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当即与他在院中缠斗。
这是他们第二次交手,扈月不再轻敌,攻势凶猛。
夙离手中新找来佩剑不趁手,自然是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墙角。
正当他欲跳墙逃走时,忽感肩头一痛。
一枚暗器钉在他的肩上。
那厢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周洪坐在轮椅上望着这边,神色冷漠。
夙离捂住伤口,他刻意压低声音,嘲讽道:“偌大洛山派的掌门,自诩仙门名士,倒是都惯用这等下三滥的伎俩。”
扈月怒道:“竖子,尔敢对我师尊无礼。”
当即,星回剑锋一转,运灵起势,凶厉一式凌空劈下。
夙离格挡,竟是连手里的剑也被劈成两半。
他反应极快,后仰躲避。下一瞬,手里的断剑便脱手,直直朝殿门口的周洪插去。
扈月瞳孔一凝,飞身截下袭向周洪的断剑。
确认周洪无碍后,扈月再回头,那刺客已然跳墙逃走。
晴良告别了单婵衣二人,本欲回居所。忽想起,他们明日就要走了,有些舍不得南疆的莲子。
晴良心痒痒的,临时起意绕路去菡萏台,打算偷点莲蓬回去过嘴瘾。
如今夜深,四下无人。
回想起宴上的事情,晴良不问自取起来毫无负罪感。
荷香沁人,晴良一头扎进菡萏台。
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五六支新鲜莲蓬,还有两支开得盛大的荷花,打算送给时鹤。
他心情极好地走了几步,忽嗅到不对的气息,神色一凛。
晴良目光扫过漆黑的四下。
“谁?出来!”
夙离认出了晴良的声音,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
他捂着伤口,踉跄地走到晴良身前。
晴良惊得手里的荷花与莲蓬掉到地上,他忙上前扶住夙离,“你怎么在这里,你受伤了!”
周洪在暗器上涂毒,夙离已是强弩之末,冷汗涔涔,强撑着开口,“扈月在追我,帮我。”
他话音刚落,那厢扈月已经飞身追来,见到刺客竟与晴良站在一起,扈月喝道:“那是刺客,抓住他!”
晴良见状,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他将夙离往身后推,“快走!”
扈月不曾想到晴良会帮助一个刺客,不可置信地望了晴良一眼。
他仍想去追赶刺客。
但晴良挡在了他身前。
扈月神色一凛,“让开。”
晴良自是不让。
扈月神色复杂地望着晴良,“你执意要与我作对吗?”
他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
“我无意与你作对。”晴良眼睫颤了颤。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在这种关头暴露他与夙离的关系。
扈月几番想要赶去追刺客,皆被晴良拦下,他握着星回的手紧了又紧。
眼看刺客已经逃跑多时,扈月深吸一口气,抓起晴良的手腕,收紧力道。
“你该给我一个解释,晴良。”
◇ 第81章
扈月抓着晴良的手力气极大,晴良不禁拧眉,扈月这才放开他,后退了一步。
晴良揉着手腕,垂眸道:“你为何要抓他?”
扈月眉头蹙起,“他深夜潜入我师尊殿内,图谋不轨。归云庄意图刺杀我师叔的,也是他。”
晴良沉默片刻后,认真道:“我并非有意为他开脱。只是,周掌门与何庄主都失了修为且行动不便。他若真想对他们不利,不难得手。”
“你这是强词夺理。”扈月沉声道,“归云庄那次是因为我师叔在书房设有机关,此次是我及时拦下他。”
“他究竟是谁,蒙蔽你至此。”
晴良摇头,“我不知他身份,但他在凤阳城时,曾帮过我,我信他是个好人。”
“你又怎知他不是蓄意接近你?你宁愿相信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也不愿信我吗?”扈月深深凝望晴良。
晴良抿唇,缓缓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你有你的判断,我亦有我的判断。”
二人僵持。
良久,扈月再次开口:“你这么做,可是因为我师尊在今夜宴上的作为叫你心生不满?”
晴良微怔,不曾想扈月会主动提及此事。一时间,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扈月道:“既如此,我也想借机问清楚。”
“吞天,当真是为时鹤所杀吗?”
晴良闻言目光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扈月深邃探究的目光落在晴良脸上,“我师尊在吞天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与兽类搏斗的痕迹。”
晴良袖中的手指掐紧,五指用力,他镇定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他抬眸,月色下,清亮的眼眸神色坚定,“你无需有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杀死吞天的人是我师兄,我亲眼所见。”
扈月在晴良的脸上看不出作伪,他垂眸,缓缓道:“那便……最好。”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月凉如水,夜风吹动二人衣摆。
扈月神色恢复平静内敛,他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等你想清楚了,愿意将那刺客身份告知我,便来找我。”
“如若他再敢来,我保证,我的剑不会再失手。”
说罢,扈月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待人走远,晴良的身体陡然松懈,但心跳得仍很快。
他弯腰捡起掉落的荷花和莲蓬,忙不迭地跑回去找时鹤。
回去后,晴良隐去夙离那一部分,将遇见扈月之事同时鹤说了。
时鹤道:“他只对你说了这些,没说别的?”
“什么叫只说了这些!”晴良瞪着时鹤,他扒住时鹤的手臂道,“若是、若是被他们知道你不是人、是灵兽怎么办?”
“如何发现?”时鹤敛眸,“灵兽化人,若非亲眼所见,于世人而言如天方夜谭。”
晴良沉吟,“可若是日后他们再提及吞天身上的痕迹,我们如何应对?”
他懊恼,当初就该主动将吞天的尸首焚了。
时鹤气定神闲地剥着莲蓬,“那便如你今夜所答,‘不知道’。”
那夜之事,亲历者清醒的只有他二人,旁人就算有疑,也拿不出证据。
思及至此,晴良这才心稍稍安定下来。
他拍案道:“明日!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北境。”
“嗯。”
晴良又望向时鹤冷静的脸庞,略有不满地嘟哝,“你每回这般淡定,倒显得我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闻言,时鹤的灰瞳里有浅笑漾开,他给晴良喂了一颗莲子,“谁是皇上,谁是太监?”
翌日清晨,只着人通报了一声,伏云宗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启程回北境。
路途。
有清泉流经,溪水击石,浤浤汩汩。
小溪旁是一座密林。一棵老松树下,时鹤将晴良抵在树干之上亲吻,绵长悠久。
松开之时,晴良眸光涣散,片刻后方才恢复清明。他不满地控诉,“你亲这么久,我的背都被硌痛了。”
时鹤亦有他的不满,他手指轻划过晴良的薄薄的眼皮,“人前你不许我同你亲近,连牵手都不允。”
适才,趁着休息间隙,晴良被时鹤拉来了这里,背离人群。
“当然不允,你这样放肆,很容易被人发现我们是断袖的!”晴良用上了他从单婵衣那学来的新词。
时鹤道:“那又如何?”
“这当然不妥,师兄你也不想我们两个被人说是有违阴阳、有违人伦的怪物吧?”晴良理直气壮道。
时鹤盯着晴良的眼睛,陈述道:“你挺记仇的。”
“哪有?”晴良无辜地眨眨眼。
望着晴良的脸庞,时鹤不经意动,低头在晴良唇上一咬。
又亲了一次,亦是许久。
待晴良伏在时鹤怀里喘息之时,时鹤的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了溪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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