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没说什么,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耳边,拐杖敲击声渐渐弱了下来,黎珀这才转过脸,瞥了阿强一眼:“看我干什么?”
阿强盯着黎珀,面色不善:“先生怎么对你这么客气?”
黎珀:“……我让他也跟你客气客气?”
阿强:“……大可不必。”
尬聊完后,阿强转过身,眼睛盯着透明容器,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黎珀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见状没多大反应。
和黎珀相处过一段时间后,阿强对他的戒心也散了不少,他盯着那些黏稠的液体,问黎珀:“你不想打上这个标记吗?”
黎珀抱着胳膊,漫不经心地反问:“有什么好处?”
“那可多着呢,”阿强瞥了眼黎珀,眼底有淡淡的不屑,“被污沙会彻底接纳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只要被打上这个标记,身体的部位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强化,到时候就连beta也能变得和alpha一样强,你不眼馋吗?”
顿了顿,他恍然大悟:“哦,忘了你是个omega。”
黎珀:“……”
见黎珀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阿强也觉得有些无趣:“算了,回去吧。这里不能待太久,先生特意吩咐过。”
黎珀没动,他想了想,问:“能领我上去看看吗?上面我还没看过。”
阿强一愣,旋即脸色变了变,赶紧摇头:“不行,先生吩咐过,在他不在的时候,您只能待在您的房间里,除非有特殊吩咐。而且……”
顿了顿,他尴尬地开口:“而且我也没有进去的权限……”
黎珀了然:“行,那回去吧。”
经过一楼,黎珀目光一瞥,又看见了那些“人圈”。
他沉默地收回视线,有意无意地朝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围栏内,人数依旧没变,却多出了几个生面孔,再看那个“队友”,却已经不在了。
上次见他,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指甲里全是墙壁上抠下来的白灰,身上、下.体也都是抓挠出的血痕,如今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是失去利用价值,被污沙会处理掉了。
毕竟,作为“饲料”,他已经不够新鲜了。
……
路上,黎珀又开始似有似无地套阿强的话。
“污沙会的管理者只有巴尔克先生一个吗?其他的我好像没见过。”
阿强想了想,道:“不,我听说好像有三个,先生是一个,另外两个我也没见过,他们好像不在这里。”
“这样啊……我以为重要的成员都在这里。”
“哪能啊,”阿强看了眼黎珀,摇了摇头,“中心实验基地很重要,人越少越好,毕竟人多眼杂。而且最关键的是,中心实验基地不是那么好进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黎珀敛下眸,无所谓地开口,“毕竟我是被打晕了送来的。”
“是啊,我知道,毕竟打晕你的就是我。”
黎珀:“……”
阿强像是没感受到一旁的杀意,继续道:“你也别想着出去,我就跟你这么说吧,要是没有先生的授意,就连我也出不去。”
黎珀不解道:“为什么?”
阿强耸了耸肩,然后朝黎珀比划了一个圈:“懂了吗?里面全是污染物。”
……好像懂了。
如果黎珀没理解错,阿强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污沙会以污染物为壁垒,而这些污染物应该都是很危险的,否则也不会折损那么多S级作战员。
想想也是,人类基地精尖战力都集中在了S区,只靠人是完全不够的,而污染物则是最强有力的屏障。不过,令黎珀在意的是,污沙会究竟在用怎样的手段来控制污染物?江誉所说的那些“药剂”,究竟被污沙会放在哪里?
一想到药剂,黎珀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森德手里的那摞纸,那摞纸就像一根刺,扎得他心里不上不下的,甚至让他一时冲动,答应来到了这里。
索性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否则黎珀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回房间后,黎珀坐在床上,视线落在桌上的药瓶上,又开始思考那张纸条。
纸条上写的位置位于中心实验基地顶层,是黎珀目前压根接触不到的地方。巴尔克虽然表面上对他很好,可实际上监视极为严格,黎珀目前所接触的一切,都是巴尔克有意让他接触到的。
不管是实验基地一楼还是二楼,目的都是威慑他,让他甘愿留在污沙会,成为他们的血袋。至于四层,虽然明面上是在肯定他对污沙会的价值,证明他对污沙会有多不可或缺,但实际上,却是巴尔克在暗暗警告,只有污沙会才会收容黎珀,他在教黎珀认清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对此,黎珀不屑一顾。
他不怕巴尔克明里暗里的威胁,也不怕巴尔克会拿他怎么样,他目前只在意他脑海里丢失的那些属于原主的记忆。离开污沙会,前往S区,或许是原主的自救手段之一,虽然也有被污染会利用的成分在,但黎珀想,原主应该是希望S区能拯救自己的,可惜……
就在黎珀陷入沉思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后,阿强站在门外道:“又到抽血的时间了。”
“好。”黎珀没多说什么,跟着阿强走了。
黎珀之前不是没献过血,与正常的献血频率相比,污沙会的抽血频率绝对会让人贫血,尤其是他还没吃白大褂给他的血补丸。
果然,当他躺在床上,被抽完600ml血时,人都快没了。
他脸色苍白地依靠在床上,脸颊、嘴唇都没有半分血色,黑色的睫毛低垂着,在眼底打下一片深色的阴影,趁得他整个人像是陶瓷做的,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血袋在他手边,还温热着,黎珀捏了捏,忽然有一种把它捏爆的冲动。可只是一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血没了还要再抽,不值当。
过了几分钟后,房门又开了,进来的依旧是上次那个白大褂。
他没有第一时间看黎珀,而是先拿起血袋,用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视线注视了一会儿。黎珀被这视线弄得很难受,他沉默一秒,撇开视线,决定眼不见为净。
三分钟后,白大褂这才看向他。他注视了黎珀半晌,才问:“上次的血补丸,你没吃吗?”
黎珀摇了摇头,淡淡地回视他:“没,怎么?”
几秒后,白大褂忽然笑了。只是这笑容很古怪,不是正常人那种笑,却也不跟巴尔克那样变态:“你的戒心还是和以前一样重。”
黎珀敏锐地捕捉到了“以前”两个字,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可惜白大褂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只又递给了他一瓶药:“上次那瓶别吃了,吃这个吧。”
给完后,白大褂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
身后,黎珀盯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
白楼三层,边庐会诊室。
“好不容易把你这尊大佛请来了,对了,你这个月的药怎么迟迟没找我拿?我还特意早早从下面取来给你留着,给。”边庐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四五盒药,推到江誉面前。
江誉扫了一眼,淡淡道:“拿过了。”
“拿过了?”边庐动作一顿,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居然勤快到亲自跑去拿药?除了几个月之前我不在那几天,什么时候你亲自去拿过?哦,对了,我想起来了,omega发情期那几天,抑制剂是你亲自去取的。”
顿了顿,边庐又补充了一句:“还取了不止一次。”
江誉没回答。从始至终,他表情都很淡,就连边庐提到了黎珀,他情绪也没什么波动。过了一会儿,边庐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联想到黎珀之前说过那句‘我和长官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真的误会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时,江誉忽然问:“上次他来找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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