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烨驰并未附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西厥有句俗话,最强的勇士要配最烈的马,八公主虽温婉文静,只可惜寡淡如水,全无性格。”
姬晟皱起眉头,不解道:“大王子不正是为联姻而来吗?”
哥舒烨驰眯着眼睛,缓缓转动手里的酒杯,道:“联姻也并非要娶女子。”
姬晟露出了然之色。
“来喜。”他扬声把守在门外的内侍叫进来,道:“去把郡王叫来,就说本王得知了怀玉公主的近况,邀他一叙。”
来喜走后,姬晟借着斟酒的动作问道:“不知大王子看上了何人,不论是谁,本王都有办法给王子弄来。”
哥舒烨驰仰头一口吞下这杯酒,辛辣入喉,混着酒气,吐出了一个名字,“昭王姬清。”
姬晟心里暗骂一声,你他妈怎么不直接去压陆景深呢!面上却深表遗憾道:“大王子晚了一步,姬清已经嫁于骁骑大将军了,想必陆景深的威名,大王子也听说过。”
哥舒烨驰眼中闪过蠢蠢欲动的精光,“如此更好,夺来的肉才更美味。”
姬晟再次在心里暗骂,他知道哥舒烨驰尚武,喜欢好勇斗狠,自身亦是武功高强,却没想到为人这么疯。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傅怀章一席常服站在门口。
“进来。”姬晟勾勾手指。
傅怀章紧抿着唇,缓步走进雅间,庄重行了礼,方才道:“消息呢?”
“不急,你先坐。”姬晟说完,转头对哥舒烨驰道:“本王刚刚所言,包括这位,堂堂长公主之子,怀安郡王。”
傅怀章冷漠地看了两人一眼,独自坐在厢房里最远的位置,仿佛与这种奢糜华丽的场所格格不入。
“这位便是我们怀玉王妃的弟弟?”
哥舒烨驰眯起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傅怀章,那种露骨的眼神仿佛在把傅怀章扒光了看里面。
“不错,他就是怀玉公主的亲弟弟怀安郡王,他可是很带劲儿呢。”姬晟猥琐地笑了笑。
哥舒烨驰端起桌上的美酒,慢吞吞地道:“长的是不错,不过比起这种冷美人,本王子还是更喜欢昭王那般眉目含春,面若桃花的美人,特别是能引起哥舒御间兴趣的美人。”
姬晟仿佛吞了个苍蝇,被噎了一下,这哥舒烨驰对姬清的觊觎之心,简直不加掩饰。
他故意恶劣点了出来,“那个姬清已经被陆景深玩过千百遍了,如何配得上你哥舒王子。”
“广王此言差矣,就是被开发过,才更放得开,更具风情,在我西厥,焕妻也是常有之事。”哥舒烨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神色微眯。
姬晟道:“大王子,七皇弟之事你我可以慢慢筹谋,但眼前这冷美人,你要不要先品尝一番?”
哥舒烨驰笑了起来,笑容玩味,目光带着侵犯之意,打量傅怀章,“自无拒绝之理。”
傅怀章听着这些污言秽语脸色愈发冷凝,寒声道,“你说要我过来,是告诉我长姐的近况,现在这个人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因为你伺候好了他,要什么消息得不到?”姬晟当着傅怀章的面,将一包药粉洒在酒杯里,大大方方地端到傅怀章面前的桌子上。
粉末很细小,在酒杯里飘飘荡荡就消失了。
明明是春末,傅怀章却感到了阵阵恶寒。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脏了,脏到令人作呕,原来,可笑的是,他还可以变得更脏。
“喝了它,睡一觉就过去了。”姬晟的嗓音响起,傅怀章听起来却像是恶鬼在催命。
“你疯了,他是来跟公主和亲的。”傅怀章咬着牙道。
哥舒烨驰轻佻一笑,“那又如何?郡王殿下这样的美人,本王亦可,保证让郡王殿下快活似仙。”
傅怀章挣扎片刻,沉声问:“长姐近况如何?上次你说西厥王嫌长姐伺候的不周到,动手打了长姐,可有医师治疗,伤势可都好了?”
“郡王殿下把本王子伺候好了,自然会告诉你,如果本王子心情好,称王以后,让怀玉公主回朝省亲也不是不可能。”哥舒烨驰走过来,笑着伸手摸上傅怀章的轻薄的肩膀。
傅怀章强忍着恶心感,指尖颤抖着,缓缓伸向了酒杯。
他不是早就决定了要舍弃这身皮囊吗?
不是早就决定了就当被恶狗咬了一口。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夹杂着叫喊声,“京兆尹例行检查,房间里的都出来——”
姬晟咒骂一声,对哥舒烨驰道:“不能让人发现我跟你在一起,我们快从后门走。”
哥舒烨驰也赶紧起身,去拉傅怀章,被傅怀章本能的躲开了。
“还管他作甚?他就是条招之即来的狗,听话着呢,我们先走。”
姬晟带着哥舒烨驰匆匆忙忙走了,傅怀章瘫倒在地上,长长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还会有下一次,他抱住自己,呆呆的发愣。
京兆尹的人来了吗?无所谓了。
他吓到腿软,跑也跑不动,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已经过不下去了。
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四周又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了,打开又合上。
傅怀章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到郭闯的一瞬子,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郭闯大咧咧地坐下傅怀章面前,拿起杯子仰头灌入口中,“喊了半天渴死老子了,郡王殿下,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
“别喝——”傅怀章看到郭闯喝掉了那杯下药的酒,整个人都懵了。
“郭将军……你还好吗?”傅怀章担忧地看着他。
“好着啊!郡王殿下放心,老子这几天盯着他们呢,绝不会让您陷入危险。”郭闯憨笑着眨眨眼睛,“老子刚才假冒京兆尹,把他们都吓跑了吧,哈哈哈……”
“咦?郡王殿下,您觉不觉得好热啊?真热……”郭闯扯了扯衣服领子,刚毅的俊脸越来越红。
药效很快,郭闯跌坐在地上,脑袋开始昏昏沉沉。
傅怀章皱着眉,抿唇道:“郭将军,你中药了,刚刚我面前那杯酒,被大皇子下了药。”
“啊?这他娘的……”郭闯懵了一瞬,狠狠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郡王殿下,你快走,离我远一点……”
“郭将军,我扶你到床上。”傅怀章扶着郭闯的胳膊,把他往起拉,薄薄的布料下,郭闯皮肤滚烫的像烙铁,彷佛要灼伤傅怀章的手。
郭闯双眸通红,咬牙躲开傅怀章的手,但全身但每一处肌肉、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要扑上去,抱住眼前这个清丽之人。
他猛然抽出佩剑,寒光乍现。
傅怀章吓了一跳,扑上去双手抓着郭闯的手,这个人从魔爪之下,救了自己多次,他怎么能看着对方自伤。
郭闯不敢使劲,怕伤着傅怀章,渐渐地手抖得不像话,连剑也拿不住了,只想去碰触眼前这个人。
傅怀章咬了咬唇,伸手过去拉住郭闯的腰带,只是太过紧张,扯了好几次。
郭闯脑海中昏昏沉沉,连什么时候衣衫大敞了都没反应过来。
“郭将军,我全身都是脏的,只有嘴巴干净,你莫要嫌弃。”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郭闯猛地清明了一瞬,抓住扒拉在自己小腹上作乱的小手,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他娘的,是要让老子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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