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71)
疏长喻尚留着一点理智,抬手一把捂住景牧的嘴。他皱眉斥责道:“三军阵前,你要做什么!”
——
除了留守涿郡的士兵外,大军整个开回了湖州府。
如今卓仁岳被擒,叛军可谓顿时群龙无首,散成了一盘沙。北方三个州郡知道涿郡被破,纷纷投了诚。这搅扰大启数月的叛乱,就这么被景牧四两拨千斤地平息了。
卓仁岳被带回湖州府后,疏长喻便将他交给了湖州知府。湖州知府正忙于战后平息百姓,湖州城死了不少劳动力,恢复元气怕是需些时日。
湖州知府收到卓仁岳,便要下手杀他,要让人将他丢到湖州大街上让众人打死。可疏长喻下了令,叫他把卓仁岳的嘴堵住,丢在大牢里,还有其他要事要审。
无法,湖州知府只得照做。
而此时的疏长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待回了湖州府,景牧便一把将疏长喻按回了房间,关门落锁,谁都没让进来。
“你这番,怕要闹得人尽皆知了!”疏长喻道。
景牧却不管,将他推在榻上,自己也顾不上自己满身厚重的盔甲,直接滚进了疏长喻怀里,将他紧紧地抱着。
“不怕。”景牧哼唧道。“谁都不用怕。现在除了那个吊着口气的皇帝老子,谁敢管我?”
疏长喻闻言,抑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唇角,面上带着笑,拍了一把景牧戴着厚重盔甲的脑袋:“是,你现在厉害的很。三年前是我多此一举了,今日也是我多此一举。”
景牧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不多此一举。”
“嗯?”
“你担心我,带人来救我,我开心死了。”
疏长喻忍不住低笑了起来:“瞎胡闹。”
景牧在他颈窝处拱了拱,眯着眼耍赖一般,一声一声喊疏长喻的名字。
疏长喻应了两声,可这崽子却只顾着喊他,他便再没有理他,只隔着他的盔甲,将他紧紧揽在怀中。
“你可是叫魂儿呢?”片刻后,疏长喻带着笑问道。
“真好。”景牧在他怀中笑叹道。“我还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
“我还以为你不爱我,根本不在意我。”景牧闷闷道。“以为三年前你不过耍着我玩玩,此后要去做正事了,便不要我了。”
疏长喻听到他这话,心里一揪,低声道:“再也不会了。”
景牧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
“那那个小孩子是哪来的?”景牧又问道。
“来的途中,路边上捡的。”疏长喻道。“许是逃难的灾民丢弃下的。当时那么大点的小姑娘,人牙子又不要,恐怕是卖不掉,便丢了。”
景牧哼道:“我就说嘛。”
疏长喻笑起来:“若真是我春风一度留下的孩子,你待如何?”
下一刻,景牧便隔着衣衫,重重地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疏长喻嘶了一声,低下头,便见那狼崽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那你就得赔我。”景牧道。“你让我替你白养一个孩子,你便得替我生一个出来。”
疏长喻失笑:“胡闹!我如何生得出孩子来?”
下一刻,景牧便按住了他的手腕。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终于虐完了……刘狗花顶着锅盖钻出来!
虐完了基本上就快要完结啦!要让木木和丞相好好过日子去惹~
有什么想看的番外阔以提前提!我好准备准备,嘻嘻
第80章
疏大人究竟有没有这替景将军生孩子的本事, 自是无人知晓了。但是两人胡闹了一遭,此后仍有许多要事要做。
景牧顾忌着疏长喻身上的伤, 故而没敢放开了闹他。但饶是如此,疏长喻也受不住了。景牧这三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同三年前早不可同日而语。虽说一撒娇一耍赖还是那副模样, 可如今却真是要折腾断了疏长喻的老腰。
待事后疏长喻被景牧收在怀中相拥而眠之前,还叹说岁月不饶人。
景牧却笑:“少傅这样正好。”
接着, 他便小心翼翼地去碰疏长喻裹着纱布的胸口:“可还疼?”
疏长喻摇了摇头。
“我听那个沈子昱说了,说你守城的时候, 不顾自己的伤,还去嚼麻药。”他愤愤道。“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
疏长喻侧着头靠在他胸前, 笑了笑:“战事所需, 也没有办法。”
景牧道:“日后一切有我,你可不许再这样了。”
疏长喻笑着嗯了一声:“我可是没想到。你比我前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是我班门弄斧了。”
他这话不假, 景牧比之他,不仅有手腕,而且身份名正言顺, 体力好又会打仗。景牧闻言却毫不在意道:“可我就喜欢纵着你胡闹, 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疏长喻笑着斥道:“昏君。”
景牧闻言却更高兴了。他低头在疏长喻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 道:“红颜祸水。”
待疏长喻起身时,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起身时,景牧已经派人准备好了饭菜,正坐在桌边笑眯眯地等他。前几日这崽子还整日冷着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此时便整日对人笑着,看起来傻兮兮的。
疏长喻起身,景牧便凑上前来替他整理衣衫。疏长喻下床时,腿一挨地,便软得一个趔趄,被景牧一把扶住了。
接着,他就听景牧在耳边嘿嘿地笑。
疏长喻黑了脸,任凭景牧将自己扶到桌边坐下。景牧端了一碗粥到他面前,接着撑着脑袋看着他。
疏长喻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便拿起勺子将粥送到口中。
只一口,疏长喻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放下勺,抬声问道:“今日做饭的厨子是哪个?”
景牧连忙扯他的袖子:“……不好吃啊?”
疏长喻向来口腹之欲不强,但是这碗粥的水平着实有些一般。那米粒在里头熬得糊烂,里头添加的材料也煮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米粒纠缠在一起,糊糊的一整碗,让人看起来就没有食欲。
疏长喻皱眉看向景牧,便见他脸有些红,抬手来拿他的碗,尝了一口。
“……的确不怎么好吃。”说着,他便端起碗要出去。“我去给你倒了。”
“哎,等等。”疏长喻出声阻止。
待景牧停下脚步转过来看他,疏长喻打量着他的神色,接着就笑了起来。
“放下吧。”疏长喻说。
景牧狐疑地把碗放下。
疏长喻接过碗,用勺子搅了搅里头的糊糊,问道:“你煮的呀?”
景牧闻言涨红了脸:“不是!”
疏长喻噢了一声,坐在那儿一口一口将那煮成糊糊的粥吃完了。
——
饭后,疏长喻去了湖州府大牢。
卓仁岳正被关在最深的那个牢房里,周围有重兵把守,饶是一只飞虫都不让进出。疏长喻走进去时,卓仁岳正被捆着,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疏长喻丝毫不以为意,瞥了他一眼,便坐在了狱卒为他搬来的椅子上。
疏长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旁边便有人上前替卓仁岳将口中塞的东西取了出来。
疏长喻轻笑道:“卓将军真乃乱世豪杰。若非疏某命大,恐怕卓将军想要改朝换代,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卓仁岳啐了一声,不说话。
“卓将军想来,也不愿这么窝窝囊囊地死。”疏长喻笑道。“疏某早就看出来了,卓将军背景深厚,背后是有朝廷的人的。疏某惜才,不愿对付卓将军,但是卓将军,您背后的人,疏某不得不除。”
卓仁岳冷笑一声:“做梦!疏长喻,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疏长喻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人倒是还剩几分义气。不过这种没脑子的傻子,也不知道是谁,也敢用他。
疏长喻面上却叹道:“卓将军高义,疏某佩服。不过只可惜,恐怕卓将军的满腔义气,到头来,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卓仁岳没搭腔,但是疏长喻看到,他表情已然是变了。
疏长喻自顾自地接着说:“卓将军想想,山东离京城不过数百里,为什么那人让将军你舍近求远,来南方攻打疏某?放着朝廷不要,岂不是舍本逐末?”
说到这儿,疏长喻才反应过来一般,噢了一声,笑道:“是了。与朝廷分河而治,你们两边都是赢家。”
疏长喻叹道:“可是,岭南重兵把守,朝廷手握大军,恐怕两面夹击之,卓将军的大业,还是难以成功呐。”
卓仁岳一愣,接着定定地瞪向疏长喻:“你说什么?岭南?岭南怎么会有兵?”
疏长喻却像是愣了一下一般,笑着看向卓仁岳:“卓将军说什么呢?南边有天竺和暹罗,不持重兵,如何守卫边疆?”
卓仁岳瞪圆了眼睛,紧紧盯着他。
疏长喻接着轻松地笑道:“卓将军这般想想,是不是就通透了?那人身在朝廷,江南富庶,怎么可能说给您便给您?他是要借您的手杀我,杀了我,下一个便要杀您。”
说到这儿,疏长喻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笑道:“卓将军再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告诉我吧。”
——
疏长喻得到了消息,刚回到自己府邸,便听到院子里对话的声音。
“以后不许叫哥哥,叫爹爹。”他听到景牧说。
接着,便是疏寻栀的声音:“才不是!寻栀自己有爹爹,你不是我爹爹!”
“不想吃糖了是不是?”
“……想。”
“那就叫。叫一声,给你一颗。这可是兆京城里才有的糖,只有我手里有。”
“……不叫!”
“你爹爹有没有教过你一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没有。”
“那现在我教你。快叫,不叫我就自己吃了。”
没想到,疏寻栀真的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叫到:“……爹爹。”
疏长喻笑叹了一声,这才走进院子里。
一进院子,他便见景牧蹲在地上,正往疏寻栀的小胖手里塞糖,一塞就是一大把。疏寻栀手小,两手捧在一起都接不过来,那糖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疏长喻走上前去,一大一小一人训了句胡闹,将那把糖拿过来,只在疏寻栀手里放了一颗。
“牙都要吃坏了。”他等着景牧道。
景牧却嘿嘿地冲他乐,一把圈住他的腰,将他拽到怀里去。他执起疏长喻握糖的那只手,在他手腕上吻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