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痕,这么认真呀?”
林痕一顿,头还没抬眉头先皱了起来。
“江唤。”
江唤弯腰看着他,头上戴着顶鸭舌帽,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依旧让林痕拳头痒痒。
“痕痕,”江唤拿指尖戳了戳他的笔记本,笑眯眯地说:“我们出去说吧。”
林痕眯着眼睛看他,没动。
他和贺景到今天这样,可以说,江唤要记一大笔。
如果没有江唤,他不知道还要和贺景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走的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从这个角度说,江唤或许算个好人。
但林痕还是想揍他。
无论想不想承认,他对这段感情抱有遗憾和不舍都是不争的事实,这两种情绪浓烈到林痕甚至不敢深想,只能狼狈地强迫自己一头扎进学习里,一刻都不敢停顿,他怕停顿一秒,之前的所有坚定信念就都被“喜欢贺景”这四个字击得粉碎。
五年,最单纯热烈的感情,全部、一点不留地砸在一个人身上,想收回来谈何容易。
“你想打我的话教室里也不方便,对不对?”江唤还和他讲起理来了。
林痕盯了他几秒,站起来跟他一起往外走。
高级Alpha身体恢复力强,被贺景两次揍进医院又从医院拎出来一次,这才过了多久,江唤身上不看脸就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了,虽然走路还是走不快。
江唤带着林痕一直走到人烟稀少的实验楼二楼角落才站定,摘下口罩,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真热。”
林痕看见他嘴角的青紫,心里痛快了不少,“别装了,有事说事。”
“没装,”江唤靠过来,仰着头笑道:“我喜欢你,认真的。”
“我喜欢西瓜,”林痕俯视他,“认真的。”
言下之意,你个狗崽子懂个屁的喜欢。
江唤听了也不生气,把口罩随手扔进垃圾桶,脸上的青紫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可怜,眼神无辜的像只小狗子,“痕痕,我为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向你道歉。”
林痕不耐烦地从兜里掏出烟盒:“不原谅,下一句。”
他耐着性子过来不是听江唤废话的,他很好奇江唤凭什么认为他能放弃贺景和他谈恋爱——Alpha的阶级观念强到令人发指,只要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没人会和顶级Alpha抢人。
兽性保留最多的雄性动物,天生的畏惧强者。
江唤摸出一个打火机递过来,眼底微暗,语气却轻快,满怀期待地问:“你和贺景分手了吗?你心情好差啊。”
林痕打开他的手,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着了,深吸一口,吐出烟雾,眼神不屑:“跟你有几把关系。”
江唤的话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无比精准地刺中了他最疼的那块肉。
他和贺景,哪来的分手,谈恋爱结束了才叫分手。
他们俩就算结束了,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分开?分道扬镳?绝交?真他妈好笑。
“还没有啊。”江唤只看了林痕一眼就明白了形势,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靠在墙上皱了皱眉,再偏头过来的时候满脸的认真:“林痕,别追了,你没希望。”
这话江词文也说过,这哥俩是串通好了泼他凉水的吗,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这么闲得慌。
林痕瞥了他一眼,过了好久,才问:“为什么?”
江唤看着他,瞳孔黑沉沉的,一字一顿:“因为贺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
林痕瞬间攥紧了拳头。
“他就算在俱乐部里随便找一个睡过的或者没睡过的Omega娶了,也不会和你结婚,林痕,别当个笑话。”
“……是吗。”林痕咬了咬烟嘴,视线落在天花板的脱落上,缺了一大块,不知道被风刮哪去了。
江唤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林痕没接,江唤笑了:“你在他眼里还不如这张钞票买来的人呢,林痕,你是免费的。”
一句话,彻底崩断了林痕心里岌岌可危的那根弦。
他一把掐住江唤的脖子,“嘭”地按在墙上,指关节狠压他喉结,眼底阴狠,不知道在和谁发脾气,胸口剧烈起伏:“你他妈不想活了?”
江唤疼得脸都扭曲了,艰难地举手投降,嘶哑道:“别……动手,好疼……啊。”
林痕没放开,只微微松了点力气,眼神死死盯着江唤的眼睛,等他下一句。
江唤却不说了。
林痕指关节动了动,“理由。”
江唤耸了耸肩,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嗓子被压得清朗的声音变得粗粝:“你答应离开他和我咳……在一起,我就……告诉你。”
“别他妈说废话!”林痕松开他,另一只手攥成拳抬起。
“别生气别生气,”江唤边捂住喉咙边勉强抬手摸了摸他后背,安抚道:“我现在和你说,你肯定不信,等我拿到东西的,咳……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林痕眼底闪过一抹不安,什么“东西”?和贺景有关?会不会……对贺景有害?
他再问,江唤却不说了,弯腰咳了半天,喉咙上几道鲜红的指痕。
江唤重新拿出一个口罩戴上,临走的时候说:“贺景真狠啊,我哥去找他都被他揍了,你小心点儿我哥吧,他不敢对贺景怎么样,可能会拿你撒气,但我会努力保护你的。”
林痕冷哼,不屑:“他敢么。”
江唤眼底闪过笑意,凑过来:“我就喜欢你这样,太酷了。痕痕,贺景逼我爸送我出国,我马上就要走了,但我会偷偷回来看你的。”
林痕推开他:“你最好永远也别回来了。”
江唤摊手:“真无情,但我还是喜欢你。”
“傻逼。”
“拜拜痕痕~”
回到教室,林痕拿起笔,望着卷子,好长时间都没能落下一个字。
江唤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能让他看了就会离开贺景……
林痕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听着针对的是他,那是不是说明和贺景没什么关系,不会影响到贺景?
他要是提前问贺景,让贺景防备着点儿……不,贺景要是知道他和江唤见面……林痕都能想象贺景会发多大的脾气,连夜把江唤扔出国都说不定……
啧,怎么办。
放学铃一打,罗浩山立刻站起来喊:“痕哥,这周六去新开那家烧烤店撸串儿去不去?学生周末打六折!”
林痕想了想,以往他的周末都是围着贺景转,现在……
“去!几点?”
“晚上七点半!”
“走吧!”
路上罗浩山就那家烧烤店什么东西好吃、有多好吃叭叭了一路,孙里捂了三次嘴也没捂住。
“不是我跟你吹,兄弟们,前天晚上我斥巨资买了一百块钱的,孝敬我妈五十,孝敬我爸三十,剩下那二十块钱四个生蚝,我全吃了,我敢说,全省他家生蚝最牛逼!”
林痕掏出根烟点了,憋不住乐:“你他妈出过市吗就全省。”
“呃……”罗浩山摸了摸后脑勺上剃出的“FUCK”,发茬长长了,操的参差不齐的,他大手一挥,“不重要!反正就好吃!你到时候给我林姨也带五十块钱的。”
到岔路口罗浩山他们直走的直走,左拐的左拐,林痕右拐去水果超市给老妈买水果。
没想到在超市碰到个熟面孔。
“许双凡?”林痕走到他旁边,喊了他一声。
许双凡一愣,旋即惊喜地抬头:“林痕?你来买水果?”
“嗯,”林痕拿起个苹果,“怎么跑这儿买东西来了?”
从KTV辞职后,他再也没看见过许双凡,两个人都忙,也没有联系,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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