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火光和从口中呼出的白雾,塞罗似乎能够看清楚驽尔那张历经风雨的面庞少年时期的模样。他着魔般地伸出手,轻抚上他幻想中男孩的脸颊。
“怎么了?”驽尔抬起头,火光为他冰冷的蓝色眸子镀上一层暖黄,“我弄痛你了?”
“是,是啊!超痛的——!”塞罗害怕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说出来,会被驽尔嘲笑他的幼稚。他立即皱起脸,夸张地喊,“我觉得我的皮肤都要给你撕下来啦!”
“有这么痛?”驽尔皱紧眉头,小心地查看他的伤口,“啧,伤口明明愈合得很好。真是奇怪,你的伤应该早就好了,不应该还能够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疼痛。”
“可,可是……就是很痛啊。”塞罗挪开目光,难为情地盯住噼啪作响的营火,“驽尔……那个……蒸馏酒……真的喷上去很痛……如果用口水的话……哈啊……”
他话音未落,炽热的吻便落在他受伤的小腿上。
驽尔捧住塞罗肌肉紧致,线条流畅的小腿,如同对待奇珍异宝。他抬眼望向塞罗的眼神,让塞罗忍不住心神剧烈震颤。
“驽尔?”塞罗轻柔呼唤,夜风吹动白色雾气,笼罩住他的脸。
驽尔沉默地低下头,温热的鼻息爱抚着他受伤的小腿。舌尖拂过肌肤,带起一片难言的颤栗。粗糙的舌苔划过伤口新长出来的嫩肉,让塞罗猛烈震颤,含不住的呜咽在一片静谧漆黑的旷野当中,显得格外明显。
“哈……哈啊……驽尔……”塞罗不仅头皮发麻,他全身都在发麻。他颤抖着身体,感受舌头舔舐他的肌肤,舌尖钻入他的伤口。他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枯叶,手指深深陷入泥土当中。“驽……驽尔……”
那种感觉又来了,酥麻得难以抵挡,足以抽空他身体的所有力气。
“不……不要……”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难为情。塞罗轻轻喘息着,手臂横在眼前。他本来只是想要挑逗一下驽尔,看驽尔那种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没有想到,驽尔真的会去舔舐他的伤口。“别……快停下来……”
或许是刺客们深藏于内心深处那种嗜血的本能,引诱驽尔总是去追逐血腥。
“驽尔……啊……”当舌尖进入伤口时,那种强烈的刺激差点让塞罗痛哭出声。他绷紧身体,弓起脊背,终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顺势倒在了地上。
枯叶漫天而起,接住他的身体。
驽尔的身影遮盖了星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塞罗两手都是泥土和枯叶,脸蛋和耳朵都红得胜过成熟的西红柿。
一双大手,覆在塞罗因剧烈呼吸而起伏不定的胸前。塞罗紧张得要命,他别过脸,双手小臂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剩下那张平日唠叨又话多的小嘴大张着,拼命地想要呼入更多的空气。
驽尔解开了他外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然后他停了下来,解开内衣的绳子。
塞罗紧张得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他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因此,他感觉到十分害怕。因为那个人是驽尔,他却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期待。他静静地等待着,等着驽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等待着将要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干燥的木材在火焰当中爆裂,火星四散飞溅,宛如仲夏火焰节的焰火。
贴身的哨子被从衣服里取出来,还带着塞罗的温度。
“好了,我想应该是时候了。”驽尔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冷静,“现在,让这个哨子发挥他应该有的作用吧。”
“嗯……”塞罗轻轻呻、吟一声,又立即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猛地坐起来,带起身下的枯叶,脑袋差点撞上驽尔的鼻子,“什,什么?!你说什么啊!该死的混蛋!我还以为你要吻我!难得气氛这么好,你给我说什么鬼哨子!笨蛋!傻瓜!长毛驴!我最讨厌驽尔了!”
塞罗抓起身边的枯叶,不管不顾地往驽尔身上扔:“驽尔是个大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驽尔满脸都挂着无辜,就差没有用鹅毛笔写在脸上。他轻松地躲开塞罗所有的攻击,一把抓住胡乱发火小家伙的后脑勺,猛地亲了下去。
“——!”所有的抱怨,都堵在了这个吻里。时间不长,却足够能够让塞罗安静下来。
驽尔很快地放开他,捏着明晃晃的银色哨子在他眼前晃动:“如果能让你满意的话,我们现在能够干点正事吗?”
“哦……”塞罗舔了舔嘴唇,感觉刚刚的浅尝辄止还不太够。不过,既然是驽尔说要做正事,那么就做一点正事吧。“什么事情?”
“我说过这哨子的事情吧?”驽尔简单地说,“你把你的血滴进去,让它们来治疗你。”
“我不想弄出血,会痛!”塞罗不满地嚷嚷,“这哨子既然是驽尔你的,你为什么不用?”
“它们在罗河冈镇,被圣光之力灼伤了。”驽尔捉住塞罗的小手,看着他满手的脏泥巴和枯叶碎片,不禁皱紧了眉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暗影蝴蝶的自我修复应该已经完成。只是你这手……我们得从别的地方来取一点血。”
“好啊!”塞罗脑袋里瞬间唰唰唰唰冒出一千两百多个小念头,每一种都是不可描述的废料,“是驽尔的话,要从什么奇怪的地方取血液都可以的!”
“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地方,你自己来选。”驽尔拉长了脸,指了指末日柳枝,“就用你的匕首。”
“不要——!我手脏!”塞罗飞快地否定,又笑得魅惑得要命,“驽尔用你的匕首来帮我怎么样?你不会看见如此幼小可怜又无助的我,没有办法让那个哨子来为我治疗吧?”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要是有人对塞罗说,这哨子可以治疗,塞罗肯定觉得这家伙是个江湖骗子。而和驽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塞罗对驽尔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对他所有的一切,都满心依赖。他耍赖一样地用身体在驽尔怀里磨蹭,嘴里发出软软糯糯的声音:“嗯,驽尔来嘛!帮我治疗呀!”
“是这蝴蝶帮你治疗。”驽尔冷静地推开他,帮他抽出末日柳枝,“你不能用我的匕首来取血。除了我自己,被‘疫病蝴蝶’所割伤的人,都会有类似于疾病的种种反应。比如说皮肤起泡,脓肿什么的……你得用这个,用你的匕首。”
“胡说!胡说!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匕首就在我屁股上扎了一下!”塞罗嘟着嘴,冲着驽尔不满地嚷嚷,“你看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病啊,我还不是好好的!你还不如说你匕首上淬了毒比较可信呢!”
“那是因为我为你解过!”驽尔冷着脸耐心解释,但上挑的眉头则暴露了他的不耐烦,“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没事咬你一口吧?”
“啊!加菲尔德说过,我身上有草药味!原来……”塞罗红着小脸,兴奋地抓住驽尔的手,“驽尔早在那么久之前,就这么关心我了!”
“好了,先不要说这些。”驽尔无奈地推开他脏兮兮的双手,“如果你怕痛,我可以帮你。如果你害怕,你可以不去看。我等你准备好,男孩。”
塞罗用力点头,深深地呼吸几口气:“我准备好了!”
塞罗首先迎来的,并不是利刃穿透皮肤的刺痛,而是一个吻。驽尔一手搂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拥抱在怀中,另一手持末日柳枝,尖锐的顶端抵住了塞罗的锁骨。
塞罗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现在紧张得要命。
而必要而切合时宜的吻,驱散了他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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