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不知太子是怎么想的,但对他来说,是因为系统曾经在他的耳边逼逼赖赖,说是他们现在的岁数还小不能多做伤身。
“年纪还小?”贾珠记得自己那时还有些诧异,“秦少尚的夫人都已经有孕在身了。”
【宿主的岁数,对系统而言,也只是刚刚成年,到身体完全发育成熟,最起码还要几年的时间。】
有了系统这话,再加上贾珠本身也不是个重欲的人,便一直都没怎么涉及到此事。
至于太子是怎么想的……
贾珠就不知了。
可从太子有时的……变态程度来看,殿下应当不只是有一点点想法而已,怕是有着许多想法。只是不知为何,一直都压抑着没有真正做到最后。
这对贾珠而言当然是好事。
一旦真的……
咳,他觉得他们会食髓知味,好些日都想着裤腰带上的事,这简直是不知廉耻!
反正贾珠在捍卫住自己最后一件衣裳的存在后,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
太子哼哼地看着阿珠逃走的身影,嘀咕着说道:“孤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明明都好几日没碰阿珠了,怎么还是这么敏/感?
他分明很克制了!
太子殿下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叫人进来研磨墨水,站在书桌前盯着康煦帝的来信,思忖着要怎么回。
其实回信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于……
允礽记得的那些“事”。
允礽必须承认,在贾珠入宫前,他的情绪非常暴躁,根本算不上一个“好”字。在看到书信前的好心情一瞬间被撕毁得彻底,好似埋藏在骨髓里的暴戾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太子的脑门,叫他几乎要发作出来。
太子身边的太监宫女都不知为何殿下的情绪骤转急下,更别说是还在商议朝事的大臣们。
等到他们从太子的口中得到皇帝病重的消息,一边为皇上担心的同时,也一边感慨着太子对皇帝的情谊之深,不愧是皇上亲自教养出来的……
允礽光是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就能猜到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越是如此,允礽就越是暴怒。
好似原本燃烧殆尽后的焰火并未真正熄灭,只是潜藏在幽暗处,冷不丁在要紧的时刻突然冒了出来,以无法阻挡之势燃烧成了大火,烧得他的双眼发红,回到毓庆宫后就砸了半个宫殿。
太子已经少有这么冲动。
玉柱儿和冬雪他们看着太子如此暴怒,谁都不敢劝,毕竟都以为殿下是因为担忧皇帝的身体,方才会如此。
……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
只是伴随着允礽能够感觉得到的担忧,那狂躁的恶意如影随形,根本毫无休止。
他越是担心皇帝,就越是感觉到那股怒气。
几个太监宫女们看来看去,最终还是冬雪硬着头皮去劝说,“……殿下,皇上有上天保佑,肯定是不会出事的。殿下若是心中难受……不如,请珠大人入宫一叙?”
真贼。
玉柱儿和王良听了都不由得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这可的确是个好办法。
其实他们方才也想到了贾珠。
应当说,在太子殿下发火的时候,很难不想到贾珠。没看他们称呼贾珠时,都是不那么得体,却更加亲近的珠大人……这其实是不应当的。
伴随着贾珠的成长,他们应该称呼他为贾大人才是,可是这东宫上下,不知不觉就继承了从前的称呼,没人纠正,太子也不在意,便一直这么叫下去。
贾珠在的时候可好了,尤其是当伴读那会。
只要太子殿下生气,有贾珠在,保管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让他们不由得怀念起贾珠还在宫内的时候,现在呢,珠大人已经入了翰林院,成了庶吉士。想要入宫虽不麻烦,但也少了时时能入宫的随性。
可恨!
那厢,冬雪在劝说了太子殿下后,总算让殿下稍微冷静了些,看着宫内的狼藉,烦躁地叫人上来收拾,带着人去就去演武场。
当然,他的确叫人去请了贾珠。
在贾珠刚回来前,通身烦躁的太子刚刚从演武场回来,又浇了一身的冷水,总算好受了些。
而现在……
玉柱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正站在书桌前的太子殿下,只见少年垂下眼,正凝神回信,提笔写就时一气呵成,丝毫不见刚才的烦躁。
玉柱儿再一次在心里感慨……
要是贾珠能时时刻刻跟着太子殿下就好了……或者给他们每个人都批发一个珠大人,遇到太子发火时,就将珠大人给举起来……保管太子殿下看了就消火。
“玉柱儿,你发什么疯?”太子拧眉看了眼在闷笑的大太监,“去将六部尚书,并着这几个人,都叫进宫来。”
太子随手地将一张纸丢给玉柱儿,同时又将一封信交给王良,让他派人去送信。
“阿玛身体不适,孤心中担忧不已,决意亲自过去一趟。”太子淡淡说道,“传他们进宫来,孤要与他们一同商议孤离京后的事。”
“嗻。”
玉柱儿和王良欠身,领命而去。
…
翰林院,贾珠归来时,想起太子殿下的暗示,犹豫了一会,还是去找了徐柳青。
徐柳青听了贾珠的话,起初一愣,继而一喜,“贤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珠敛眉,轻声说道:“殿下此番传我入宫,的确是透露出了少许意思,若是……那自然是真的。”
徐柳青憨厚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拍着贾珠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愚兄都谢过贤弟这番心意。”
徐柳青似乎将这件事都归功于贾珠。
贾珠含笑说道:“这可是太子殿下主动提及的,与我倒是没什么干系。”
徐柳青只是笑着,看起来却是不信。
他自诩身为状元郎,总是有几分独到之处。可是这些在皇帝太子的眼中,根本也算不得什么。
这春闱每三年一回,状元三年也有一个,值钱,但也不那么值钱。如果不靠着在翰林院的时间早早地给自己争出一条门路,那状元郎和普通的同进士也没什么差别。
不管差旅多累,可要是能在太子的面前混个脸熟,到底是好的。
更别说,这一出是为了慰问军队。
徐柳青不知道皇上重病的消息,贾珠提及时,也只说太子殿下是为了前往慰问,其他的事情并未多说。
而这件事,伴随着宫里传下来的命令,很快传遍了翰林院。
因为太子决定明日动身。
这命令来得仓促又突然,贾珠和徐柳青收到命令时,已经是要下值的时候,好些同僚听闻这事,正要问及他们,却发现贾珠已经早早走了。
徐柳青倒是慢了一步,被好几个同僚围住。
有的问:“徐大人,此事,可是与贾大人下午入宫有关?”
也有人问,“此次出行,徐兄竟在名单上,这正说明太子殿下对徐兄的重视。”
还有的说,“……实乃幸事,徐兄若是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我们。”
徐柳青憨厚笑着,一一应着,心里倒是发苦,方才他怎么不警惕些,跟着贾珠一起早早离开。
但这怨不得这些人在乎。
毕竟他们刚入翰林院没多久,大家原本是一样的,可突然有人被挑出来,便显得打头刺眼了。
能入翰林院做庶吉士的,要么出身好,要么排名前,两者都是的也不少,当然说起话来,便更为直接。
范茂酸不溜秋地说道:“贾珠能被选中,那是人家从前和太子殿下十来年的关系;徐兄能被挑选上,是因为他是这一届的状元郎,我们有什么?”
徐柳青哽住,花了一点时间,总算摆脱了他们,脚步匆匆地走了。
他那个态度,就好像背后跟着一堆饿狼。
当然,他尽可能地掩饰了自己离开时的如释重负,但还是脚步轻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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