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缘,这小侄子与庆喜公公相似,临门一刀的时候被掌事的太监认出来了,一打听,才知道这是庆喜公公的侄子,好悬歹悬是保住了。
就这样一根独苗,庆喜公公也舍得硬生生把他弄成了风寒,怎么不可谓是不用心?
庆喜公公自然也心疼,姬未湫见他如此,便回避了出去,不想屋外有人侯着他,却是个意料之外的人——御史刘毓。
哦不对,现在人已经成了中书了,明降暗升进了内阁,就跟着邹阁老做事,也算是自己人。
“下官刘毓参见王爷。”刘毓躬身行礼,行动之间一派优雅从容,世家风度尽显无疑,姬未湫瞧着他,调侃道:“刘大人这是逃了班?”
刘毓也跟着笑了起来:“下官今日休沐,偶遇王爷车架,这才跟着进来做了个恶客。”
那就是专门为了他请假出来的了?
姬未湫抬手,示意他到稍间说话:“主家病了,可有什么滋补的好药,记得给主家送些来。”
“那是自然。”刘毓含笑道:“也是巧,下官恰好为家中老父采买了一株百年老参,本是为了不时之需,想来就是为主家备上的。”
姬未湫也不为刘毓感到心疼,百年人参难得,但别人想要讨好庆喜公公还没有门路呢,今日他送了礼,还是刚需,庆喜公公哪里能不记得这个好?好处就在后头呢。
进了稍间,姬未湫理所当然地坐了下来,直言问道:“有事?”
刘毓颔首道:“殿下快人快语。”
刘毓也与姬未湫共事过,知道他的性子最烦与人机锋,便直截了当地道:“殿下,下官家中近日做了几笔生意,银钱上有所欠缺,不知王爷可愿入股?我刘氏愿分王爷七成利。”
姬未湫第一想法是该不会与突厥有关吧?他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说:“有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刘氏心中可有分寸?”
“这是自然。”刘毓听到姬未湫的话,心中也有些感叹于姬未湫的敏锐,果然皇室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废物。他笑道:“不过是些最普通的布料、香料生意,绝不涉及其他。”
姬未湫心道果然,他抬眼看向刘毓,况州刘氏是什么意思,他们此前可是反对王家那个共天下的计划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拿出铁证来扳倒王氏,难道就没有能因此得利的心思在吗?不过是寻了个好借口罢了,谁也说不上是真是假。
但邹赋流是他的人,故而姬未湫提醒了一句:“没兴趣。”
不是没有钱,而是没兴趣。
刘毓明白姬未湫的意思,却道:“下官失言,只是王爷真的没兴趣吗?”
姬未湫抬眼看他,淡淡地说:“你放肆了。”
刘毓闻言躬身行礼:“下官唐突,还请王爷恕罪。”
姬未湫端起茶盏,刘毓见状便执礼告退,房门阖上,姬未湫低声道:“暗卫在吗?”
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了姬未湫的眼前,姬未湫每次看见都忍不住吓一跳,他好奇地问道:“这是躲在了哪里,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宫里他就不说什么了,毕竟宫里就是暗卫的大本营,又大又空旷,至少是说得过去。这屋子就这么大,院子也就这么大,侍卫再加上庆喜公公以家里原本有的三个下人已经满满当当了,暗卫到底是怎么悄然无声的进来的?
这个问题他真的好奇很久了!
他以前看小说里那种暗卫就觉得很神奇,好像没有一个房梁是他们上不去的一样,但这里地方这么小,一眼就能望得到底,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暗卫老实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道:“回禀王爷,属下是一开始是藏在了车底,还有两个同僚是混在了侍卫当中,方才王爷进院子时,属下几人便趁着例行排查之际每人值守一间房屋,以免出现意外。”
原来如此。
姬未湫知道了真相,顿时整个人都舒服了,这会儿他想起正事来了,他道:“你且回宫,将刘毓与本王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皇兄。”
暗卫应了一声就想跳上房梁,姬未湫好奇地问:“从房梁走出门比较快吗?”
暗卫身形一僵,同手同脚地推门出去了。
姬未湫笑出了声。
感觉暗卫跑得更快了。
午饭就在这儿吃的,厨娘见主家老爷回来了,赶紧拿出了全身本领治了一桌家常小菜出来,姬未湫吃得还蛮开心的,饭后他带着庆喜公公回了宫。
这个时间姬溯正在午歇。
如果是以前的姬未湫,大概率就往偏殿去了,如今他却是大胆的很,更了衣后就往碧纱橱里去,床幔垂落,掩去了里面的人的身影,他轻手轻脚地挑开帘幔,见到了姬溯。
他本以为姬溯会被他惊醒,毕竟姬溯总是觉轻,再者他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五官敏锐,没想到姬溯沉沉的睡着,半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他坐在了床沿,姬溯还是未醒,沉沉的睡着。
姬未湫垂眸看着姬溯,用目光描绘着他五官的轮廓,很难想象世界上居然有人能长出这么一张优越的脸来,姬未湫无声地笑了笑,手指微动,想去触碰姬溯的轮廓。
到底没有碰,怕惊醒他,他一天已经很忙很累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有时候真想杀了他。
姬未湫漫漫地想着,如果杀了姬溯,一切就都结束了,不会再有人能让他这么难受,陷入无边的内耗与焦虑之中,他的生活圈子被姬溯限定得太小,导致姬溯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脏,这真的很难受。
可是又很开心,是一种他从未想到过的开心与愉悦。
他做不到杀姬溯,连远离都不到,他们二人之间总有一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将对方拉近。
——今天是庆喜公公忍不住和他说了,日后呢?母后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要不还是瞒着她一辈子吧。
姬未湫伸出双手,正当此时,姬溯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眼睛清明而冷锐,姬未湫一愣,随即笑道:“还是把皇兄惊醒了。”
姬溯的目光慢慢温和了下去,他缓缓道:“回来了?”
“嗯。”姬未湫就这这个姿势凑上去亲吻姬溯,嘴唇轻轻地触碰着他的唇瓣,姬溯也张口回应他,唇舌亲昵地贴在一处,互相摩挲着,姬未湫侧过脸去,鼻翼与姬溯的轻轻摩擦。
他看着姬溯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姬溯一手搭在了他的后颈上,缓缓摩挲着。
眼睛却是冷的。
他环住了姬未湫的腰,将他带到了床上,将他困在怀中轻描淡写地吻着他,享用着自己的猎物。
姬溯的五指顺着姬未湫头皮的肌理插了进去,感受着细密的发丝在他指间穿梭,怀里的小孩儿乖巧得不得了,攀着他的颈项,任他施为,满眼都是对他的爱慕。
姬溯亲吻得越发温和缠绵,姬未湫靠在他的怀里,口舌交缠之间难耐地轻哼了一声,在姬溯怀里磨磨蹭蹭的,姬溯松开了他,看着姬未湫微微喘息的样子,捏着他的下巴从容地问道:“这么喜欢?”
姬未湫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孩儿有些面红耳赤,紧紧贴在他的怀里,有什么反应都一览无余。他只是垂眼看了看,小孩儿抓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塞,手掌触碰到微凉的肌理,姬溯顺手抚了抚,感觉到他的轻颤。
姬未湫是真的有些憋不住,大概是年轻气盛的关系,喜欢的人又在面前,动不动又亲又抱的,他能忍住才是见鬼了。
他看着姬溯的那一派从容不迫的样子就直咬牙,年纪大了就是了不起,看他的那样子就知道今天估计又是钓着他。
他都快被钓成翘嘴了!
姬未湫凑上去讨好似地在姬溯下巴上亲了亲:“皇兄,我服侍你好不好?”
姬溯握住了他往下探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着,“不必。”
姬未湫也不气馁,“皇兄,忍太久对身体不好。”
姬溯依旧是屹然不动,姬未湫差一点点就当着姬溯的面翻白眼了,就没有人教过姬溯吗?不做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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