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直勾勾盯着宁稚安,心里翻江倒海。
宁稚安的消息他一直有在关注,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从前轻视的手下艺人,现在竟真的势不可挡地在娱乐圈扎根了下去。
马上有待爆剧要上,有大流量综艺要拍,连好多次的黑热搜,宁稚安都能逢凶化吉,不费吹灰之力就改变了舆论的风向,逆风翻盘,反吸了不少粉丝。
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了陈海要被看笑话一样。
宁稚安每向上走一步,他的脸就被狠狠扇一巴掌,只要宁稚安这里传来喜讯,他就会被人拉出来讨论与奚落。
过了几秒,陈海主动开口,沙哑地说:“恭喜你。”
宁稚安不带什么情绪地点头:“谢了。”
看着宁稚安如此冷淡的态度,陈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说了句:“于锐要出演任逾山编剧的《夜挽长风》了,我帮他争取的男一号。这么大的IP,这么好的剧本,这剧出来肯定会爆的,其实你更适合那个男一角色吧,不过你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宁稚安侧头看向陈海,嗓音莫名嘲讽:“你真的觉得《夜挽长风》影视化以后效果会很好吗?你真的觉得剧本不错吗?”
陈海声音尖锐:“当然了。”
电梯门打开,宁稚安漆黑清透的目光落向陈海,嘴唇轻启:“是吗?那恭喜你。”
宁稚安轻描淡写地这句话,让陈海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陈海忽然恼羞成怒,拔高音量地说:“你会后悔的!”
电梯门开,公司的一行人诧异地朝他们看过来,陈海霎时涨红了脸。
宁稚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哦。”
说罢,和小周迈出了电梯,留下强扯着笑容的陈海。
……
出了万橙,宁稚安先把小周送了回去,开的他那辆战车——夏利。
为了接下来的综艺,陶媛早未雨绸缪地安排了汽车托运,宁稚安看到收费单的时候呼吸一滞,没想到自己的老伙计还能给运输业创造贡献这么高的GDP。
送走小周,宁稚安驱车前往秦扬的酒吧。路上,宁稚安再一次找出好运来的CD。
夏利车里响起喜庆的音乐,宁稚安心情稍缓,望着光秃秃的方向盘,他对自己的夏利车轻声说:“节目组邀请你也参加综艺的录制,或许镜头还不少,搞不好你老了老了,还能混个网红车当当。”
“放心,开拍之前我肯定好好给你做一次深度保养,不让你在全国观众面前露怯。”
想到季昭然每次见面都开着不同款的迈巴赫,宁稚安狠狠踩了一脚离合器:“等我有钱了,我买个迈巴赫给你当干儿子怎么样?”
说话刚落,夏利车龙精虎猛地一颠——
一脚离合踩得太重,夏利车激动的熄火了。
*
抵达秦扬酒吧的时候刚九点,对于这种地方来说,场子都还没热起来。
一进门,宁稚安被门梁上的横幅惊得一踉跄——
【欢迎大明星宁稚安光临本店。】
宁稚安嫌丢人,跳着高的把红布薅了下来,一把塞到秦扬手里:“适合而止,我大明星的身份目前还处于待定状态。”
秦扬弯着腰笑,把人领到了吧台。
接过调酒师递来的汽水,宁稚安咬着吸管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有点事情想向你咨询。”
毕竟你是一名资深的gay,这是后半句,不过宁稚安没敢说。
秦扬抬眉,示意他说。
宁稚安斟酌着用词,问他:“你为什么当gay?”
秦扬:“当然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宁稚安:“……”
“有一个我很尊重的人,忽然说要追我,男的。”宁稚安烦恼地捏着瓶盖:“你知道的,我是直男,所以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
秦扬忽然奇怪地看着宁稚安:“宝贝,你真是直男吗?”
“当然了!”宁稚安强调:“我从来没喜欢过男人!”
“那你喜欢过女人吗?”
宁稚安一噎,懊恼地说:“我只是没有碰到合适的。”
秦扬斜了他一眼:“那你也没碰到合适的男人啊,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呢?”
“我——”
宁稚安迷茫了。
秦扬怜爱地揉了揉宁稚安蓬松柔软的脑袋:“宝贝,我gay达很准的。”
宁稚安:“……”
宁稚安兀自为秦扬这句似曾相识的话癔症了一会儿,手机一响,打断了宁稚安尚且呆滞的状态。
是微博小号那个cp粉整理好心情,重新向宁稚安宣战。
cp粉:【万一邹墨的业余爱好就是写这样不能过审的文呢?生活压力这么大,每个人都要有个放松的方式不是吗?】
宁稚安:【呵呵。】
cp粉:【……】
宁稚安:【你又不是邹墨,你别吹。】
宁稚安:【还有,你不要再写这种文了,我靠,abo是什么鬼??!你怎么总胡写啊,你这样做很影响当事人的!!!】
cp粉:【你又不是宁稚安,我不听。】
宁稚安:【……】
谈判再次陷入僵局,调酒师见宁稚安正快速地敲着字,笑着问道:“谁啊?追你那人?”
“不是。”宁稚安细白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忙碌道:“一个网络骗子,我正在制裁他。”
时间尚早,酒吧还没上人,调酒师摇出一杯彩虹色的鸡尾酒:“新品,尝尝?”
宁稚安酒量很小,他艺人的身份又比较特殊,除非有信任的人在场,否则他不会在外面喝酒。但是在秦扬这里,他倒不用怕会喝醉了出意外。
宁稚安有些意动地啜了一口,不吝夸奖道:“你调酒越来越厉害了!酸酸甜甜的,还有点桃子味,好喝,我感觉我都能喝好几杯。”
调酒师笑着摇头:“尝尝就得了,你能喝一杯都够呛。”
一天的事情处理完,季昭然懒洋洋地坐在车里,司机见状调出一支舒缓的曲子,宽敞的轿车内室里流淌起轻柔的音符。
季昭然翘着腿,垂眸点开宁稚安的微信头像。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J”拍了拍你。】。
自季昭然表露了心迹,宁稚安就开始矜持起来,嘴也不甜了,人也不粘乎了,还学会吓唬人了。要不是被撩拨的时候耳尖冒红,还真像是转了性。
奔忙了一天,季昭然忽然想听宁稚安软软喊一声季老师。
虽然更想听他喊别的。
从通讯录里找出宁稚安的电话,季昭然清了清嗓子,听着空寂的等待音,期待和紧张杂糅,季昭然心跳竟快了一拍。
一接通,陌生的男人声音从听筒里流出:“你好,宁稚安现在有点事情,让我帮他接电话。”
背景声有点乱,似乎是在酒吧。
季昭然声音冷了下来:“他人呢?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对面有些迟疑,试探着问:“您是哪位?”
季昭然皱眉问:“他没备注吗?”
对方纠结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低声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跟宁稚安确认能不能说,话筒里传来宁稚安的小声咕哝。
过了两秒,对方才干巴巴地说:“他的备注是——坏胚子。”
季昭然:“……”
季昭然揉了揉眉心,头一次自我介绍的这么糟心:“我是季昭然。”
话筒里忽然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过了两秒,男人的嗓音再次传来,透着一丝对宁稚安前途担忧的慌张。
“对不起!宁稚安喝了一些酒,现在有点醉,等他醒来,我让他第一时间给您回电!”
“对不起,我近视两千多度,视网膜濒临脱落,刚才眼花了,您的备注不是坏胚子,是敬爱的季老师!”
“没关系。”季昭然示意司机停在路边,不冷不热地问:“宁稚安现在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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