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见到这般的东方不败,不由得嘴角微勾,桌下的一只手悄悄摸过去顺着东方不败的腿面勾住了东方不败的小拇指,轻轻拉了拉。
正说话的东方不败一顿,垂眸看向旁边还趴在桌上不动。但眼睛里满是星辰的顾客慈,东方不败从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青楼楚馆,雕栏红绸,只看到了一袭红衣的自己。
手指轻轻摩挲着顾客慈的小拇指指腹回应着男人,东方不败的眼中笑意更甚。
陆小凤是什么眼力?他看不到桌面下这两人的小动作,但是这两人当着他的面含情脉脉旁若无人的对视调情,他一个久经风月场的人哪里看不出来?
眼珠转了转,陆小凤摆手叫来旁边候着的小厮,低声耳语了几句。
那小厮迟疑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咧嘴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嘛。若是他不愿来此,便说东方教主与顾大家也在,过了这个村他可就真的要打上黑木崖才能得见日月神教的教主夫人了。”
而就在此时,环佩缠头走动间轻碰的声响伴随着浓郁的酒香气与各异的脂粉香气逐渐在前堂蔓延开来,梳妆打扮隆重艳丽的姑娘们鱼贯而出,手中的托盘里端着的正是难得一见的美酒。
而在这几位绿衣美人的身后,蓝青二色衣裙的美人们手中托盘里放着的乃是玉质木质石质三种材质的骰盅,旁边并有满满十几盘的黄金白银。
丝竹琵琶铮鸣声轻诉而起,陆小凤的身边已然坐下了一位眉心点钿,姿容绝色的美人,正是陆小凤在平州府的老相好花魁卿娘。
“哼,来平州府都记不起来看看妾身,陆小凤,你这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随着美人故作嗔怒的话语,陆小凤原本还剩了最后一丝的尴尬也顿时化作乌有,一边心中暗叹日月神教对平州府的把控程度,牵着身侧美人的手低头一吻,抬眼间已经是眼含笑意:“一别经年,卿娘还是这般美艳动人。”
当年他路过平州府,卿娘不过只是一个刚死了父亲便被家中继母折磨诬陷,欲要污了名节卖去青楼的可怜少女,陆小凤的确是起了恻隐之心,却无奈并没有插手的理由。
可他不过就是那么一犹豫,就被心思玲珑的卿娘抓住了机会,直直指向陆小凤言及他是她的情人,在身周众人大骇之下奋力挣脱扑向陆小凤,如此这般才被陆小凤救走,结下了一段缘分。
然而卿娘实在是一个太过聪明玲珑的少女,不过是双十年华,却在与陆小凤情浓之时毅然决然将自己卖入了天香楼,不过半月便成了这天香楼里的头牌娘子。
“陆郎的心中装着偌大江湖,卿娘却并没有能与陆郎比翼双飞的翅膀,如今陆郎在我这里栖息,同我讲了那些故事见解便已是足够。
卿娘过够了那种被人摆布的日子,女子的命运也能掌握在女子的手中,不是吗?
我所拥有的便是这一身的美貌,青楼又如何?总有一日,那些人都要陪着笑脸仰着头看我!”
卿娘也的确是做到了当年对陆小凤说的一切,如今有日月神教的庇护,卿娘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空有美貌却怀抱金砖不知所措的少女,无人知晓她当年的名讳来历,只知道天香楼的花魁卿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这平州府乃是上下三道都能说上话的奇女子。
原本白日里安静的天香楼,此时在女子的脂粉香与丝竹靡靡之音中瞬间被再度卷入原本独属于夜晚的风月无边。
一位娘子自巨大的屏风后袅袅而出,薄纱敷面,眼眸里一片柔情,眉眼间却透出几分英气,抬手示意姑娘将三种骰盅放在桌面上当着众人的面一一检查而过,素手轻起道:“二位贵客,请。”
东方不败拎了酒壶给顾客慈倒了一杯,抬手拍了一方石质的骰盅飞向桌对面的陆小凤,陆小凤接了那骰盅卸去上面的力道,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手中的骰盅抄了骰子,在这丝竹乐声中两方骰盅都响起清脆的摇盅声来。
顾客慈侧了侧脑袋,耳朵微微一动,忽然一笑。
第35章 退休的第35天
一个时辰下来,陆小凤可以说是输多赢少,这会儿每次见东方不败放盅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微妙。
武林人越是武艺高强越是能听声辩物。而这武林人的赌桌本就赌的不是运气,而是本事。
东方不败的内力之深厚自然无可指摘。但现在看来这位明显也是赌桌上的行家,每一次的摇盅都与铮鸣有力的琵琶声与歌姬娓娓的歌声相和,以此扰乱陆小凤的听力不说,还会故意在落盅之前的两下用内力包裹石质的骰盅迷惑陆小凤的判断。
陆小凤的两根手指暗自并拢抵在桌面下方,运用内力轻轻一弹想将东方不败此时已经被庄家女子勾过去的骰盅骰子翻个个。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仰头饮尽杯中美酒,将酒杯不轻不重地磕在桌面之上,愣是将陆小凤想要出千的两只手指头震开了去。
猜不到对面人的点数大小又干预不了骰子的转动,陆小凤眼珠一转索性开始比拼起大小点来,摇到最后两个坚硬的石质骰盅里的骰子都碎成了一撮粉末,无辜地控诉着两个明着赌大小暗地出老千的武林高手。
顾客慈看着那两盘可怜的粉末,不由得笑出声来,在众人好奇又惊讶的眼神中忽然展臂将东方不败拦腰抱起,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东方不败方才坐的位置上。
顾客慈揽着怀中人放在在肌肉紧致结实的大腿上牢牢箍住,顺手摘了一颗旁边果盘里的西域葡萄抵在东方不败的唇边,轻声笑道:“说了是赔我一个红尘,夫君自己倒是玩得痛快,都快忘记旁边还坐着一位夫人了。”
被这么当众用这样略带调戏弱势的姿势环在怀里,东方不败非但没有恼怒。
反而意味深长的启唇伸出舌尖掠过葡萄光滑的表面,用舌尖将嘴边的葡萄推开,嫌弃道:“本座从不吃带皮的葡萄。”
顾客慈的眼神更暗,却是没有依照东方不败料想的那般低头吻过去。
而是好脾气地揽着怀里的人腾出一只手来将那葡萄细细剥了皮,犹自带着葡萄汁水的手指捻着葡萄凑近东方不败的唇边。
就在东方不败张口之际,顾客慈突然托着东方不败的后颈将人托起,低头将那葡萄用唇推进东方不败口中。
东方不败愣了一下,早已没有了当初顾客慈第一次在温泉深吻自己时的不知所措。
甚至在顾客慈的唇舌有些不得章法之时耐心地引导这人,明明是被吻的那一个,到最后把持不住的却是看似占了上风的顾客慈。
将口中的葡萄慢条斯理的嚼碎咽下,东方不败抬手用指腹逝去唇角的汁水,声音低哑中带着无尽的媚气。
这一瞬,满室珠翠脂粉都比不上这一抹勾人魂魄的男色:“夫人急什么,好东西都是要慢慢吃,慢慢学才能品出其中滋味。”
顾客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被怀中之人勾起的火苗,将人摆了摆位置放在怀中,伸手从旁边的托盘中取了一个较轻的木质骰盅下来,喉结滚动间低声道:“夫君教教我,好不好?”
“好啊。”轻笑一声,东方不败手指一动内力吞吐间吸入手中三颗骰子夹在指间,就这么坐在顾客慈的怀里,背靠着顾客慈的手臂将身体交给顾客慈支撑。
一下,一下,又一下,三颗骰子伴随着木质互相碰撞的声音被放进顾客慈手中的骰盅里,东方不败的手指覆上顾客慈的手腕,带着巧劲一转,温声细语道:“就像这样,跟着本座的力道走……摇起来。”
与前世不同,这一世的东方不败从未在顾客慈之外表现出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这位传闻中的中原武林魔教第一人向来是性子诡秘莫测又高高在上。即便是之前在黑木崖,也大多是顾客慈在扮做那温柔可人的角色。
然而这次出关后,心境圆满的东方不败就像是斩断了周遭的禁锢枷锁,他重新在世人面前穿起最爱的颜色,衣上绣着最艳丽逼人的刺绣,在大庭广众之下悠然自得地窝在心爱的男人怀中以一种承受的姿势接受男人带着爱意的吻,若无其事地继续未尽的恣意洒脱。
陆小凤暗地嘶了一声,然后就听见旁边坐着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卿娘没忍住笑出声来,低声调笑他道:“没想到素来在朋友面前红袖添香美人艳福的陆小凤,也会有看着他人恩爱美满,尴尬无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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