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中午才起来。
贺景坐在床上看了一上午林痕的练习册,制定了一系列补习方案,看见人醒了立刻抱住腻歪了半天,才拉着林痕下楼吃饭。
饭桌上,贺景眉眼舒展地说:“吃完饭去书房,我们补课。”
林痕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碗。
贺景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脸上的笑僵住,过了会儿,又拿起筷子帮林痕夹菜,笑道:“现在学是有点儿早了,我们开车出去玩儿两天吧,南省最近新开了一家潜水俱乐部,我们去看看?”
说完期待又紧张地看着林痕。
林痕表情平淡地夹着菜。
贺景放下碗,眉心不解地皱着:“林痕,我们昨天不是……”
“做|爱了,”林痕无所谓地说,“这种事儿要是舒服,做不做我都无所谓,你别太过分就行,我还得学习。”
贺景呆了两秒,感觉被人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一瞬间的失落大过疼痛,他恼怒地站了起来,试图辩解:“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林痕继续吃饭。他昨天说什么了。
贺景愣愣的看着他,被喜悦冲昏了的大脑猝不及防地遭受当头一棒,他甚至都没弄明白,就被宣布了死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揪着日渐浓密的头发说:这是昨天的,今天的两章努力在晚上12:00之前更新,阴间人努力挤进阳间.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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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贺景攥紧了拳头,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疼,咬牙问:“你昨天说我们谈恋爱了,你是骗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林痕放下碗筷,吃顿饭也不消停,“不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了那么多话,不都是哄自己玩儿的。”
“我没在玩儿!我是认真的!”贺景一把摔碎了桌子上的菜,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是浓郁到喘不过气的绝望,张了张嘴,终究是问了出来:“林痕,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想我死吗……”
林痕同样站起来看着贺景,一字一顿:“对,我巴不得你死了。”
贺景怔住,一瞬间天旋地转。
林痕感受着贺景的绝望,只觉得麻木,他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现再却只剩下恨,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天过后贺景再也没提过做|爱的事,但依旧每天搂着林痕睡觉,就算热的一身汗也不松开,白天拉着林痕补课,一起看电影,让林痕看他画画,陪他办公,恨不得两个人连在一起。
像林痕猜测的那样,贺景的易感期很快就来了。
顶级Alpha的易感期比普通Alpha难捱很多倍,贺景难受得大把大把吃药,第二天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克制不住暴力倾向,差点打了家里的佣人。
老周不得不叫家庭医生过来给贺景大剂量注射抑制剂,连着几天贺景身上都充满了Alpha信息素抑制剂的味道,副作用导致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才勉强维持住平时的状态。
尽管如此,贺景前几天晚上还是不敢碰林痕,只敢在白天和林痕在一起。
林痕对此毫无感觉,这都是贺景自找的。
贺景没有硬抗过易感期,这次是第一次单纯在药物的辅助下度过,易感期的持续时间延长了好几天,他每天除了头痛就是发烧,折腾的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贺年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贺景把林痕藏在家里的事,最近一直带着贺景参加各种活动,恨不得贺景一直不回家。但贺景完全不管他爸,不论结束的多晚,就算回到家没睡两个小时就要起来,也要赶回来看林痕一眼。
今天刚吃完早饭,贺年又派人叫贺景出去开会。
贺景挂了电话不自觉地看向书桌前的林痕,走到他身后拥住,用力嗅着林痕身上的味道,哼哼着说:“我可能要晚上才回来,你饿了就自己吃饭吧。”
林痕视线依旧停在书面上,闻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贺景失望地抿了抿嘴唇,又说:“最近有个慈善晚会,我的画会拿去拍卖,晚上我们一起去画室看看,你喜欢哪个我就留下,你不要的我拿出去卖。”
林痕翻了一页:“没有喜欢的。”
贺景一僵,留恋地吻了吻林痕的后颈,不舍地说:“我走了。”
房间门“啪嗒”一声关上,林痕脑袋里的那根神经才放松下来。
贺景魔障了一样的状态持续到现在,就算他再怎么冷淡,贺景依旧如此。
如果是从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好,但现在,一切改变得猝不及防,两个人就像走岔了路的人,本应该从此分道扬镳,贺景却不计代价地把他从另一条路上带走,留下一地残骸。
心口忽然一阵闷,林痕捂住心脏的地方按了按,深吸口气才觉得缓了过来。
这是最近的第几次了……
就在林痕发呆的时候,他收到了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还是按了接通,沉声说:“江唤。”
“干嘛呀,上次还叫人家小唤,今天就又是江唤了?”
林痕叹了口气,下意识看向门口:“你不怕贺景发现吗,还打来电话。”
“那个狗东西今天有的忙了,他那个爸也是个狠人,最近顶着易感期也给他安排了不少事,还专门为他办了个慈善晚宴,他要是还有时间管我那纯属闲得慌,”江唤语气嘲讽,“上次直接找到了我爸,又威胁……”
林痕微微皱眉:“他让你干什么了?”
江唤换回轻松的语气,笑嘻嘻地说:“让我出国滚蛋,不然就对我爸的公司采取手段,不过他没来得及这么干我爸就要把我送走了……痕痕,我要出国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林痕松了口气,听见他的话又提了上来,看着窗外开得正好的花,感觉自己像只被关住的兽,动弹不得。“我走不了,你去国外好好生活,别乱来了。”
“走不了?”江唤眯了眯眼睛,“他是不是威胁你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还以为他对你多深情呢。痕痕,我带你走,他肯定找不到我们,就算找到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你就算觉得我不是好人,我再坏还会比贺景坏吗?我什么都做,但我会听你的话,我也说话算话。”
林痕嘴角勾了勾,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但他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好感,既然注定没法回应这段感情,那他就不能因为自己拉江唤下水。
在他和贺景这段烂透了的关系里,江唤受的波及已经够多了。
他声音沉稳地说:“小唤,上次我们说好了。”
“……”听筒里一阵沉默。
就在林痕准备开口的时候,江唤忽然说:“林痕,我喜欢你,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就是这点特别吸引我,不论自己什么样子,要对谁好就会一直把那个人放在第一位,看着那么酷的人,却比谁都会照顾别人……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最安心的日子,你不是我第一个交往的人,但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上的人。”
林痕轻轻摩挲着纸面:“谢谢。”
江唤大大地叹了口气,语调轻松地说:“我还以为能打动你呢,这么说你都不走,贺景不会缺心眼儿地拿你家人威胁你了吧?”
林痕沉默。
“嗯?真的?他是不是魔障了!”贺景要是把在别处的智商分给谈恋爱一半,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真他妈暴殄天物,江唤在心里骂了八百轮才又问:“痕痕,你打算怎么办?”
“等着吧,”林痕靠在椅子上,这三个字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早晚会厌倦,到时候我和我妈就安全了。”
“狗东西,真是狗东西……”江唤前所未有地服气,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够疯了,和贺景比起来,他简直正常到没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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