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是听到了她心声,二郎神只顾着和江停云说话,根本没多给她一个眼神。
“你来得倒是快。”
江停云正色道:“真君相召,必有要事,岂能耽搁?”
二郎神笑了笑,把陆判和朱尔旦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自从换了一颗心之后,朱尔旦就仿佛被夺舍了一般,还是夺得不彻底的那种。
他体内仿佛有两个魂魄,在不停地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一开始两个魂魄都是无意识的,但慢慢的,后来的那个魂魄先反应了过来,把他原本的意识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可惜,原主人到底是原主人,凭借着地利之便,还是能偶尔出来。
只不过,这种不算平衡的平衡,在上个月,彻底打破了。”
说到这里,二郎神的神情十分凝重。
江停云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二郎神道:“后来那个魂魄,嫌弃朱尔旦的原配相貌丑陋,撺掇陆判给她换了一个美人头。”
听完之后,江停云并没有多惊讶。
因为他看过这个故事,不但是原著,还看过改编的电视剧。
虽然他看的那一版电视剧,把很多故事改编得一言难尽,失去了聊斋原本的讽刺意义。
但对于这个故事,相比于原著的纯粹YY,把一切都描述得极为苏爽,江停云更喜欢电视剧的改编。
换心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剧里的代价,就是原本属于朱尔旦的人格和善良。
如今他穿到了这个世界,当纸张上单一而扁平的故事变成了现实,世界意识自然会补全不足,变一切不合理为合理。
江停云又问道:“是朱尔旦原本的意识不愿意自己的妻子被换头?”
“是的。”二郎神道,“这朱尔旦纵然蠢顿,但也算有几分情义。”
在妻子被换头之后,朱尔旦原本的意识就像是突然被加持了力量,奋起反抗,竟然慢慢压过了后来的那个。
苏氏本以为是丈夫嫌弃自己的容貌,所以才会有这一场事故。
但真正的夫妻二人汇合之后,她才知道,一切都另有缘由。
本来朱尔旦的妻子就在悄悄踅摸合适的大师,出了这样的事,更加坚定了这种心思。
她最终求助到了二郎神君庙。
“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道,这陆判不但在阴间作威作福,还舞到阳间来了。”
提起这个,真君十分气愤,眼中的杀气暴露无遗。
严格来说,鬼神的存在,就是为凡人服务的。
因为无论是神仙还是妖怪,死亡率都比凡人要低得多。
也是因此,不直接干预凡人的命运,是鬼神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就连经常行走人间的黑白无常,也只敢打打擦边球,不敢真的为凡人逆天改命。
如今陆判的所作所为,不但是触到了真君的逆鳞,也是戳了许多鬼神的肺管子。
江停云问道:“真君的意思,是让我出面,解决朱尔旦家里的事?”
“不错。”真君道,“你不是学了一个换脸之术吗?正好把朱尔旦妻子的脸给换回去。”
作为一个有老婆的神,二郎神可太明白了,苏氏如今的脸,就是横贯在夫妻二人心头的一根刺。
刺不拔掉,就会一直疼。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城隍土地也牵扯其间。你是泰山府君的弟子,由你出面处置,真是再好不过。”
听到这里,江停云算是彻底明白了。
对付陆判固然不容易,但对付一个朱尔旦,对二郎神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人家之所以千里迢迢地把自己叫过来,除了有送功德的意思,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和泰山府起冲突。
送他一份功德,又避免了和泰山府起冲突的可能,双方算是等价交换。
但无论如何,对江停云来说,这好处是实打实的,江停云心里自然感念。
他仔细询问了和陆判有牵扯的那几个土地城隍的值守之地,便和二郎神告辞,在陵阳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云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焕娘问道,“要不要我晚上先到朱家探查一二?”
因为有了先前打下的基础,在江停云说完气态、固态和液态的理论之后,焕娘很快就举一反三,并融会贯通了。
如今,她已经可以在固态和气态之间自由转换。
至于液态,emmmm……
说实话,有点难。
不过,这也够用了。
别的不说,她要是想进入谁家里打探消息,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江停云问道:“你不怕门神吗?”
“怕呀。”焕娘说得理所应当,“但我可以固态的形体翻墙进去,固态的时候,我可不算是鬼,门神当然不会管我。进去之后,我再恢复气态嘛。”
“那行吧。”江停云点了点头,“今晚你先到朱家去看看,看他们夫妻二人相处的情况如何。”
“好嘞!”
得到了任务,能够帮到云哥,焕娘兴奋异常。
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如今终于实现了!
时虞在一旁看得眼热,弱弱地举起了手,“那我干嘛呀?”
这些日子她跟着江停云,一直都是吃白住,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能够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能让自己心安一些。
江停云道:“暂时用不到你,你先待命吧。”
“……好叭。”时虞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瞬间就蔫了。
焕娘见状,急忙笑着安抚她,“你可以帮忙订客栈,收拾房间嘛。
我和云哥都有事情要忙,咱们的行李可都要劳烦你看守了。”
虽然她和江停云都有袖里乾坤的法术,但他们出门在外又招摇过市,自然需要拿出一部分行李在外面,掩人耳目。
见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时虞心里好受了些。
但她却不解,“行李都在客栈里,还需要专门看守吗?”
“那是自然。”
比起明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虞,焕娘娘可有生活经验多了。
“客栈里的伙计每天忙上忙下的,不可能每一间客房都招呼到。
就算他们有心防备,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样啊。”时虞点了点头,觉得出门在外的生活经验,她还有的学。
随即,她就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从前哥哥还好好的时候,她哪里需要操心这个呢?
虽然哥哥冷心冷情,对外人都漠不关心,但对她个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妹妹,却一直都十分维护。
哪怕她隐约察觉到,哥哥对她的维护之心,重得不大正常。
但她自幼便受哥哥庇佑,又岂能忘恩负义?
想到这里,她抬头问江停云,“云哥,我明天能出去转转吗?”
说不定哥哥就在陵阳县,她怕自己少出去一趟,就错失了与哥哥相遇的机会。
可是,她又怕自己擅自行动,会破坏了江停云的计划。
作为一个自幼失去父母,和哥哥相依为命,在大宅门里讨生活的姑娘,时虞很多时候都乖巧得过分。
可以说,和江停云相遇之初的百般纠缠,几乎用尽了她一生的娇蛮。
如果当时,江停云真的狠心不管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江停云看出了她脸上的渴望与小心翼翼,不禁心头一软,故作随意道:“焕娘白天没事,你想出去,可以让她陪你一起。”
霎时之间,时虞娇媚的容颜便如春花初绽,惊走了料峭之寒。
“多谢云哥,多谢焕娘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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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练,星子稀疏,蝉鸣与鸦鸣交相辉映。
焕娘趁着月色,避开朱家巡院的下人,从花园东北角的墙头上翻了过去。
果然如她所料,前后门上的门神都未曾察觉异常,只以为是有小贼进了院子。
而鬼神是不管凡间事的,家里尽了贼,得自己防备或报官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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