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自接下叶孤城七月十五紫金之巅约战后便没有现身过的西门吹雪。
京城堂口对两人胜负的押注已经达到了千金之重,叶孤城此前现身京城杀了唐门的暗算之人。但是西门吹雪却从未现身在众人面前。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追随中,西门吹雪冷着脸,带着一身的冷冽剑意看向陆小凤与顾客慈的那一桌。
陆小凤此前只知道西门吹雪与顾客慈相交,却并不知两人的关系。更何况此时顾客慈还改换了身形容貌,当即起身朝着西门吹雪打招呼。
西门吹雪站在门口顿了许久才缓缓走过来,看着坐在那正端着一杯酒细品的顾客慈,视线落在顾客慈放在桌面上的龙吟剑上。
想起前两日二半夜摸到他房间威胁他的玉罗刹,西门吹雪握剑的手紧了紧。
要是他不配合玉罗刹的计划,玉罗刹就绝不会让他与叶孤城的比剑顺利进行。还有,听闻顾客慈与叶孤城有过论剑……他也想同顾客慈比一场。
思及此,西门吹雪的表情更冷了。
就在陆小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里,西门吹雪对着顾客慈,在寂静无声的酒楼大堂中掷地有声的唤了句:“叔父。”
正在喝酒的顾客慈呛了一下,连忙抬手止住了差点咳出来的声音。
陆小凤的表情木了,用一种怀疑耳朵的眼神看着西门吹雪和难得有些狼狈的顾客慈。
只见西门吹雪叫出来这一声之后仿佛突破了什么桎梏,面色仍旧冷然,却态度自然地开口:“叔父的境界比之从前又有所精进。”
二楼包厢内,与顾客慈同辈相交,莫名其妙就比西门吹雪高出一个辈分的叶孤城顿住了喝茶的动作,表情莫名。
陆小凤在顾客慈与西门吹雪之间比划了一下,结巴道:“西门,你……你叫他什么?”
西门吹雪落座,用一种何必大惊小怪的眼神瞥了眼陆小凤,平静开口道:“我也是人,有父母,自然便有叔父。”
第64章 返聘的第6天
我惊讶的是你有叔父吗!
我惊讶的是你叔父是谁!
陆小凤憋着表情坐回座位,哀怨的视线从西门吹雪的身上晃悠到顾客慈的身上,转一圈再晃回去。
顾客慈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宸王的陆小凤不清楚。但是八成和他千里迢迢从京城送上黑木崖的匣子脱不了干系。
不过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顾客慈的兄长是谁。
——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
想到自己曾经被假死的玉罗刹设计,满江湖被西方魔教的叛徒追杀之余还要费尽心思的找罗刹牌,陆小凤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看向西门吹雪的眼神已经带上了谴责。
顾客慈的亲侄子是谁?
——西方魔教少主,玉罗刹亲子。
——当初玉罗刹为什么不惜搅乱江湖设计嚯嚯陆小凤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是因为想要留一个干干净净没有叛徒的罗刹教给他的亲儿子!
西门吹雪对陆小凤的视线视若无睹,不动如山地盯着顾客慈看。
陆小凤:“……”
两杯酒下肚消化了西门吹雪这一声叔父,顾客慈看了眼四下里明里暗里瞧过来的视线,心中暗自调整着计划。
他的本意是想先以宸王的身份骤然插入搅一搅这京城的水,平南王心中有鬼自然不可能与他联系,顾客慈等的便是平南王手下不甘被驱使的江湖势力。
红鞋子是一个,虽然找上的是东方不败而非他,但对顾客慈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次便是叶孤城。
叶孤城身后代表的是南海势力,但对于某些耳聪目明,线报十分灵敏的人而言,叶孤城的行踪并不能算得上完全毫无痕迹。
今日顾客慈堂而皇之地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与陆小凤谈笑风生,楼上包厢却坐着本该与平南王合作的叶孤城,说白了唱的就是一出姜太公钓鱼的戏码。
只是这鱼没钓着,自家兄长扔进池子里炸鱼的地雷差点没将池塘炸裂开。
西门吹雪这一声叔父叫的可不是顾客慈。而是坐在这里、对江湖人而言全然陌生的宸王殿下。
这一声叔父叫完,万梅山庄便就此与朝廷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顾客慈起先还有些错愕。但是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玉罗刹未雨绸缪的意思。
他们兄弟二人与朝廷的旧情总有一天会随着先帝的驾崩和将来他们的天人五衰荡然无存,西门吹雪的性子宁弯不折,向来不爱这些权势谋略,暂且不论西门吹雪日后是否会成婚,在朝廷想要整顿武林的档口,玉罗刹便要给万梅山庄,给西门吹雪一个不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武林,都存在的万全退路。
锦上添花比不过雪中送炭,从众归安比不上第一口螃蟹,西门吹雪这一声叔父让朝廷的宸王自此以万梅山庄为桥梁真正进入了武林,当今陛下不论如何都会记住这个人情,并且在武林中人都知道万梅山庄与朝廷有着此种非同一般关系之后,朝廷更加不会对万梅山庄有任何算计妄动。
啧——顾客慈撇撇嘴——真是我亲哥啊,用起来一点都不手软的。
不过……将来朝廷会因此有的尴尬境遇又和顾客慈有什么关系呢?顾客慈只想知道……
顾客慈笑眯眯地唤来小二上一壶茶水,一边看向西门吹雪:“阿雪啊,你父亲最近身体可还好?”
一直关注这边的店小二麻溜地送上来一壶茶水,然后飞快地跑回柜台后朝这边张望。
西门吹雪接了顾客慈递过来的茶水,闻言冷冷道:“父亲前两日摔断了腿,需要卧床静养些日子。”
“呀,这么不小心啊。”顾客慈听到西门吹雪的回答,连头发丝都透露着一股子满意,“那阿雪可要按着你那性子顽皮的父亲多卧床休息几日才是,别回头落下病根,走起路来长短腿可不好看了。”
西门吹雪见顾客慈的手指在桌面上通体漆黑的龙吟剑上轻轻敲了几下,沉默了片刻,点头应声道:“叔父说的是。”
陆小凤捏住筷子僵着表情,也不敢插话这对叔侄意有所指的对话,埋头吃着桌上两个人都不感兴趣的下酒菜。
忽然,陆小凤的眼神一厉,朝着酒楼外的某个方向抬头看去,下一瞬,眼前一道竹影掠过,那摊贩打扮的汉子便被一支竹筷死死钉在了地上!
那人在被制服的第一件事竟不是痛呼哀嚎,而是想要咬破口中毒药自尽,显然是专门训练来做暗杀勾当的杀手。
陆小凤情急之下摸了身上的一个铜板正要弹出,就见一只眼熟的白玉酒杯以雷霆之势逼近了那杀手的口鼻处,裹挟的力道精准而巧妙地将那人一口的银牙尽数敲碎,满口鲜血不住从那杀手口中涌出,却没有半点自尽的可能!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杀手的身侧,半跪在地朝着顾客慈的方向抱拳行礼,无声而轻巧地将人连同肩膀上的筷子一起拖离了因为这变故骤然空了一块的闹市。
街道上唯余下一摊脏污血迹。
西门吹雪的视线落在顾客慈的手上,就是方才的一瞬间,这个身上没有丝毫锋锐剑意的人仅用一根竹筷漫不经心地一掷,便迸发出了令他手中乌鞘长剑都为之震颤的剑意。
这就是宗师大圆满境界的剑客。
陆小凤死死盯着骨碌碌滚到街道那头碎成两半的白玉酒杯,半晌才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手边空空如也的桌面和顾客慈面前只剩下一根的竹筷,缓缓开口:“殿下为何不用自己的酒杯?”
“这不正喝着酒嘛。”顾客慈朝着陆小凤倾斜了一下酒杯示意他看杯中佳酿,“一时顺手,一时顺手。”
陆小凤抽了下鼻子,有些生无可恋:“那是我从七童那顺来的酒杯,本想今日用来抵这顿酒钱的。”
这些日子在京城,陆小凤已经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小鸡,浑身上下就那一只白玉酒杯还值点钱。
因为格外喜欢才一只没舍得出手,结果就这么被顾客慈扔出去砸人牙齿磕成了两半!
“好说,这顿本王请了。”顾客慈手掌一翻取出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在本王回京的这段时间,陆大侠所有的吃穿住行都算在本王的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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