凉的帕子很快就变.烫。
祝蔚煊伸手,细长的手指落在他的眉峰处, 指尖都要被那温度给烫着。
好在孙福有很快就带着大夫匆忙赶了过来。
“公子,大夫过来了。”
这老大夫背着药箱走过来,拿出脉枕开始给赵驰凛探脉,一边问道:“可是有食用过什么?”
祝蔚煊看了一眼孙福有,孙福有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然后阖上了房门。
“昨晚吃了一颗助.兴的药丸。”
老大夫收回脉枕:“那就是了。”
祝蔚煊有些不高兴:“只是助.兴而已,怎么别人吃都没事?”
他当时问过妙霜,妙霜说好多客人都吃这药,他并没完全相信,特地去医馆找大夫看过,也说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老大夫说话直白:“别人那是肾阳虚,身子亏空吃这药用来短时间增阳,这位公子身体这般强健,哪里需要吃这?”
“且不说,药效一直在体内没排出去。”
祝蔚煊:“……”
陛下哪里知道会这样,经老大夫提醒,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当时勉强用.手帮赵驰凛弄出来后,赵驰凛就清醒过来了。
仔细一想,在梦中时,赵驰凛有时候折腾他七八回,还米青力旺盛。
老大夫:“不仅如此,这公子应该还未休息好,再加上忧思过甚导致的。”
一夜没睡跪在他床边,次日又跟了他一上午。
梦里为所欲为,也没见他这般多思。
祝蔚煊:“怎么调理?”
老大夫:“老朽开个药方,不过还是尽量开导这位公子,让他不要太过忧思,保持愉悦。”
“还有公子那.话儿受损,最近会没反应。”
祝蔚煊:“?”
老大夫摸了一把白胡须,背着药箱,“谁陪老朽去抓药?”
祝蔚煊蹙眉:“没反应是怎么回事?”
“憋着一直没疏.解尽兴,一时伤着了。”
祝蔚煊不想再听了,抬手:“退下吧。”
大夫倒也没因着他这个态度而恼,主要祝蔚煊单单只是立在那里,就尽显帝王威仪,不会叫人觉得他态度高傲。
房门被打开,老大夫:“谁陪老朽去抓药?”
孙福有:“大夫这边请。”
祝蔚煊重新坐到床旁,看向他那玩意。
此事是因他而起的,陛下一想到昨晚给他憋了那么长的时间,这若是赵驰凛不举了。
祝蔚煊一脸严肃,抬手隔着衣裳碰了碰。
赵驰凛身上每一处都烫手。
此刻毫无反应地睡着。
没准是因为昏迷的缘故。
祝蔚煊收回手,净了净手,拿帕子擦干,目光落在赵驰凛的身上,最终抬手给他紧蹙的眉头给抚平了。
孙福有取了药去客栈的后院借了药罐去煎药。
“陛下,药煎好了。”
祝蔚煊倒是没离开过这屋子,此刻坐在桌旁,手执了本书打发时间。
赵驰凛还在床上睡着,一点转醒的预兆都没有。
祝蔚煊放下书,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搁那吧,再去打盆水。”
孙福有将汤药放置在桌上,取走铜盆,“是。”
祝蔚煊起身走到床旁,见赵驰凛的眉头不知何时又拢了起来,伸手再次将他抚平,手没立即收回,“朕命你赶紧醒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他。
祝蔚煊缓和了语气:“要是立即醒过来,你之前放肆举动还有跟踪朕之事,朕就不追究了。”
外头的孙福有显然听到陛下的话,默默退至屏风后,出声道:“陛下。”
赵驰凛依旧没反应,这让陛下有些没面子,他都退让至此,竟还是这般不识好歹。
祝蔚煊收回手,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神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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