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卧底绫小路的工具人手札(17)

　　所以，感觉我不会妨碍他的芥川最后同意让我跟着了。
　　喝完咖啡后，我们就要正式出发了。
　　我的第一站已经定好了。
　　首先要带着芥川，假装成Mimic把整个横滨搞乱才行。
　　离开前，我看着被剪下来的，中原不愿看镜头，只留着侧脸的照片，想了想，收进了手机钱包夹里。
　　然而我在出门的时候，意外收到了来自坂口安吾的信息。
　　我曾在他的衣服夹层里面装了发信器，他可以用这个和我联系。他跟我说，安德烈·纪德根本没有信他。拿走武器库的武器之后，纪德对他倒打一耙，把他关了起来，他现在性命攸关。很可能，我们的计划已经夭折了。
　　我想了想，觉得我应该安抚一下现在不安的坂口，省得他做出多余的事情。
　　于是，我发了一句「别紧张，是我对Mimic告密的，这是正常现象」。刚发完，我也没有时间看坂口安吾的回复，因为芥川催着我快走了。
　　事后，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之后吧。
　　坂口安吾跟我说，当时看到那句话的时候，把我杀了的心都有。
　　我实在没有想过，坂口安吾，有这么令人想象不到的暴躁一面呢。
　　当然，这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坂口安吾：我被绫小路骗了。
　　绫小路：我只是没告诉你而已。
　　坂口安吾：……


第17章 第十六章
　　这次被攻击的武器仓库是港黑非常用的三大最高级保管库的其中一个。
　　仅仅未经允许靠近就会引起警笛响彻整个港湾。
　　然而，武器库却没有太多被强制入侵的痕迹。
　　几乎在查看完仓库的摄像记录之后，太宰治就立刻得出了「mimic」的结论。
　　接下来麾下的所有黑衣成员都进入了调查状态。
　　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消息。
　　……
　　我看着，芥川沿着仓库街，见到一个人就开口质问，「有没有见到什么照片上很像的人」花了两个小时之后，兀自在对自己生闷气，全程不说话，连我开口都假装没听到，或者生硬地打断。
　　我也并不是说这种撒网式调查有什么错误，毕竟这种调查方法在刑侦上很常见，现在也有沿用这种挨家挨户在作案地点附近逐一盘查的方法。但我觉得，这真的效率很低，尤其是我们就两个人的情况，再加上芥川根本就没有和别人沟通的习惯，有些人知道我们是港黑的，直接露出「怎么又来」的表情。
　　因为我已经答应过他会听他的安排行动，所以他愿意这么做，我也就是陪着他而已。
　　詹姆士·哈维·罗宾森教授也曾经说过，犯错的人很多时候都不会愿意，或者虚心地接受别人说自己错了的事，更多的情况是他们会迁怒于别人，并且更加固执己见，冥顽不灵。所以，我没有必要特意去纠正。
　　而且，我把他想成蜜獾的时候，一切就有趣多了。
　　蜜獾在丛林里一直都是非常勇敢的动物，总是抱着天下无敌的姿态，遇到任何其他动物都完全没有退缩，一副「干就完事了」的作态，经常自己就可以搞死自己，所以现在蜜獾的数量也减少了不少。
　　我看着他暂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抓着时机，举起手机问道:“要不，我问问太宰先生，能给我们一些意见吗？”
　　芥川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
　　这不是要把自己的短板不足露给太宰看吗？
　　希望在太宰面前只留下完美印象的芥川只用冰冷的表情对着我。
　　我收到他的敌意时，就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机，轻描淡写地说道:“太宰不是我们老师吗？我觉得，他会回答我的。你以前有问过吗？”在他想不开的时候，我直接点了通话外放。我用余光看着罗生门产生的影子在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缩了一下，而芥川的头往我的方向靠近了一寸。
　　我自然不会认为，太宰会真的给我们什么意见。
　　但是我知道芥川听到太宰的话的时候，脑袋是停止思考的，这样对话结束之后，我就把太宰的话歪曲成我要的结果，让芥川拼尽一切去努力，比起我一开始以我的说法，让芥川去做的话要更行之有效。
　　然而就在我开口寒暄之前，太宰略带慵懒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知道古书街对面的那家专门给黑手·党提供旅居的酒店吧，去1403号室……”
　　你一定要说得那么细吗？让我糊弄芥川的机会都没有。
　　“是临时要做什么交易吗？”我提声问道。
　　“去那里找一把灰色的枪。”
　　这话一落，我就陷入了沉默。
　　这里得提到一点，太宰治说的灰色枪其实指的应该是名为「灰色幽灵」的旧式欧洲枪，这也是mimic成员象征。换句话说，谁拥有这把枪，就意味着这人很大几率上就是mimic的成员。太宰治这么断言说1403室有这把枪的话，那么这把枪的主人一定就是与mimic大有关系的人。
　　但是，问题出现在这里了。
　　1403室是坂口安吾下榻的房间号。
　　昨天我和纪德匿名联系的时候，提出逮住太宰的计策之一就是，在坂口安吾的房间里面放上一把mimic的枪，就放在房间正上方的通风口通道上。如果有人要来取的时候，狙击手可以当场对他进行击杀。这个行动前提，是我基于我认为太宰治可能会因为坂口安吾可能与mimic有关系，出于袒护的心理，一定会亲自调查这件事。
　　我的预想画面已经设定好了——
　　保险箱会放在背向窗户的通风口管道位置。
　　当太宰治踩上够取放有mimic枪支的保险箱时，他的双手会高高抬起，处于全身都是破绽的状态时，他还背对着一发狙击·枪子弹，不能立刻做出回避的反应。子弹将以2马赫超音速的速度直穿太宰治的心脏，时间不需要超过三秒，站在椅子上的太宰治原地死亡。
　　结果，太宰治随随便便就把这件调查的事情交给别人了……
　　所谓的交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么，太宰治亲自去营救坂口的预想也有崩盘的危险，幸好有放手·枪做饵的测试环节，我可以即时做出调整。
　　虽然都是我计划的，但是按照流程，我还是要问上一句。
　　“所以，找不到的话，我是可以放一把吗？”
　　若是一定要交差的话，放上一把来应付也很正常。
　　而且，如果考虑到太宰是为了搞掉某个人，栽赃嫁祸也是黑手·党日常活动。
　　我觉得，以我自我设定的局外人角度上来说，我问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话音刚落，太宰治的声音消失了顷刻，最后我听到了他声音里，透着那天逼出卧底时，愉快的声线里填的全是毫无温度的笑意。
　　“绫小路君，你是想死吗？”
　　我觉得我们的对话如此正常，为什么太宰治要这么不满呢？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在手机屏幕的倒影上，看到了在我脑袋上做出「我已经随时准备好为宰除忧」，晃悠着的罗生门的小尾巴。
　　芥川，你真一点伙伴精神都没有，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放弃让芥川自己去把「灰色幽灵」放在坂口安吾房间里的想法，明明这样刚好把多出来的港黑卧底的嫌疑扔到芥川身上。
　　转让mimic全程包办的我真是失策了。
　　为了抢救我自己一下，我说道:“我刚才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开了一下玩笑。”
　　“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着想，我建议你不要开玩笑。”
　　太宰治实在不捧场。
　　我一边感受着罗生门的小尾巴带给我的脑门上的凉风，一边继续用平稳的声线说道:“因为你说我必须说满十个字，但「我知道了」只有四个字，我想凑够字数。”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直接绕过这个话题，淡淡地说道，“找到了的话，回我一下。”说完之后，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意外地，我似乎抓到了太宰治的一丝名为「真实」的破绽。
　　这是非常微妙的感觉，就像手碰触到静电一样，一瞬即逝，却无法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