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惊叹:“嚯,这还是个cp粉啊。”
宁稚安忧郁扭过了头,默默面墙而坐。
他现在听到cp粉就头疼,看到cp粉就自闭。
“我刚死就被带到了这里,没想到你在阴间人脉这么广呢!”女鬼没想到死了还能有这种好事,一时间有些感慨,又好奇问道:“季昭然支持你在阴间发展吗?”
宁稚安更自闭了,一天之内见到两个cp粉,对他的心态是一种很严酷的挑战。
“难道我就没有点儿唯粉了吗?”宁稚安恍惚了,
他一双精秀纯情的眼睛盛着光,目光却微微涣散,看得女鬼忍不住发出鸡叫。“啊!我死得其所!”
怀特勒住女鬼脖子,往回拽了几尺,对宁稚安说道:“当然有啊。”
宁稚安立刻回头看他。
“咱们地府大多数都是你唯粉,还分出了派系,老公粉和老婆粉经常聚众斗殴,有时候还会请我去当裁判呢。”
怀特道:“阳间的粉丝磕cp,可我们阴间的粉丝只想疼爱你!”
“你还当裁判?”宁稚安问:“就不能遏制一下这种不良风气吗?”
怀特不好意思地一笑:“实在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宁稚安磨了磨牙:“我可以礼貌地请你出去吗?”
“那好吧,我先回去交差。”临走前,怀特不无遗憾地问:“大大,你考虑好了?真不跳楼吗?”
怀特曼妙地耷拉出一截长舌,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说:“你要是今天死,我送你个地府七天游的vip名额,让范无救亲自给你当导游,深度感受地府热情淳朴的民风。”
小红立刻道:“那我也要回地府,到时候让大大托梦给影帝,把扫地机器人烧给我!”
宁稚安:“……”
*
宁稚安之前与那位cp粉的联系还算紧密,但自从那晚过后,两人的聊天界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憋了三天,cp粉主动发来消息。
cp粉:在吗?
宁稚安正在拍杂志封面,造型师给他弄了套撕裂的衬衫,说是纯欲风。
消息发来的时候宁稚安刚拍完一组,正跟摄影师聊这个衬衫就像是戒酒的公益广告:如果你喝多了,走路摔跤后就会变成他这样。
微信弹出消息提示,宁稚安随意地划开屏幕,看到发信人的名字时俊秀的面容狰狞了片刻。
他立刻敲出:在。
但紧接着就删掉了,还锁上了屏幕,如临大敌盯着黑掉的屏幕。
摄影师评价道:“你现在的表情就像宿醉醒来,看到朋友发给你昨晚在酒吧舞台上跳完裸体脱衣舞之后,又在台上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的视频一样。”
这个形容太过仔细,片场的人不由得探究地盯着摄影师看起来。
宁稚安忍不住问:“那你做广播体操的时候穿上衣服了吗?”
摄影师脱口而出:“没有。”
宁稚安:“……”
摄影师:“………”
一阵很长的沉默过后,摄影师痛苦地说:“我还在我内裤里掏出了几张钞票。”
宁稚安:“……”
宁稚安又拍完一组照片,才拿起手机,冷淡又疏离地回一句:有事?
过两秒,又觉得实在不礼貌,补发了一句:您有事吗?
邹墨回:你不要骂人。
宁稚安:???我哪里骂人了!
邹墨不答,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要学写开车?是对我写的同人文不满意,所以想亲自来吗?
跟cp粉认识后的回忆纷至沓来,宁稚安羞愤欲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怎么可能自己写?谁能想到,这么厉害的编剧,背地里竟然做这种事!
邹墨:……你离我作品近一点,离我生活远一点。
宁稚安:【[链接]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逃!】这就是您的作品吗???让我离作品近一点,这合适吗?
邹墨:你自己说的,我的书你都特别喜欢,还看了好几遍。
宁稚安气急败坏道:这文气得我半夜都睡不着!
邹墨:那看来我写得还可以?
宁稚安:反正您人设崩了。
邹墨:……咳,说正事,咱们要不要互关一下?
宁稚安正想继续回复,工作人员就走来他这边:“宁老师,咱们可以继续了。”
宁稚安便回道:工作忙,再议!
这家杂志社是目前国内最有影响力的时尚杂志之一,宁稚安在摄影棚一拍就是一个上午。结束工作,经纪人陶媛正在车里等他。
“媛姐。”
宁稚安钻进保姆车里,见她容光焕发的,笑着打招呼道:“今天有好事啊?”
陶媛心情不错,玩笑道:“看见你还不算好事啊?”
宁稚安大言不惭地说:“那肯定算,你今天说不定还会捡到钱。”
陶媛莞尔道:“钱可不能随便捡,你还是年纪小,没遇到过邪门的事情。”娱乐圈的人大多迷信,她不放心地嘱咐道:“千万记住,不要捡地下的东西,容易撞脏。”
特意来感受时尚圈的小红非常赞同,她一本正经地说:“确实,大大你要牢牢记住,要不然被脏东西找上门缠上就不好了。”
宁稚安:“……”
这只鬼可能缺少一点对于自己的正确认知。
见宁稚安沉默不答,陶媛以为他不信这些,还特地举了一个远房亲戚的例子,听得小红几次拍手叫好,直呼精彩!
故事讲完,陶媛自己倒有些害怕,她狐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车里变得很冷?”
小红激动地都快贴上陶媛了,嘴上直叫着姐姐,能不冷吗?
他假作掸去陶媛衣袖上的头发,把小红扒拉到车后排,若无其事道:“可能冷气开太足了吧?”
“也许吧。”陶媛打开一点窗户,暖空气流进车厢,她面色这才恢复正常:“对了,你关注一下邹墨。”
宁稚安有些奇怪,按说新剧选人变动大,一开始都压着消息,怎么邹墨和陶媛都提出要互关这个事情,这倒像是有点儿生怕观众不知道的意思?
他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
陶媛无奈问道:“你没看最近的消息啊?网上都在传于锐要演邹墨的新剧。”
虽然于锐是他的前队友,但是两人交情不深,再加上陈海已经不是他的经纪人,因此宁稚安没有特别关注过于锐的动向。
宁稚安问:“于锐不是要出演任逾山的新剧吗?怎么又传要演邹墨的?”
“是啊,为什么呢?”陶媛冷笑一声,语气算不上很好:“先让营销号公布消息要演《夜挽长风》,然后又传出去要演邹墨的剧,真真假假的,这不就捆绑上了?不知情的观众还以为任逾山跟邹墨是一个咖位的编剧呢。”
“再会玩儿一点的,最后一公布消息,确定演任逾山的剧,找点水军发散一下,就能变成于锐婉拒邹墨邀请,最终选择了《夜挽长风》。”
陶媛继续说:“那不就暗示了观众,《夜挽长风》是更好的剧本,而于锐也特别受业界看好了吗?到时候等你宣剧了,还会有人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于锐不要的,你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宁稚安是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陈海之前没处理好你的事情,不仅公司给了处罚,圈里也都看着呢。”陶媛轻轻敲了敲宁稚安脑袋:“他现在对于锐的下部戏倾注了很大的希望,指着这个翻身呢,会做出这事不足为奇。”
小红怒道:“怎么这么不要脸!”
宁稚安侧头望向窗外,抿着唇没有说话。
陶媛以为他是在为陈海的手段而难过,安慰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好好拍戏就行,不需要为这些事烦心。”
宁稚安也落下一截窗户,阳光燥热地涌上来,给他睫毛发梢都蒙上一层浅金,他闷闷道:“就是觉得《夜挽长风》被他们弄得好low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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