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独家定制的,你要是想要,我下次也给你搞一件。”封宿弛说,“衣服留着,海边昼夜温差大,晚上当个小毯子改一改也是好的。”
幸亏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套了个短款防护服,不然在这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热死。
“先活着回去再说吧。”江榛叹口气,找了个树荫坐下,“先休息一天,等晚上凉快点,我们往南走走。”
他看过地理书,三理星的海从某个点位开始,一路朝北无限延伸,城市和人口都在南方,他们往南走是必然的选择。
“你懂的倒是挺多。”封宿弛意味深长地笑笑,“行,那你困了就先睡,我们轮流休息守夜。”
江榛比了个「OK」的手势。
看着封宿弛朝树林里走的背影,他逐渐收起困倦和懈怠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苦的神色。
操。
腰上的针眼,好像要发炎了!
江榛龇牙咧嘴忍住痛呼,轻轻掀起上衣衣角。
果然,他后腰那一块已经开始红肿,汗水浸透了衣服,蛰得那一片碰都碰不得。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真是祸不单行,要命啊!
他暗暗骂了一句,撕下一条内衬,裹着随手捡的叶子把腰缠上。
希望在走出这里之前,自己的身体素质够硬,不会因为浑身的针眼感染烧死。
这死法太丢人了,他不接受。
眯眼小憩片刻,封宿弛遥遥的呼唤就传了过来。
他狠狠揉揉眼睛,驱散了眼底的疲惫和倦意,使劲抿了下唇,让惨白的唇变得有些血色,才晃晃悠悠站起来朝那声源处走:“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江榛,你……来帮我个忙。”封宿弛站在椰子树旁,不知为何,肌肉和状态都很紧绷。
江榛面无表情凑过去:“什么——啊啊啊!!”
他忽然瞪大眼睛,难得失态大叫一声。
封宿弛看着他凌乱地后退两步跌倒在地,咽了咽口水:“你……怕蛇?”
江榛脸色惨白,这一次装都不用装,直接成了那种面无血色的青灰。
“封宿弛你……离、离我远点!!”
天啊!
他看到了什么啊!!
封宿弛这个混账竟然偷鸟蛋把树上的大蟒蛇惊醒了!
这会儿那蛇正吐着信子,虎视眈眈盯着他俩看。
江榛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有两种东西见到就丢魂。
一个鬼。
一个蛇。
封宿弛对这种软体动物也没有好印象,他很抵触甚至很恶心这种东西,见到这玩意儿,脸色也是很难看。
原本想让江榛来帮忙把蛇叉死,现在看情况,这家伙不帮倒忙就好了。
好不容易逮着这人的弱点,他却没心思嘲笑开心,如临大敌握紧了手中的树杈。
真是踩了狗屎运,随便偷个鸟蛋,都能遇见三米长的大蟒蛇!
他刚一抬起手,蟒蛇就猛地一动。
“!”封宿弛的手也忍不住跟着动了一下。
地上的江榛看到那大蛇都快哭了:“封宿弛你快搞死他!”
“别叫别叫。”封宿弛一脑门的冷汗,反正在这人面前没啥面子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他妈也怕啊!在想办法了!”
江榛见那蛇动就止不住发抖,颤声道:“你怎么招惹上这东西的啊!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今天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了你知道吗封宿弛!再不想出办法你就要年纪轻轻成鳏夫了!”
“我倒是也想啊!”封宿弛恼怒,“它要是不死你觉得我还有机会成鳏夫吗?我干脆跟你同年同月同日下葬算了!”
“呸呸呸!”江榛颤颤巍巍伸出脚,在他小腿上轻轻一踹,怒骂,“这时候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封宿弛嘴角微抽,心道不是你先说我要成「鳏夫」的吗?
他弯腰搓了搓小腿,暂时不跟这不讲道理的祖宗计较。
“这样,你努力克服一下,不然我们真的要一起完了。”封宿弛喉结一滚,“你先移开,捡个树杈,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在这东西扑向我的时候,一定要用力叉死它!”
这是把最危险的事情留给自己了。
江榛没理由拒绝,毕竟两人一条绳上的蚂蚱,大蛇不死,他俩没命也就是个时间先后问题。
于是心下一横,点点头:“行。”
封宿弛挡住他身子:“去吧。”
江榛爬起来就打算溜。
但封宿弛又喊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江榛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事没说,连忙停下动作。
封宿弛声音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江榛,我很少把自己的命完全交给别人。”
江榛:“嗯?”
封宿弛终于绷不住了,语气带上了一点崩溃:“所以你等会儿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失手啊!”
虽然一击不中可以再来,但这家伙要是失手一叉捅到自己身上,那可就没有再来的机会了!
“世界上只有一个封宿弛,江榛你要珍惜我!”
江榛:“……”
他原本还紧张害怕的心情瞬间被这人驱散了一大半,麻木道:“放心,捅不死你。”
封宿弛一噎。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句话该用什么语气方式理解。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转头,江榛已经溜到旁边去了。
此时是真真正正的没有撤退可言。
大蛇还在试探性超这边挑衅,封宿弛心下一横,不得不赶鸭子上架跟这畜生对刚,朝它扔了个石子:“这边!”
大蛇果然被引起怒火,猛地朝这边扑来!
封宿弛立马丢到石头朝左边闪过去:“江榛!”
“听到了我不聋!你再坚持一会儿!”江榛四下照着可以当武器的树杈,可惜几乎每个都软趴趴的,根本使不动。
封宿弛赤手空拳,狼狈地东闪西躲。
其实也不是不能靠蛮力杀死,但蟒蛇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真的不想徒手跟对方来个肌肤甚至体/液/上的亲密接触。
就在大蛇一尾巴从他腰间扫过的时候,封宿弛差点吐出来:“祖宗啊你好了吗?!”
“好了。”江榛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个实心木棒,靠着旁边的石头三下五除二磨出锥形头,猛地从后面扑上去,一叉扎进了蟒蛇的七寸!
这一叉灌注了他大部分精神力,快准狠,痛苦让蟒蛇「嘶嘶嘶」吐着信子,开始疯狂地在空中扭动,眼见就要不受控把蛇尾抽在跌在地上的江榛身上。
而江榛正闭着眼调整呼吸,显然没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危险。
封宿弛见状也顾不得恶心不恶心了,连忙上去又补了一叉子!
他的精神力比江榛要强悍,又因为厌恶反感和迫切救人的心情,一下子没控制好度,直接把蛇头给串了下来!
顿时,蛇血下雨一样从没有脑袋的蛇身往外喷,就像失去控制的淋浴头。
场面覆盖面及其广泛,直接把还没来及走远的两人淋了个透心凉,从头到脚,无一幸免。
因为喘气不小心喝了一口的江榛:“……”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封宿弛:“对不起。”
江榛快要被气死了,朝着封宿弛暴怒扑过去:“你他妈!啊!是不是虎啊!?”
怎么想的?蛇死了还非要补一刀,嫌自己不够威风吗?!
封宿弛被掐着脖子按到地上:“等等!我可以解释!”
江榛微微松手,浑身血淋淋盯着他看等解释,乍一看造型很吓人。
封宿弛原本就随口一说,哪里能真想到什么理由?
不管最初目的是什么,没控制好度确实是他的问题,于是憋了半天,心虚道:“这不是,给你解渴了吗。”
“……”
短暂的沉默后,空无人烟的海域传来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叫骂。
“封宿弛我他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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