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听着了也远远应了一声:“呦——!”
姬未湫正想站起来, 身形微微一僵, 又默默地坐了回去,得了吧, 腿疼。刚刚还不觉得如何,不就是破点皮嘛, 能怎么样?现在他知道厉害了, 那哪里是破点皮的问题,疼得他背上都冒冷汗。
他记得小时候学骑马的也磨破过腿, 怎么那会儿感觉没有这么疼?
张二好容易才到了帐篷前,蹦下了驴车, 指着姬未湫就开始阴阳怪气:“草民拜见瑞王爷!王爷万金之躯, 竟能屈尊与草民相见,实在是草民万世修来的福气啊!”
姬未湫倚在凭几上, 闻言挑眉:“那还不快行礼?顾相难道没有教过你礼数吗?”
“那还真没有。”张二一屁股就坐在了姬未湫旁边,指着他笑骂道:“你知不知道那会儿我们差点吓死!还当上了什么贼船呢!”
姬未湫也笑:“事发突然。”
他一手摆了摆,示意侍人们退下,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你别传出去……我是被打晕了带走的,他们目标是我,被我皇兄扣在宫里养伤呢。”
张二原本从他哥口中知道的消息是京中有急事,姬未湫连夜返京,至于什么急事他哥给了他一个白眼,意思就是皇家的事情少打听。如今听了姬未湫的话,他咋舌道:“什么玩意儿?你还受伤了?”
“嗯,昏迷了五六天。”姬未湫说罢,便见张二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抓住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为了哥几个平安,你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可别,这辈分不好论。”姬未湫冷漠无情地推开了他。
张二:“这有什么不好论的!我管你叫大哥,回头让我哥也改口管你叫哥!”
“成。”姬未湫冷笑道:“一会儿你别跑,等我皇兄来了,我带你过去,让我皇兄也改口管你叫弟。”
“……”张二怂怂地说:“那还是算了吧。”
他可不敢去面圣!
“没出息的玩意儿。“姬未湫说完,顿时生起了一股古怪的感觉——怪不得姬溯老是这么骂他,确实挺爽的吼!
张二尴尬地笑了笑,他抬了抬下巴:“今天你们怎么突然想着要来打猎?”
“我皇兄和英国公突然说了要来放放风,我哪里知道。”姬未湫瞅了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扰了你们的雅兴?”
张二点头:“怎么不是?本来今天有个马球会的,大清早的还没出门子呢,就有人来报说是马球会今天取消了。”
“那你怎么还是来了?”
张二摸了摸鼻子,道:“我想着今天要来猎场,昨天晚上就住在城外了。”
姬未湫本就觉得对不住这几个哥们儿,便道:“来都来了,不如随我入林中打猎?”
张二一听,顿时鄙夷地看向姬未湫:“就你?”
张二就是那种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弓马骑射样样精通的货色,据说是年幼时顾相就给幼弟安排好了走文官路子,将张二逼得恨不得去上吊,好歹射也是君子六艺之一,张二抓住了这个机会使劲的玩,最后其他没学好,这方面却格外出色。
姬未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不走?”
要不是看在张二的面子上,就他这样还能骑马打猎?不是他瞎吹,现在就是姬溯在他面前要求他上马去打猎,他都能给姬溯(在心里)翻个白眼看。
今日姬溯在林子里,张二如果不是跟着他一道,还进林子打猎呢?做什么梦呢!猎场现在都封路了,连上山都不许,还进林子?今天他张二能进林子半步算他厉害!
张二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嘴上说说罢了,姬未湫给自己绑好了护腿,又被张二给讥讽了一通,姬未湫挑着眼睛看他:“有本事你别绑!”
张二当即一撩下摆,一脚横跨踩在了桌上,哐哐往自己腿上拍了两下:“我就没绑!”
姬未湫给了他一个白眼,人各有所长,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去比人家的长处,否则就是自寻烦恼!
话是这么说的,但不妨碍姬未湫上马的时候龇牙咧嘴。张二看见了就知道怎么回事,又是无情的嘲笑了一通,策马而去。
姬未湫只能咬着牙跟着呗,他一边忍耐着巨痛一边与一旁的青玄卫道:“要不把张二这臭小子埋在这儿吧?”
青玄卫想也不想喝道:“是!”
“是什么是!回来!”姬未湫都开始头疼了:“开玩笑听不出来啊!”
青玄卫:“……”
进林之前放了信号,林中其他侍卫也知道姬未湫进了林子,他这般带人带马还牵了几条狗的阵仗也不太容易误伤,不多时奔在马侧的几条细犬狂吠了起来,风头调转便钻入了茂林之间,张二勒马而停,一手快若闪电的取箭搭弓,双目凝视草木。
犬吠之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只听几声极轻微响动,宛若踏雪,张二耳廓微动,弓满如月,破风之声顿起,箭若闪电一般骤然冲入草木之间,一抹黄晕自树后闪出,恰被这一箭射中,呦呦鹿鸣只起了半截,便再无声息,几条细犬紧随而来,一口咬住那中箭的鹿,向张二此处拖来。
张二轻轻一提马缰,骏马向前飞驰而去,他俯身抓住鹿耳,用劲一甩,将那头小鹿甩上了马背,这时众人才看清,那箭矢居然从鹿耳根部贯穿而过,竟然是一箭毙命!
便是青玄卫中有如此箭法的人都少,当即左右不禁喝道:“好箭法——!”
“张二少爷好臂力!”
张二骑马回来,对着姬未湫挑眉,面有得色:“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
姬未湫有气无力地道:“行行行,你厉害,别愣着了赶紧吧,今天晚上吃什么就指着你了。”
“包在我身上!”张二大笑着说完,又纵马而去,姬未湫属实是陪玩儿,不过林子里驰马再快也有限,姬未湫忍过了前面的一阵后也觉得伤口没那么痛了,看张二在前头大杀四方,也觉得有趣。
他自己是懒得打猎了,猎物太多了也吃不完——绝对不是因为抢不过张二的缘故!
一行人在林中跑了接近一个时辰,期间硬是没有和姬溯他们遇见过,不过也没有隔得太远,偶尔还能隐约听见几声犬吠之声。许是走的深了,张二便唤了引路人带着他们去了最近的水源,也不必再抓猎物,张二打得野鸡野兔就地收拾干净,在湖边升起篝火,先吃几只来打打牙祭。
随行中自有负责料理这些的,两人等着吃就行了。
“痛快!”张二一口气灌了半囊水,这才拍手笑道:“早说了叫他们也来,一个个都说有事,你看,没来亏了吧!豁,你看,兔子和鸡都好肥!都在滴油了!——那边的,再杀头鹿,切得薄薄的烤了吧!兄弟们一起吃!”
一行人都谢过了张二,张二侧头看见姬未湫脸色有些发白,不禁问道:“不舒服?”
“没,饿的。”姬未湫打了个呵欠,这都快到午睡的点了,饭还没吃上,当然饿了。他也跟姬溯一道学的特别养生,三餐都是定时定点,今日陡然饿了饿,难免有些发慌。
张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惋惜地道:“兄弟,好好养养,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可不太好!”
“去你的!”姬未湫笑骂了一声。
清澈的溪水中出现了一抹红,紧接着变得越来越浓郁,姬未湫托着腮看着溪水,问道:“就这样?会不会吸引一些猛兽?”
“猛兽?什么猛兽?”张二啼笑皆非:“咱们这么多人,就算是有熊来那也是有去无回!正常的野兽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哪里还敢上来?再说了,那不有的吃吗?有现成的干嘛要自己打猎?”
张二扬了扬下巴,出门在外条件有些,一些不太好炮制的部位都由着他们被溪水冲走了,真要有猛兽去下游蹲着就行了,够吃一顿了。
血腥味儿升了起来,变得有些浓郁呛人,姬未湫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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