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眼睛一亮,强忍着兴奋跑了过去,粉润的脸颊憋得通红。
江停云温柔地摸了摸他才长到耳际的头发,笑道:“果然长高了些,你可要好好吃饭,将来长得像我一样高。”
别的不说,江停云的身高可是傲视同龄人的。
得到肯定之后,长生激动地连连点头,郑重承诺道:“我会好好吃饭的!”
林如海一家并不把他当外人,因他脑子聪明,前些日子林如海已经正式将他收入门下,准备悉心培养了。
又陪着两个小娃娃说了会儿话,江停云就对贾敏提出启程归家之事。
贾敏虽然也不舍,却也知道三姐姐大半年不见儿子,必然更加想念,便道:“你是该回去了,如今都是秀才公了,该让你娘好好长长脸。”
得知表哥马上就要返程之后,小姑娘更不高兴了,拉着江停云,让他保证回家之后一定要经常给自己写信,以后有空了还要常常来看他,这才罢休。
小姑娘也没有无理取闹,江停云自然乐得哄表妹开心。
贾敏这才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你呀,就会闹你表哥。”
而后又问江停云:“出去这一个月,你心里可舒畅了?”
“顺畅了,顺畅了。”江停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前是我一时着相,让姨母和姨丈担心了。”
“那就好。”贾敏语重心长地说,“传说中仙人有开天辟地的神通,但盘古之神力也有尽时,又何况是人?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责任心太重,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
我倒不是说你这方面就不好了,只是你如今不过十几岁,论功名也就是个秀才。
比你年岁长,比你位高权重的不知道有多少,这天下重任,还轮不到你一肩挑之。”
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这些都是肺腑良言,如果不是把他当自家孩子看待,这种良猛药石,贾敏也不会直接投到他的碗里。
江停云又怎会不识好歹,嫌良药苦口就不吃?
因他怀里抱着黛玉无法拱手,就站起来郑重地给贾敏鞠了个躬,“姨母良言,外甥必谨记在心,日后时时鞭策提醒自己。”
贾敏笑了起来,“行了,都是自家娘儿(niang,er),很不必弄得这么郑重其事。快坐,快坐,咱娘儿(儿化音)俩好好说说话。”
江停云重新落座,给贾敏母女讲了自己这一个月的见闻。
他两度遭遇鬼物,听得贾敏心惊肉跳,黛玉却长出了一双星星眼,满是崇拜的看着他。
“表哥好厉害!”
但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很快就有了疑惑,“先前表哥不是说要相信科学吗?还有表哥变的那些戏法,不是说那些法术都是假的?怎么又有鬼了?”
江停云:“呃,这……”
这让他怎么解释嘛?
没错,这个世界的确是有鬼神有妖物,但这和他要相信科学有冲突吗?
江停云觉得,这完全没有。
见一向聪慧的外甥被三岁多的女儿问住,贾敏在一旁看得直乐,等着看外甥怎么忽悠女儿。
江停云当然有办法。
他只沉吟了片刻,就反问黛玉:“表妹,如果你去庙里拜神,祈求身体健康,第二天却病了,你会怎么想?”
“鬼神之说果然都是骗人的,求神不如求己。”黛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江停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小黛玉得意洋洋,昂着下巴摇头晃脑,活像个神气活现的小老虎。
而后,江停云又问:“如果你求完神之后,一年之内果然没有生一次病呢?”
“啊,这……”黛玉皱着小眉毛,迟疑道,“所以求神拜佛还是有点用的?”
江停云果断地摇了摇头,循循善诱道:“你仔细想想,自从我来了之后,你是不是每天都坚持锻炼?”
“是呀。”小黛玉点了点头。
江停云笑了,“你每天坚持锻炼,身强体壮不生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黛玉怔了片刻,旋即眼睛一亮,“对呀,这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呀!”
莫说是黛玉了,就算是一向信奉鬼神的贾敏,也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无法反驳。
再想想自己锻炼这几个月,身体果然好了许多,这是从前烧多少香还多少愿都达不到的效果。
她原本坚定的信仰不禁动摇了:如果靠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又何必非得去求神呢?
因心里存着这件事,到了夜里,贾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把累了一天的林如海给吵醒了。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贾敏就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丈夫。
林如海听完,不禁笑了起来,“我就说这孩子与众不同,果然有几分非凡之性。”
“哎呀,我问你正事呢!”贾敏嗔怪地推了推他。
林如海笑道:“夫人既然觉得云哥儿说的有道理,又何必如此纠结?”
贾敏是当局者迷,林如海却是旁观者清。
从贾敏产生这种烦恼的那一刻起,就说明她已经被江停云的理论说服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随心而行就是了。
一层迷障被丈夫点破,贾敏豁然开朗,和丈夫道了声晚安,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夫人,夫人?”
林如海轻轻喊了两声,见她果然睡了,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哪有你这样的,把我吵醒,你自己倒是睡得舒坦。”
不过,想想贾敏从前身体不好,每天夜里都要辗转到后半夜才能勉强入睡,林如海就不禁欣慰起来。
他们夫妻已经到了这个岁数,如今也算儿女双全,日后所求,无非就是身体康健,能相伴到老。
如今这样,就很好。
只是转念间,他又想到了最近朝堂上的混乱,不禁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自从大前年废了太子之后,二皇子与九皇子的争斗日益激烈。
圣人高坐庙堂,对着两子相争也有意纵容。这两位殿下不知道弄出了多少事端,就为了争夺圣人的宠信。
可是,圣人却从来都是各打五十大板,从未表现出明显的偏向。
甚至于,哪一个上风占得太过,圣人还会出手打压一二,以便继续维持这不胜不败之局,便于他操控朝堂。
圣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林如海不清楚,但有一样,林如海却非常清楚。
那就是如果这种局面再持续下去,他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坐稳这巡盐御史之职。
从去年开始,二皇子和九皇子就开始往江南盐税上伸手了。
好在一开始他们也不敢过分,只是试探性地伸伸手。林如海身为圣人的嫡系,硬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两位殿下的门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怕自己这边做得过分了,会将他推到对头那里。
只是,这一招也不能长久使用,一旦这两位失去了耐心,难免会觉得林如海占着这个位置碍眼。
到那个时候,若圣人有意救他一命,自然会把他调开。
就怕圣人一心想让他鞠躬尽瘁,惹得两位皇子狗急跳墙,派人来下暗手。
想到妻子,想到女儿,还有那不到周岁的儿子,林如海不禁幽幽一叹,心头愁绪更甚。
林如海的烦恼,自然不会和江停云这个半大小子说,江停云在除去了考场怨鬼之后,也准备向他们夫妻辞行,衣锦还乡去了。
虽然他只是个秀才,功名高不到哪里去,但十三岁的秀才,说出去也足够给他娘涨脸了。
再者说,他羁旅在外也足够久,家中母亲必然思念。便是为了孝道,他也该回去了。
只是,他想回家也不容易,光是他自己的意愿没用,得让别人也不来阻挠他。
江停云倒是没遇见恶意阻挠的,却在半路上碰见了一个来给他送功劳的。
那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他早上刚刚辞别了林如海一家子,乘船顺流而下,趁晚上江心月白之时,他准备喝茶赏月,干点儿风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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